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伦道:“你哭什么?”
符氏咽着道:“我怎么不哭,老爷丢了官,我的涧儿和珠丫头只怕也没前程了。”
“夫人这话奇怪,涧儿日后科举入仕,只要腹中文章锦绣,完全用不着我帮衬,珠丫头才九岁,议亲还早,谈不上前程不前程的。”沈叔伦道。
符氏听了愈发难过,颤声道:“老爷要去循州自己去罢,我们母子三人是不能随行的了,老爷只当沈家没我们娘儿几个。”
沈叔伦忙拉她到腋下,“这是什么话?循州虽说偏远了些,可咱们到底是吃不到苦的,到时候叫你娘家兄弟跟着去,捡那些名贵的药材弄了来北边贩卖,还怕银子少了不成。”
提到娘家兄弟,符氏这才有些欢喜,她祖上也是官宦人家,不缺银子,可惜到了这一代,子孙不成器,家业凋零,无奈之下才把她送给当时还是校书郎的沈叔伦做了二房的。
也是她命好,过门当年就生了长子沈涧,又几年,沈叔伦外放知府,得了个肥缺,她跟着一路享福,本以为这辈子的富贵就差不多到头了,谁知道原配太太突然殁了,她被扶了正,居然有朝一日行使起当家主母的阵仗,真叫人喜出望外。
沈叔伦还不忘提携她娘家不成器的兄长,资助了银子,让他们走南闯北的贩些药材罕物,现如今上了道,在京城置了三进院的大宅子,娶了正八品给事郎曹郁庶出的女儿做太太,跟前一男一女,日子过的一片红火。
夫妻二人说开了话,在床上反复两个更次,外面天色破晓,符氏全然没有睡意,打发人赶早去兄长符川府上送信,将昨晚商定的事情一一说妥。
两日后,沈府驶出五辆带篷马车,老太太带着秾辉的一辆领先,符氏带着秾珠、方姨娘带着秾芩,沈叔伦和沈涧各自带着下人依次跟在后面,斜阳淡影里,伴着一声重重的叹息,朝南边缓缓驰去。
秾辉挑开窗帘,入目处繁华栉比,打着京腔的叫卖声听起来格外舒服,她伸手摸了一下丫鬟怀里抱着的如莲碧玉枕,黑澄澄的眸子蒙上一层湿润。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时刻带在身边,也算是个念想。”老太太摩挲着秾辉的手道。
秾辉垂了眉道:“这些年幸有老太太教养,想来我娘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
“妈妈们说碧玉枕有一对,另一只在谁手上,说不准就是咱们大姑娘的姻缘呢。”丫鬟夏槿伶俐道。
“胡说。”老太太听了登时大怒,厉色道:“下人的混帐话,是能拿到姑娘面前来说的吗?这么没规矩,合该撵出去。”
夏槿早吓的没了人色,在马车里跪下去嘣咚磕头,哭着道:“奴婢知错了,求老太太开恩。”
沈韦氏火气未消,把秾辉搂在怀里,过了约有一里地的功夫才道:“起来吧。”
秾辉见老太太动怒,知这里面定有说法,心道:别人的姻缘是月老的红线牵的,她的,莫非应在一只枕头上不成。
☆、初遇
在路上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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