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心也不讨厌施嘉那个兵部尚书,因为他向来敬佩正气凛然的人,可惜就可惜在,施嘉属于有勇无谋的那种,他恰巧又是施宁的老子,所以印心对施嘉的感觉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就这样,施宁拉着……没敢拉着,是结伴同行,一起到他老子身边去。他老子正在和同僚说话,猛然看见儿子,欢喜得不得了,可是一看到儿子身边的印心,他的脸色又不好了。
“宁儿!过来。”他当即叫道。
“爹爹!您来得真早啊!”施宁笑笑道,依言走到他身边去。
“吴老太爷的寿辰,自然要赶早。”施嘉嘿嘿笑道:“也是惦记着我儿子了。”就伸手揉了揉爱子的脑袋。
印心瞧着那只大手,怎么瞧怎么觉得刺眼,当即就冷笑了下。
“哟,这位九千岁大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施嘉仿佛这才看见印心的存在,冲他夸张地拱手说道。
“施尚书,印某也是闻名已久。”印心慢道,拱手意思意思。
“嘿嘿,好说好说。”施嘉心里呸道,天□□堂上见着,闻名已久个屁。却不想想,是他自个先说久仰久仰的。
施宁见他们俩人这样,只好无奈地岔开话题道:“那边有桌椅,咱们过去坐下来再说吧。”
施嘉闻言却不赞同,打个招呼就算了,让他和印心坐在一块儿,是怕别人没闲话可说吗。他拉着施宁道:“那就不必了,今儿是吴老太爷的寿辰,九千岁大人想必很忙的。”他又对印心笑道:“大人,您自去忙吧,呵呵,不必招呼我们爷儿俩了。”
偏生施宁笑道:“他才不忙呢,走吧走吧,咱们去那边坐下来说话。”这人人来人往的,没得挡住人家的路。
于是施宁一手一个,拉着俩人就走了。施嘉看见施宁拉印心的手就急了,连忙把儿子的手两只拉过来,“嘿嘿,走走。”
印心满心的郁闷,站在原地哼了一声才甩袖跟上去。
“爹啊,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又没得罪你?”施宁担心印心会生气,回头瞧瞧,看他跟上来了才对他爹说道:“我记得您不是这样的人,您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是太监?”
施嘉觉得自己受到了冤屈,他施嘉是什么人儿子还不懂吗,怎会因为人家是太监就瞧不起人,他急忙说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会瞧不起他,何况……人家堂堂九千岁,你爹也得有能力瞧不起才行。”他瞟着儿子小声嘀咕:“我是讨厌他……”和他儿子传绯闻。
“讨厌?他怎么了,您为什么讨厌他?”施宁惊愕道,印心不至于令他爹讨厌吧,虽然凶残了点,暴力了点,霸道了点……额……数过来好像也是挺的。
“他老是色咪咪地看着你。”施嘉偷偷说道。
“您一定是看错了。”施宁脸热热地道,印心有色咪咪地看着他吗?好像没察觉到,他常常在印心面前裸身出浴,印心也没见的多喜欢瞧。
“没有看错,你瞧你瞧,他又在看你了。”施嘉气呼呼地说道,拉着儿子一直走,路过桌椅也不坐下来。
“哎,您带我去哪儿呀?”施宁边走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印心,他确实是在看,可是不是色咪咪,而是阴森森呐。
“带你躲起来,直到寿宴结束为止。”施嘉说道,干脆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甩到背上去。然后脚下一跃,竟然使起功夫来。
印心见状,快步追上去,也一跃身翻上了围墙。施嘉在围墙上跑了一段,然后又一翻身下去了,那里竟然有个接应的人手——他大哥!
施嘉把儿子交给施安,叫他快跑!印心脸色一寒,随手拽了一把叶子射向施安。众人看见他,均暗道不好!
“奶奶个熊!他追上来了,果然是图谋不轨!”施嘉骂了一句,推着儿子赶紧走!
☆、第35章
施宁被推上施安的背上,也懵了,这叫什么事儿,他叫道:“大哥!爹爹!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呀?”眼看寿宴就开始了,这爷儿俩怎么弄得跟劫人似地。
“别说话,快走!”施嘉掩护着施安,叫他们跑。
印心掠到跟前来,想出手抓住施宁,施嘉一脚踢过去,截住了印心的手。印心退了回去,和施嘉一来一往地打起来。他并不想和施嘉动手,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施嘉。但是施嘉就是故意拖住印心的,总是拦着他不许他过去。
“施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几招之后,印心停下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施嘉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许你抓我儿子的意思。”施嘉嘿嘿笑道,活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勇猛不减当年啊,他扎下马步道:“大人,咱们再来过几招?”
印心寒着脸瞪视了他良久才道:“哼!好个施嘉,你给本大人等着!”搁下狠话,宄宓厮π涠ァk故敲幌氲剑┘我膊淮溃尤恢览辞蓝樱呛呛呛牵梢驳们赖霉ゲ判校
“好说好说!”施嘉冲着印心的背影挥挥手,嘿嘿,儿子都回家了,怕他个球。
施安一路背着施宁跑出了好几条街,直到确定没人追得上来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施宁则是一路被背着,一路在背上喊,让他大哥把他放下来。可惜施安不听他的,因为他爹说过了,无论如何要把弟弟平安带回家。
“大哥!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我背出来?”施宁郁闷地问道,下地来已经看不出自己在哪里了,他对施安说:“你快带我回去,我还要参加太爷爷的寿宴呢。”
“不行,爹说过不能再把你带回去了,你要乖乖跟我回家。”施安喘了几口气,然后就拉着施宁的手回家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太爷爷的寿宴,明明爹也在那里……”施宁想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爹说过了,这次一试就知道那个太监对你是不是有不轨之心,果然啊,他都追上来了。幸好我们想到这个法子,不然你回不回得了家还不一定呢。”施安庆幸地笑道,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地诅咒那个太监。
“你们是在说印心吗?”施宁忍不住辩解道:“这也太武断了,人家只是关心我。你们突然这样带我走,他肯定要过问啦。”搞得跟绑架似地,连作为亲儿子的他都被吓了一跳,别说印心了。
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也太……好吧,刚才他大哥已经说了,是他爹想出来的。子不言父过,阿弥陀佛。
“总之,你就跟我回家吧,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是不会再带你回去的。”施安说道,拉着施宁就走。以后啊,他爹娘保准不敢再让小弟去哪里暂住,这次就被吓破胆了。
上次从吴宅回来之后,施嘉和施安就商量了很久,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了断!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管他是流言还是真相,总之儿子在手,老子不忧。
施宁也没办法,施安不带他去,肯定也不会让他自己走,就只好先跟着施安回去了。
这边的寿宴却还在继续,施嘉回到吴宅,在寿宴上和印心的视线相撞,一个是满眼煞气,一个是笑得得意,二人之间似乎充满火药味儿。
招呼各位开席的时候,吴老太爷开始寻找施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他对老常说道:“宁小子呢,你看见了吗?我怎么好像没见着呀?”从一出来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开始他以为施宁去玩儿去了,毕竟今天来了很多年轻人。可是现在都快开席了,他要找施宁来身边坐呢。
“老太爷,老常也没看到宁小公子。”老常回道,也是奇怪,他也好像没见到过施宁。不过有个人一定会知道,他笑道:“印心大人也还没过来,宁小公子应该是和印心大人在一块儿。”
“嗯。”吴老太爷想想也是,那俩孩子感情好得令他嫉妒,就不说了,“那你赶快去看看印心在哪儿,快把宁小子给我带过来,这都要开席了。”
“好,老常……”老常正想说去找,就看见印心走来了,他笑道:“老太爷,不必找了,印心大人来了……额,可是宁小公子不在身边。”他左瞧右瞧也没瞧见施宁在哪儿。
“不在?今儿个施尚书也来了,莫不是在他爹哪儿?”吴老太爷突然想起这茬儿来,就说道。
“待老常看看……”老常去瞧施嘉那一桌子,他摇摇头:“老太爷,也不在啊。”
“这……赶紧问问印心,问问他!”吴老太爷急了,怎么到处都没有呢,这不可能。
“义父。”印心走到吴老太爷身边唤道,然后在他左手边坐了下来。
老常见他脸色很不好,一时忘了说话,吴老太爷先问道:“印心,宁小子呢?他不是跟着你的吗?怎么不见他呀?”
不问还好,一问之后,老常觉得印心的脸色更坏了,只听印心道:“他今天来不来了,您不要惦记他了。”这话说得有些牙咬切齿的味道。
“怎么回事?”吴老太爷冷静下来,问道。
印心倒不好说施嘉直接在府里抢的人,就扯了个谎:“他爹见他身子不好,叫人送回去了,那时候您还没出来,就没让人打扰您。”
“身子不好?宁小子身子又不好啦?”吴老太爷不满意施嘉这么突然把人带走,可是说到施宁的身子,他又是内疚了,觉得对不起人家的爹,哎……
也不怪他,谁的儿子谁不心疼。
“不是什么大事,脸色有些白。”印心支吾道,头一次撒谎撒得这么吃力,他不想诅咒施宁身子不好,那要真不好了他该怎么心疼。
吴老太爷沉默着,瞧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来,只有老常感觉到了他浓浓的失落感。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失落的老人,因为能安慰他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好,既然回去了就好了。咱们,开席吧。”很久之后,吴老太爷才开口道。
无论施宁在不在,寿宴还是如期举行,只是少了他,就少了一份圆满而已。
已经回到家里的施宁也是很愧疚,觉得十分对不起吴老太爷。他回到家就蹦到了施嘉的书房里,找到纸张和笔墨,用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了一封鬼画符一样的书信。
然后封上,马上央求施安给他送信去。
施安只知道他爹说不能带弟弟去,但没说不能替弟弟送信,所以他二话不说,就骑着快马一路飞奔到吴宅。所幸他去得快,这时寿宴还没结束,他的信很快就被奴仆接进去,直接送到了吴老太爷的手里。
吴老太爷本来一直闷闷不乐地,觉得这寿宴太没意思了,可是当老常告诉他,施宁给他送了环庑诺氖焙颍先思业难劬土亮恕
“信?在哪儿呀?我看看!”他马上伸手要信,叫囔着谁也不许拆,他要亲自拆。
印心听闻是施宁写来的信,而且还是写给吴老太爷的,心里免不了拈酸吃醋。手脚倒是挺快的,这会儿都回家了吧,就把信送来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身子不好还强撑着给我写信,真是的,我又不会怪他……”吴老太爷嘴里抱怨道,手里却一刻不停地拆信封,他打开信纸来,看到满纸的鬼画符,也不意外,反而笑呵呵道:“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呵呵呵!”连看那些鬼画符都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呐。
“老太爷快看看,都写了些什么呀?”老常好奇道,恕他看不懂这满纸的墨迹。
“呵呵……呵呵呵……这孩子……呵呵呵……”吴老太爷却一边看一边笑,也不说施宁在信里头写了些什么。总之老常只看到,一封信就把刚才闷闷不乐的老太爷给逗乐了。
印心瞟了一眼,倒没有凑上去看热闹,他看这个做什么,有意思没有。
待吴老太爷看了信,看见他折吧折吧地把信宝贝似地收好,放入怀里。然后才望着印心感叹道:“印心啊,这孩子真是可人疼,你以后可得帮义父照看照看他,没得义父走了以后,让人把他欺负了去!”
“您担心这个做什么,施尚书又不是摆着好看的。”他心里道,人家爹都不操心,您操心有什么用。呸,他施嘉就是太操心了,要是不操心还好办些,哼!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是也最疼那孩子吗?这会儿人走了你就不疼啦?”吴老太爷今儿说话也是的,尽戳印心的心窝子。
印心拧开头去,端起酒来喝着。
这就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吴老太爷拿他没办法,不说就不说呗。他老人家有的是年轻小伙子来陪伴,今儿个请来的年轻小伙子,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那就逐个逐个地聊聊来。
☆、第36章
寿宴结束之后,施嘉嫌在宴席上喝得不过瘾,又和同僚去酒馆喝酒去了。喝到晚上,才醺醺大醉地哼着歌儿回到家,囔道:“儿子!儿子呀!出来迎接你老子——快来!”
“哎,爹,您回来了?小心脚下,儿子来扶您。”施安走出来,怕他摔倒了要去扶他。
“你……你谁呀?你不是我儿子,滚滚滚!”施嘉一巴掌扇开施安,走进屋里去,到处找他儿子:“儿子——儿子——”
“我啥时候连儿子都不是了……”施安一脸无奈,跟着施嘉一路进去。只看到施嘉抓住了施宁,满嘴的亲儿子地叫囔,真是叫人寒心。
“大哥,你快过来扶着爹,他又发酒疯了。”施宁架不住地喊道,看见施安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弟弟,不是哥哥不肯帮你,他老人家要儿子,不是要我。”施安摆摆手说道:“你还是挺住吧,我去叫娘亲来!”他爹喝醉了谁也不服,就服施夫人。
“那你快点儿呀!”施宁高声催道,挺得好辛苦。
施夫人出来得很快,看丈夫把儿子给压得,马上就火大,拿着个藤条就过去了。她是真的抽,往身上使劲儿地抽,还骂道:“好你个酒鬼施子勉,喝醉了就折腾我儿子!你有本事喝你有本事不要醉!醉了你给我压块石头去!别压着我儿子撒酒疯,我抽死你!”
“好了好了娘亲,别抽疼了爹。”施宁被解救了出来,就心疼地说道。
“没事儿,你爹皮糙肉厚,就娘亲这点力气,挠痒痒还差不多。”施夫人说道,挥手让施宁去休息,这个酒鬼就交给她了。
“那……那好吧,我回房里去了,您慢慢来。”施宁眨巴眨巴了眼睛说道,看了一会儿,就回房间歇着去。
房间还是之前那个房间,只是这么些天没有人住,显得有些冷清。施宁看着熟悉的地方,本该是自己住惯了的,却偏偏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很清楚,不是房间变陌生了,而是他已经习惯了另一个房间。
在这里没有了那个房间里有的人,他就不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依靠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入睡,突然间只剩下自己一个,有些冷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心里的想念。施宁在床上抱着被子,就这样怀着想念的心情慢慢睡去。
另一边,自己一个人入睡的印心也很不习惯。因为临睡前没有人再和他说说笑笑,也没有人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地闹他,这令人很失落,很想立刻就见到,狠狠地抱在怀里亲热一下,把那股不好的情绪解救出来。
第二天一早,印心给吴老太爷请完安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而是有些迟疑地开口:“义父,我想在宫外置办个宅子。”
吴老太爷惊讶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突然置办宅子,你要搬出宫里来住吗?”他想了想:“就算要搬出宫里,你住在这儿不就好了吗?”
“不,我置办一个自己的宅子。”印心说道。
既然他这样说,吴老太爷觉得也不是不行,“也好,反正不差那点钱。你可是看中了什么地方?”最好是不要和吴宅隔得太远,不然来往不方便。
“您放心,不会离这里很远。”施家隔壁离这边,快马一些也是很近的。
“那就好,你看中的是哪里呀?”吴老太爷问道。
印心顿了顿,才告诉他道:“施尚书……家隔壁。”至于具体的,他什么都还不知道,地是谁的,价钱怎么算,通通不知道。总之不是居左就是居右,他要的下来也得要,要不下来也得要。
“嗯?你要住到宁小子家隔壁去?”吴老太爷瞪大了眼睛,甚至颤抖着手指,指着印心。他心里不是想别的,而是有一种,你丫自己过去了,那我呐,我也想去怎么办的感觉。
“嗯,就他家隔壁,今儿晚上我就住进去,您不必惦记我吃晚饭。”印心说道,走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显得轻快了些。
“他……”吴老太爷一脸愤愤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好心塞,他怎么能这样儿呢!
今儿是个全世界都忙碌的日子,因为印心忙着去找新家,恐吓别人给他挪地方。王兴忙着做帮手,恐吓别人给他主子挪地方,还要打点搬家的一切事物。
施家则是喜事临门,施安的妻子要生了,全家上下紧张又忙碌。
等这一个热火朝天的白天过去,夜幕降临,众人才安歇下来。一切慢慢妥当,只剩下消化了。印心的家已经搬好,他在新宅子里漫步穿行,检查各处摆设合不合意。他让王兴按照梅香园的摆设来,要让施宁住得熟悉一点。
隔壁生孩子的也生了,是个大胖儿子,阖府上下高兴得飞起,一点都没空关心隔壁搬了谁家,门口那么多锦衣卫又是干什么。他们忙着呢,只怕也只有施宁最闲,只有孩子出来后抱了一下,然后就回去呆着了。不是他不想多抱抱乖侄儿,而是轮不到他抱,都抢着抱,哎。
“隔壁这么热闹,做什么事?”印心听见施家门前放鞭炮,便问道。
“好像说添丁了,不太清楚。”王兴说道,刚才出了一趟,经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哦?原来是施尚书喜得孙儿。”印心挑挑眉,隔壁添丁,那就是施安的儿子,施宁的侄儿。“王兴你说,这么好的喜事,咱们隔壁邻居的,是不是该送上一份大礼?”
“是,合该这样啊!”王兴大力赞同道。
“那行,你去准备。”印心将任务交给他。
“是!”王兴早就想到了,这事还是他的,不过送礼简单,他最会送礼了。
隔日一早,施家就收到一份大礼。送礼来的那人,说是他家主子祝贺贵府添丁之喜。那可是一份真真分量足够的大礼。施夫人很惊喜也很好奇,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家添丁了?她还没告诉谁呢!
“你家主子是?”礼单上没有落款,施夫人又不认识这位送礼来的,只好冒昧问道。
“施夫人,我家主子就住在隔壁,昨儿个才搬进来的。”那人也是个会说话的,笑道:“看来这家是搬对了,一搬进来就遇上贵府添丁,果真是双喜临门。不但得了个好宅子,又得了个有福气的好邻居!”
施夫人刚得了乖孙,这会儿又遇上个这么会说话的隔壁邻居,心里当真高兴。她忙说道:“好说好说,原来是新邻居呀,怪不得怪不得!确实是双喜临门,咱们这片儿风水是很好的,叫你们主子放心,他住进来以后啊,保证节节高升,顺风顺水!”
那人听罢就惊喜地笑道:“哎哟,夫人怎么知道我家主子也是个做官的?承您的贵言,是该节节高升才对呀!哈哈哈!”
“哟,你主子也是个做官的,这可是缘分呐,我们老爷也是做官的!”施夫人惊讶道,他们这片儿不多官宅啊,几乎就他们家老爷一个。不像别的官儿,做大了就要住到哪儿扎堆去。施嘉最讨厌成堆扎在一起显摆自己和百姓不一样的官儿了。
“哎!这可不就是缘分嘛?我也是个做官的!”
“啊?”施夫人倒是真的吃惊了,这不是管家来的吗?“哎哟,真是对不起了,我一直当你是管家呢!”
“哈哈,我叫王兴,夫人您和施尚书一提他就知道了。”王兴笑哈哈道:“况且夫人您说得也没错,我虽不是个管家,但是和管家也差不离了。”哎,混口饭吃嘛。
“原来是这样,好好!我一定转告老爷,说有位王兴大人前来拜访过!改日一定也到贵府拜访!”施夫人笑着说道,她觉得这个官真不错,一点都不摆谱,真是亲切得很。要不是施嘉现在忙着,她就叫他出来招待了。
“好说好说!我和我主子爷就在隔壁,随时恭候大驾!”王兴笑眯眯地道,他又给他主子爷办了件漂亮的差事,该回去讨赏了吧。
这边送走了王兴,施夫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内宅去,看见施嘉正抱着乖孙稀罕得跟什么似地,她道:“抱了一早上,也抱够了吧,让我来抱抱!”说着就从施嘉的手里抱了过来,满嘴乖乖宝贝儿地喊着,不时吧唧一口。
“谁来了?”施嘉刚才亲自学习给乖孙换尿布,一时半会儿地不想理人,就让施夫人出去接待去了。
“隔壁的新主人送礼来祝贺咱们府上添丁之喜,他们昨儿个搬进来的。他们一搬进来,我的乖孙就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施夫人亲着宝贝儿道:“老爷,那人还是你的同僚呢,叫王兴,他说你一听就知道了。”
“嗯?你说谁来着?王什么?”施嘉惊悚地看着施夫人,希望她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来。
“王兴,怎么了?人家也是个官儿,你不认识吗?官儿比你小是正常的,你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和人家来往。”施夫人说道。
“他官儿不比我小……”
“啊?”施夫人愣在那里,就刚才那个?官儿不比她家老爷小?她看不出来呀,太亲切了那是!
施嘉抹了把脸说道:“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锦衣卫的总瓢把子!”
☆、第37章
闻言施夫人愣了愣,不对,她家老爷欺负她妇道人家不知事了吧,她道:“锦衣卫的总瓢把子不是九千岁吗?”刚才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太监,何况人家都说九千岁是个白面俊俏的后生,刚才那个……
“你懂什么,王兴是九千岁的心腹,帮他管着整个锦衣卫呢!”施嘉说道。
“这不就结了,总瓢把子还是九千岁呀!”施夫人作为女眷,倒是很少听到关于九千岁残暴什么的消息,只听到别人说他怎么俊俏,迷死了多少深闺女子,可惜了是个太监,“对了,这王兴大人还说,这份礼是他主子送的,隔壁也是他主子的新宅,你说……他的主子可不就是九千岁吗?”她惊喜地道:“老爷!九千岁住在咱隔壁!”
施嘉被吓了一跳,瞪眼道:“什么?你说谁住我们隔壁来着?”
“九千岁,怎么着,你今天的耳朵有些不灵。”施夫人奇怪道,老是一惊一乍地,虽然她自个也是很惊讶。
“那个臭太监,他竟然住到我家隔壁来了……”施嘉捏着拳头怒火中烧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哼哼!”
“怎么了这是?”施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可她看不惯施嘉骂人家臭太监,这是什么臭毛病,人家做了太监已经够不容易了:“我跟你说啊施子勉,我不知你跟人家有什么过节,但是左邻右里地,你给我差不多点。那可是九千岁,京中最受女人们追捧的男人!”
“呸!他算什么男人?一个干涉朝政,奴颜媚主的臭太监,你们女人眼瞎了,追捧他作甚!”施嘉呸道,很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追捧的。
“你够了啊,再说就不成样儿了,堂堂兵部尚书,你背后说人坏话你不害臊吗你?”施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赶紧抱着乖孙离开,离他那个满嘴臭臭的爷爷远一点儿。
“哼!”施嘉自诩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大丈夫,最受不了别人这么说他,当下再强的火气也消了。不就是住到了隔壁,怕他有牙!
“老爷……”施夫人又倒了回来,说道:“人家已经把礼送来了,你改天也上门道个谢去,有什么话当着人家的面说,嗯?”说罢她抱着乖孙欢欢喜喜地走了。
施嘉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还叫他上门道谢?呵呵,那敢情好,他这就道谢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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