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到最里,便是数间死牢。牢房相较前头的更为窄小,皆是单独关押死囚所用,潮湿阴暗,关着几个毫无生气的人。
颜铮莫名就想到顾青曾在这其中一间熬过,想着他修长的身形怎样蜷在地上,想他骄艳风流的脸或许被人狎弄……
他脸色沉得滴水,恰巧又有人回头想见颜铮出丑,却撞见他整个人腾起杀气。
那人反倒被他惊着了。
死牢尽头的高墙下有个小门,狗洞似的。有两个禁子拖着一卷苇席原是向着这小门行来,因遇着颜铮他们这群校尉,便避在墙边,等他们过去。
尸臭飘过,队伍里不少老手照样嫌弃地捂鼻,颜铮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臭赶走了他脑中胡想,反倒使他轻松不少。
因颜铮跟在队伍的最后头,过了他,两个禁子拉起草索,又开始拖尸,苇席散开的一角里露出布褥,白胖的腐虫滚落几只,颜铮不再去看。
过了运尸的小户,就是一排刑房了,各种通用刑具在各个房里摆着,另有几间专施特殊刑罚的屋子。
禁子已将今日要提审的犯人带到屋前,这些人各个铁镣挂身,歪斜地缩在角落。
张饼开始分配犯人,不少是同案的主从犯,分开审讯方便弄清案情。分到颜铮却是单独一案,张饼笑了起来。
“大姑娘上轿,新人头一遭,照例给你留个好的,可别让犯人把你给刑喽。”
旁的人嗤笑不已,颜铮接过那录刑的簿子,上头写着刑房的编号“丁”字,翻开里头,某日审讯者何人,受讯者何人,因何事受讯写得端正清楚,后头跟着审讯及用刑的详细记录,最后署着负责记录的书吏大名,一桩桩一页页皆是这般形制。
颜铮心下了然。
当日的受讯者和所需讯问之事已经由书吏录入,内监谭忠,犯的是向宫闱之外传递消息的重罪。
颜铮快速翻了翻前头的审讯记录,已提审过两次,问出了消息已经往宫外递了数月,也问出了部分所递消息的内容。从宫里四时八节所用之物如此无甚紧要的,到太医为皇帝开的药方这等事关龙体的,然而始终没有问出的是最紧要的——这些消息是递送给什么人的。
颜铮一眼扫过已记录在簿的刑罚,全套的夹、拶、棍、杠、敲,并非常例的“灌鼻钉指”“竹桥渡仙”“鼠弹筝”等也都已用过,却还是没能撬开谭忠的嘴。
这内监倒是个性子硬的,等颜铮走入刑房见了谭忠,才知张饼所言的“好”,是怎么个好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菊场10《论曲词》
好伯:作者,你没事写什么曲词,多写我家王爷是正经!
作者:让你家王爷解释给你听。
齐昇:别的情景交融你们也听不懂,我只说一句“菊花开,菊花残,……一帘风月闲。”
作者:不愧为深谙此道中人。
吃瓜群众:这文还能直视吗?
第25章 赐字
谭忠被两名禁子押在刑凳上,血肉糊成了痂,人已脱形,眼见挨不过几日。
分卷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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