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征一愣,随即泰然自若地说:“我们当年在大学里一起选修过人物素描,这是当时画室里一个石膏像的仿制体,毕业的时候想着带一个同样的回国以作纪念,就摆在家里了。”
会有这么巧吗?
程小天觉得两个人同时把仿制的石膏像带回国,实在有些太过巧合了,随即想到他们那时关系似乎很好,回国前彼此交流过这件事也说不定,于是点点头。
“不过,我说,”陈锦征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虽然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接纳我,但是在暗恋自己的人面前频繁地提起旧情人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无情呐。”
程小天不知所措地说:“我……”
陈锦征宽容地站直身体,笑了笑,抬起手来自然地帮他整理额前的碎发。
程小天不自在地低头躲了躲,陈锦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暂时放过了他。
程小天立刻如蒙大赦。
谁知陈锦征说了两句后,举着手机诧异地回过了头:“小天,这位女士说……她是你母亲。”
程小天一愣,立刻接过了手机。
程母语气焦急地说:“小天!你和居彬吵架了?”
程小天尴尬地看了一眼陈锦征,陈锦征体谅地走到了旁边。
程小天捂着手机,小声道:“妈,出什么事了吗。”
程母没好气地说:“我还要问你呢!六号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当你是工作忙,就没再接着烦你。结果今天再打,居彬说你搬出去了?你告诉我,你搬到哪儿去了?”
程小天离开的时候心慌意乱,哪里记得带手机这种事,手机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居彬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儿去了。
听程母的口气,似乎并不知道他和居彬之间发生的事。
程小天有些意外。
他晕倒时,居彬的怒意根本已经掩饰不住了。陈锦征在他醒来后告诉他,居彬坚持跟着他们到医院,听到医生说没有大碍后就面容冷峻地离开了。
然而一扭头,却又能在面对长辈的询问时若无其事地遮掩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底是该说他成熟睿智,还是说他太过冷静自持呢。
程小天忽然心里一阵打寒。
程母听他不吱声,急道:“说话呀,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心眼儿,这几年来什么事情不是居彬帮你一个个解决的。你们俩也处这么久了,我跟你爸也算认命了,怎么这会儿突然搬出去?你告诉妈,是不是居彬欺负你了?”
程小天嗫嚅地说:“没有……妈你别乱想。”
“还有,刚才接电话的男人是谁?”程母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你可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乱交男朋友。当初你要跟居彬在一起我跟你爸就不同意,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爸妈了,是不是?”
程小天急忙道:“没有!妈……刚才那是我朋友,也算居彬以前的同学,我只是跟人家正好一起吃个饭……我不会乱交朋友的。”
程母将信将疑:“那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程小天头痛不已,含糊道:“只是工作的原因,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为了交通方便点而已……”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立刻转移话题道,“爸生病了?”
程母抱怨道:“还不是那些老毛病,乡下也尽是些挂名的赤脚大夫,随便开两个药就完了。你爸脾气又倔,老不肯承认自己身子骨就是大不如前了,就这么一直拖下来了。”
程小天急了:“那怎么行!把爸还接到城里来,我带爸去看病。”
程母宽慰道:“原先在城里的时候看过的,都是些年老避不了的慢性病,只能靠慢慢养,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乡下空气食物都新鲜,对养病反而好些,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程小天听见电话那头父亲不满的反驳声和随之而来的重重的咳嗽,心急如焚。
但也明白父亲的腰椎毛病由来已久,确实无法根治,只能靠细细调养。
由此一来,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母亲的心思,也就搁置了。
对于居彬是否真正骗取了父亲的房产、几年后高价套取利润,他也只是猜测,不愿父母为此伤神伤心。
居彬变心,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这或许会是令程父程母更为难受的事情。
因此,程小天咽下了一肚子的话,只是简单地说:“我……这些日子又在李叔的厂子工作了呢,工资一发下来就给你们寄过去。”
程母听了,一面说着我们又不缺你的钱,一面却遮掩不住地语带笑意,语气中满是自豪:“我就说,我们家小天就说开智晚了些,哪里比那些鬼精鬼精的小犊子差了!”
程家失势前,程母朋友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年龄与程母差不多,孩子也与程小天一般大小。那些孩子都在学历和家境的帮助下挣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程小天还在居彬的威逼下背会计教材。富太太们表面上夸程小天单纯可爱,背地里不知道调笑了多少回。程母对此耿耿于怀许久,现在才终于扬眉吐气。
好不容易等程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程小天默默地把手机交还给陈锦征。
陈锦征笑了笑:“虽然不是故意,但是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内容,抱歉。”
程小天摇摇头,小声说:“谢谢你的款待,我该去找房子了。”
陈锦征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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