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也不含糊,当即从皂衣上撕下整圈长布条来,这头将刀鞘作个棍儿,下面绑好那长布条,回头就唤张饼,“来来,你来掷,这鞘飞得要比人高,掷得越远越好。”
张饼才要接过,颜铮道:“我来吧。”抬手间这一鞘利落掷出,就听得石砖里咔咔作响,转眼就有两排细箭对射而出,将那长长挂着的黑布条穿成蜂窝,直接截断。
张饼一想到这要是亲身过去必定扎成个刺猬,就觉得嘴里直冒血气。
破空的刀鞘因高过人头,并不在细箭的射程范围内,去势又极猛,一路带着破布伪装的“假人”,但行中线,不偏不倚,直飞了近七八十步才落低了些。此时早过了这段机关的位置,刀鞘下坠时又往前进了二三十步才哐当落地。
需知颜铮不过是军中使枪射箭惯了,听到要掷东西,下意识接了刀鞘,如今露了这等臂力准头,除洪三,张饼早见识过颜铮功夫,一众人等俱是你望我,我望你,只有叹服的份。
洪三见状立即道:“机关破了!”
众人急忙冲至走道尽头,尚在拐角处就听到里头传出动静来,仍是洪三与颜铮最前,行了不多时,洪三眼尖得很,已出声提点,“留心头上!”
话未说完,这一段地道顶上便喷出两缕不明的水箭来,众人已行至中段,进退的身形就慢了些,有人躲避不及,被蚀腐的液体滴中,发出阵阵惨叫。
接连射出的水箭,都似长了眼。
颜铮极为镇定,有水滴溅到他衣袍之上,滋滋冒烟,他毫不理会,一个飞身侧瞪石壁,转而跃至石道的顶端。只见合璧剑中的游龙软剑业已出鞘,极薄的剑身直没入顶端的石缝中,须臾竟有鲜血顺着长剑渗落下来。
这机关原是有人操控的。
得了这片刻空隙,凡受了重伤的校尉皆往后退至安全处,轻伤无碍的则迅速飞掠着冲过石道。再一折,跟进的众人就见了地道的尽头,灰色的石门正缓缓落下,石门内影影倬倬聚着不少人,灯火昏黄迷离,还有奇怪的□□、乐声传出,
这里头的人竟似不在意他们这些闯入者,还要继续先前的事。
眼看那石门已落了一半,心念飞转间,颜铮只能推测里头大概在进行某种不可中断的仪式,且石室里的人并无多少战力,这才选择急急将石门落下。
眼见石门即将合上,众人发足狂奔。洪三原就跑在领头的位置,他轻功了得,头一个要猫腰杀进,不想里头钻出个人来,与他厮杀起来。
张饼亦紧随其后到了门边,正好与里头杀出的第二个贼人混战到了一处。
颜铮因此前在石道顶上刺的那一剑,便由最先的位置落到了队伍中后,此刻他飞身越过前头的众人,直奔至最前。眼见那石门落得只到小腿的高度,他奋力一扑,楞是侧身滚入。
“咔挞”,石门落地,石室随之密闭,将剩余的人全都阻在了外头,只得颜铮一人进入。
还未及起身看清里头情形,就有明晃晃的兵器杀到,颜铮仰躺着以双手横刀格挡劈来的长剑。他又顺势借着推抵之力,腰背绷紧,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反手挥刀,贼人摇晃了两下,随即扑倒。
颜铮这才有空瞧了一眼石室,里头的空间修得极大,此刻烟雾缭绕,看不清人影多少,只是不见再有人杀来,多半余下的人并无功夫在手。
双眼稍稍适应后,颜铮最先入目的就是石室中央圆形的汉白玉祭坛,三对男女呈三足鼎立之势,怀抱对坐在祭坛之上。祭坛的背后,则有僧众围成半圆盘膝而坐,即便是此刻,其中的不少人还在专心奏乐。
颜铮的鼻尖充斥着焚香而生的香气,却不是他知晓的任何一种。在这诡异的氛围里,颜铮定睛再看,这祭坛上哪里是三对男女,分明是男女,男男,女女裸身对坐!这些人下身紧贴,竟还在忘我地投入摇动……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忽然猛地将面前的女子推落,大汗淋漓地站起身来,他伸手取过一旁立着的火把,跳跃的薪火映在他过于苍白的脸上,是个生得颇为俊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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