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铮仍是静立如松,好似这风雨,这周遭的砍杀都与他无关。“谭忠在里头失了消息,可你们在外头的,自然还是能留意镇抚司的动静。我不冒不值得的险,也不打无准备的仗。”
“哼,朝廷的鹰犬果然奸诈,怪不得你不肯在面馆接头,要一路跟来。”
“你也心黑,见我落单,想着留下我的人头邀功。你若肯一见我进了面馆就带众人逃散,今日也就不必成为阶下囚了,穆九!”颜铮点破来人身份。
“哈哈哈,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要我怕你?就凭你们几个,来多少留多少!”
穆九飞身欺上,并不用任何兵刃,而是施展起极少见的螳螂腿,螳螂腿属外家上等硬功,难学难成,能成的都能在江湖上排上号。
瓦檐上,洪三一刀劈了对头,那人往屋顶的另一侧“啊”的一声滚落下去,洪三早不去管他,转而悠哉哉看着下头巷子里,啧啧道:“这螳螂腿可少见,喂,张饼,你好了没?快来下注,我赌小子最多能挺二十招,到时候咱俩谁下去帮手啊?”
说话间,张饼溅了满身血过来,嚷道:“螳螂腿?!唱戏的花架子顶多十招,输的下去帮忙,赢的回头白吃顿三里堂花酒。”
“行!”
两个就这么说定了,津津有味看起下头两人动手。
穆九顺着风雨之势攻到,颜铮侧身腾开竟同时扒去了自个儿的外衣。
檐上的张饼讥讽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见那一袭长衫子浸透了雨水,在空中如巨幕般撒开,遮蔽了巷上的天空。洪三不错眼地望去,幕布收拢时,直接绞上了穆九再次踢出的螳螂腿。
穆九心知不妙,当即奋力旋身,转得整个身子如同斜飞在空中的陀螺。
颜铮双手紧握衣衫,跟着翻身如蛟龙游走一般,长衫两头旋出漫天水轮。
张饼的讥讽也随着转成了调侃,“呦,看这腰肢,这身段,真不愧是戏子出身。”
洪三不语,神色间却露了几分肃然。
再一息,洪三的瞳孔骤然缩起,只见穆九非但没能旋脱颜铮,反让他顺势欺上身,失了平衡。
这下连张饼也收了戏容。
颜铮飞快出手,点停了穆九下身穴道,抽出绞在他腿上的湿衣,拧成一股绳将犯人的双手缚在背后。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眨眼间。洪三与张饼对望了眼彼此,两人默默数了数,真真是三招制敌,加脱衣捆缚也不过五招,没有一个多余的招式,没有一丝浪费的气力,这真的是一个小戏所为吗?
后头的老者已然攻到,输了的人就要下去帮手,洪三张饼二话不说抢着要往下跳。
颜铮在夜雨中朗声:“都给我在上头好好接着看!可给爷一次看够了!”
这般的话传上去,到底是有血性的汉子,两张老脸都忍不得红了红,幸而夜黑如墨,什么颜色也见不着了。
颜铮这头已经动上了手。
老者的拐棍才使出来,颜铮的眼角已有了怒色,枪棍之法同路,以拐棍当棍使,又以棍入枪法,此人不知师从何处,竟化用的颜家枪法!
一招夺棍,一招击杀,雷霆之下,再无生还者。
“你看清出手了没?”上头张饼急问洪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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