顾青仰头哀叹一声,往榻上倒去,他与姜岐处得久了,不经意就带出前世毛病,骨子里原是个烟酒老枪,不过披了张年少美人皮,自然坐立怎么也不如古人端正,说话也不似古人正经。
“这不了无生趣嘛。” 顾青当惯了到处跑的记者,竟让他像个废物般不动了大半年,实在要命。
姜岐秉君子之礼仪,虽觉得顾青有些放诞,但想他侍君的身份如此,也就释然,劝道:“不喝酒也有别的解闷。下旬就是重阳,不如去登高散心。你这半年未曾露面,知道我常来你府上看病,不少人明着暗着向我打探。刘丞相的大公子,已问了三回了。”
顾青喝了酒,转了转才想起谁,“那个呆霸王?”
姜岐很是正经道:“是个霸王,只对着你呆。”
“所以你荐他?”
“闷出病来也不好,他原是京城出了名会玩儿的主,你只别跟着他疯玩就成。”
第9章 鸣鹤楼
重阳当日,因顾青不能饮酒,魏大娘只备了五色糕、蜜梨,新收的花生用盐水煮了封在小罐里,让魏方一同捧上车。
“不要让大人着了风,看见那些不长眼的,让车夫么喝地赶远些,早些劝大人回来,过了午就凉了。”
顾青笑眯眯等在车上,嘴里嚼着薄荷缠糖,看魏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栖云山秋叶刚红,层林尽染五彩,由山巅望去,即便饮茶也是醉。姜岐的提议确实不错,只不过他顾青又不是小媳妇出门,找什么不相干的人,这一日过得极是畅快。
可惜顾青压根没意识到他是张明星脸,更不用说估到古代的八卦速度之快了。
第二日,顾青还未起,刘阔已经杀上门来,宅子里这点下人怎么拦得住他,魏方急急进来报。顾青心中厌烦,他不是原主,忍不得这些人,却不得不起来应对。才刚束起头发,人就到了院门前。
顾青都准备好对方闯进来了,刘阔立在院子里,迟迟不进了。
顾青面上温和,实则不是什么好性,心里厌他,索性就让人继续晾在那儿。魏方端了洗漱的水出去,魏大娘捧了饭食进来,院子里来来往往,日上三竿了,顾青也不发声叫人。
刘阔终于耐不住了,见顾青的影儿在厅堂里坐着,知道他听得见,长声传出话去:“长卿,不是我故意无礼。实在是听见你去登高辞青却不理我,一着急就想见你。你看这半年我知你养病,只望你快快好了,都不敢登门。再往前出事那会儿,我往诏狱里打点东西被我爹发现,将我的左手打折了,关了我三月祠堂。”
魏方在里头听得起了同情,他小孩子家家最容易心软,又听到此人也为自家大人断过手脚,岂不是和他一样,却不想人家是丞相公子,他是奴婢之子,怎比。
魏方端了杯茶,转头去看顾青,手上做了个往外送的姿态。
顾青也知赶他不走,老让他杵在院里也不是事,点了点头,魏方就端了茶出去。
刘阔见顾青竟肯理他了,捧着茶当酒,一口喝尽,又道:“长卿,我这走到院子里就醒过神来,这不就不敢进了。你是知道我从前至今如何待你的,只别不理我,要怎样都依你。”
顾青原本消了的火气,又被这后头几句提得旺了。
刘阔只见顾青黑着脸出来,多半年不见,他穿着家常的竹青袷衣,不见繁复绣饰,仅团福暗纹,头上未带网巾,挑了白玉簪束发,脸上寻不出往日浮艳,只得一片霜雪。
刘阔眼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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