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凶猛作者:莫如归
第16节
“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听着没相成,心是放下来了,可是一听到施宁被人看不上,印心的心里又不舒服了。凭什么看不上他的人,不好么?哪里不好了?
“因为我用虫子吓了她。”施宁老实道,把今天做的坏事说出来。
印心全部听完了,真是又爱又怜地,不知道怎么好。只好抱进怀里揉搓一顿,再仔细地亲两口,然后才说道:“你不想娶,直接告诉你娘亲就是了,何必为难自己去做这种事。”听他说那虫子的恶心,印心听着就觉得委屈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娘亲说,所以……我暂时不说。”施宁靠着他怀里道:“你会不会因此怪我?”
印心摇摇头:“不会怪你,只要你不娶个妻子回去,我随你怎么折腾。”
施宁这才放心了,然后说回学画的那件事,说道:“你赞成不赞成我学画嘛,我想和阿奕他们一起学画。”
这事儿印心倒是不在意,他道:“你喜欢,我还有什么赞成不赞成的。只是尹阁老在国子监当先生,你去了国子监,可就不能每天回家。”
没得每天回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施宁不想和印心分开太久。至少要像现在一样,最少三五天就能见上一面,更多是天天见得着。
“那我,那我就不去了……”
印心闻他声音低落了些,抬手摸摸他的脸儿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知道国子监在哪儿吗?”
“嗯?在哪儿?”施宁却真的不知道,他没去过国子监。
“与皇宫比邻,一墙之隔。”印心笑吟吟地道:“而且是和千岁府比邻。”
印心一提千岁府,施宁就知道了。他毕竟在那里度过了三年之久,只是从来不知道,国子监就在那里。他想了想,不由地眼睛一亮,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印心。
“你瞧我做什么?”印心却有心逗弄他。
“印心……”施宁嘟嘟嘴,环着他的脖子使劲撒娇:“我要去学画,然后你回去千岁府住着,好不好?”
“可是我这印府还没住多久呢,不住岂不是浪费了。”印心瞧着他道。
“可以偶尔回来住,好不好,我回家的时候你回来住不就行了咯?”施宁觉得这样真是太美好了,无所挑剔的安排。
“你想得倒是美!”印心戳戳施宁的额头,一句话就令他搬家,一句话就令他回家,天底下也只有施宁敢了。
“美呀,难道你不觉得美吗?你乐意十天半个月看不见我吗?”施宁就不乐意了,这安排不好吗?
“说得轻巧,可你知道,那尹阁老是什么人吗?岂会随意收你入门。”印心很知道,施宁马上就会拿出严奕和徐惟来说事,所以他接着道:“至于上次那两个,那是因为他们画工好,有火候和天赋,那样才破例收徒的。”
施宁愣愣听着,那就是他没机会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失望就是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岂会不让你如意。”印心见不得他失望的模样,好像很难过似地。
“那你要怎么样做,他才肯收我?”施宁问道,如果要印心去求人,那他宁愿不要印心去了。不学画没什么,但是他绝不会让印心沦落到去求人的地步。
“自然是交换条件,他总也有要求我的地方。就是他没有,他的子孙还没有吗。”印心倒是不放在心上,能让他收两个,就能让他收三个。
“这样啊?那也好……”施宁闻言,也就放心了。
“嗯,说了这许久话,你还没告诉我,你身子究竟好没好?”印心不想和他继续说画画的事情,就摸着他的衣带子说道。
“还没好呢,你别碰。”施宁见他就要解开他的裤带,连忙阻止他。
“我瞧瞧。”印心却不许他遮挡,就是要看看才安心。听闻今天又出去活动了一天,要是没好岂不是受罪?顿时他就埋怨起施夫人来,施宁跟着他好端端地,去相什么媳妇,简直荒谬!
“你轻点看……”施宁只能任他前后翻看,不时被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地。
“瞧着已经好了。”印心说道,不止是瞧着好了,上手摸摸也是好了。
“可我还觉得不好。”施宁怕他说好了今晚又要来,就连忙拉上裤子坐好。
“怎么着,不想和我亲热?”印心冲他抬抬眉,不喜欢他这样。
“也不是……”施宁摸摸还泛酸的腰骨,终归是没说不,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印心:“那你可要轻点儿,我怕明天回去又晚了。”这会儿和印心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自是不能拒绝的,也很是理解。
“这还用你说,我岂会让你受苦。”印心换上笑脸,把施宁抱上床,然后放下帐子来。
“嘴上是这么说……”施宁忍不住嘀咕道,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把他往死里弄,不用花力气似地。
“嘀咕些什么?”印心坐在床沿上,解着腰间的腰封,一边回头望望那床上的人。
“没什么。”施宁慢慢爬起来,也七手八脚地除下自己的衣裳。
印心瞄着他,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容,总觉得这也是种享受。所以就慢慢地瞧着,也不去帮他的忙。
“别瞧了,还不快来抱我?”施宁冷冷地缩着脖子,就扑到印心的身上去,他身上才是暖暖地。
“你这么热情,别是觊觎你千岁爷的体温罢?”印心将他抱了个满怀,抱进怀里狠亲了几口。
“有些了解,以后不叫你印心了好不好,叫你印火炉!”施宁笑嘻嘻地道,使劲儿在他身上腻歪,把温热都吸取过来。
“随你怎么叫,你高兴就成。”印心替二人拉上被子,滚进被窝里去亲热。
今晚同样是个热情如火地,只不过这把火有了节制,再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把床帐都快烧着了。只是对于施宁来说,也难捱得很。屁股看着是好了,可是磨一磨就又不好了。
他就说过的,没三五个月享受不上来。
完毕以后,二人齐齐倒在床上,平整呼吸。印心的胸膛一直在用力起伏,把底下的施宁挤得不舒服,他推推身上的人,让他起开点。
“嗯……”
“起开啊……压着我呢……”施宁喘着气说道,感到额头有些汗湿,一停下来就冰冷地。
“流汗了吗?”印心抚摸他发鬓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他从枕头下找出两条帕子,一条施宁擦汗,一条自然是擦后面了,那里沾了他很多脏污。
“背上也凉凉地……”施宁翻过身来,让他擦擦背脊处。
“可见你千岁爷的火候到家。”印心低低地笑道:“瞧瞧,把你热成这样了。”可是大冷天地,可见成什么样了。
“对了,千岁爷最厉害。”施宁懒洋洋地道,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69章
春深了,京里各家各户的园子里,都是生机勃勃。不止这些花花草草地有生机,这人也精神了起来,正就是互相走动的时候。
施夫人近来忙碌,因为自从经过上次的侯府之行,她就觉得,替小儿子找媳妇是一件需要计划的事情。于是她很是计划了几天,在心里打好一个草稿,而不是再盲目地去相看姑娘。也是因为这样,施宁才不用隔三差五地就跟着去串个门。
可是瞧着他娘亲这样积极,他心里也是不爽快,觉得还是老实交代好了,别让她白忙活。不过如何来说,还是一件比较难解决的事情。
离四月清明不远的这天,印心带着施宁去拜访尹阁老。一共在尹阁老的府上呆了一个时辰不足,他们就出来了。施宁坐上回程的马车时,整个人还是懵懵地,他问道:“他就这样答应我了,为什么呀?”来时的那些担心和各种猜测,都没有发生。
“因为互相的利益,不过这些你不需要懂。”印心觉得,施宁想做什么就去做呗,想学画就学画,有个名师当师傅也不错,至少名头上好听。至于正经差事,或者说施宁以后怎么发展,那都不是他担心的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施宁去做正经差事。
做什么呀,有什么好做的,就这样天天玩儿就好了。
“那也太简单了,还以为会为难我一下,叫我画个画什么的。”施宁说道,准备好的没派上用场,还有点儿小失望。
“那你会吗?”印心瞧着他道。
“一点点,随便画画。”施宁笑笑道,然后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这算是入了丹青这一门,以后少不得就是吃这行饭。可是我家里人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这要是回去一说,他爹会不会宰了他。
“不知道就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答应?”印心觉得施嘉不会,尹阁老是谁,他没见过也该听过了。教他儿子不算委屈了他们家。
“我就是有点担心……”
回到家中,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施宁在开席前说了句:“额,有件事想和大家宣布。”今儿就爹爹娘亲大哥三个人,大嫂在房里带着孩子吃,听说要天暖了才敢出来,是一直没能和大家一起同席的。
“嗯?宣布?”施嘉瞧着施宁,啥事这么严重,要用到宣布这两个字眼?
“是的,爹爹。”家里人通通都望着自己,施宁就不再迟疑地说道:“我今天去了尹阁老的府中,我说我要跟着他学画,他答应了。所以,从后天开始我就要进国子监,学画。”
满桌的人瞧着他,均没有反应,顶多就是眼神有些疑惑。这算什么?不相信他?还是一时没听清楚他的话。
“你们……”
“儿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施夫人眯眼盯着施宁道,一副没个我个满意的答应就撕了你的模样。
“嗯嗯,是真的。”施宁猛地点头应道,他娘亲的眼神太可怕,耽误不起。
“尹阁老,倒是个不错的当世大儒,他的画技也是一绝。只是,你怎么会贸然前去拜师?”施嘉更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更想问的是,你怎么就稀里糊涂拜成了师?这不对呀!
“爹爹,说出来您别生我的气,其实是我央求印心带我去的。”施宁小心翼翼地瞧了施嘉两眼,说道。
又是隔壁的?
施嘉心里疙疙瘩瘩地想,怎么哪儿都有他:“哼,你想学画就学画,跟你爹说一声,我又不会不带你去,何必找个非亲非故的人带你去,你又不是他儿子。”
施宁害怕他爹生气了,就道:“我也是不想麻烦您,印心他有空闲。而且之前尹阁老新收的两个徒弟,就是印心举荐的。”
“哼,你的意思就是他一举一个准,你爹我就怕不成咯?”施嘉不高兴道。
“额,不是这个意思,他顺手嘛。”施宁笑道。
“总之你就是偏向隔壁的,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药,整天就知道印心长印心短的,哼!”施嘉对于施宁要进国子监,其实也是很满意地,其他的先不说,光是有一样就很好:“不过你进了国子监也好,免得老是和隔壁的碰面。”
施宁不敢抬头直视他爹,太容易被发现他心虚的眼神。
“那就是说,我儿子真的要进国子监咯?”施夫人闻言,眼睛就亮了。之前听说侯夫人的儿子进了国子监,在尹阁老门下学画,她还很是羡慕来着,没想到现在是她儿子也进了,真是好事一桩!她道:“老爷你别一口一个隔壁的,儿子能进国子监,还多亏了他!”不说小儿子了,大儿子还不是人家照顾的!
“他上赶着帮忙,那是他吃饱了撑着,我又没求他。”施嘉哼道。
施安听闻弟弟要进国子监,也是替他高兴,他说道:“国子监是个好地方,想必那尹阁老也是个好先生,弟弟你进了国子监可要努力些,不要白费了这机会。”
施宁点头道:“大哥放心,我知道的。”
施嘉倒是对施安刮目相看,哈哈笑道:“安儿当了锦衣卫,这说话都显得大不同了,不错不错!”眼看着他儿子就脱离二愣子的队伍了,他能不高兴吗?
“嘿嘿,爹你谬赞了,儿子还差得远呢!还需要向你多谢学习学习!”施安说道,倒真是会说话了许多。
施宁则是心中有数,他大哥一准儿是跟着王兴大哥混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宁儿呀,你说后天就要去?这么急?”施夫人却打算起了施宁的行程来。后天就要走,可行李都还没收拾。
“嗯,跟尹阁老说好了的。”施宁很知道他娘亲担心什么,他说道:“我的行李娘亲就不必太仔细了,暂且收拾些急用的,其他的等我下个月回来再带去。”
施夫人听闻要下个月才能回来,顿时就不舍道:“一个月才许回来一次吗?是不是太久了些?”上次施宁出门了整整一个月,她就担心地跟什么似地。这要是每个月都是这样,还不得晚晚睡不着觉。
“这有什么,他是个男人,又不是闺女,有什么久的。”施嘉跟施夫人又不一样,男人嘛,就该独立出来,不然以后怎么娶妻生子养活一大家子。
“是啊娘亲,弟弟也不小了,就该锻炼锻炼才是。”施安说道,当年他十五岁的时候,天天在街上溜达,要不就是去偷看人家武师练武,不到天黑是不会回家的。可是他弟弟呢,长这么大,也就出过一次远门,还天天被他娘亲念叨着。
“这么说倒也是真的,哎,算了算了,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过你可答应了,每个月一定要回来一次,让娘亲好好看看你,知道吗?”施夫人叮嘱道。
“成啊,我一定一个月回来一次,不会让您久等的。”施宁答应道。
“那就好,你们先吃着,我这就去给你收拾行李去。”施夫人心急地道,想着这事儿就吃不下饭了。
“哎哟娘亲,不着急!先吃完饭再去!”施宁连忙拉住他娘亲道。
“坐下,去什么去,明天还有一整天呢,收拾什么不够?”施嘉也说道,不许她去。
“老爷,我怕一时想不周全嘛。”施夫人闻言,就坐下了。施嘉说明天收拾,就明天收拾吧。
“好了好了,那就吃饭吧。”
一日一晃就过去了,施宁临行在即,这日里施家的气氛是热烈又低落着,真是高兴又不舍得呀。儿子大了,始终是要出去闯荡的,哪有天天留在娘亲身边的道理。
“这是你的春衫,娘亲收拾了很多套,这是鞋帽袜子,也不少。你到了那边,没人伺候,可要自己多上心了。”施夫人不禁骂道,国子监的什么臭规矩,竟然不许带仆人伺候。那许多的公子哥儿,都是怎么生活得呀。
“我知道了娘亲,您放心吧,不必担心我的。”生活上的事情,施宁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照顾自己过。“倒是您和我爹,我不在家的时候,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惦记着我。”
“好,你只管在国子监照顾好自个,娘亲就没什么不好的了。”施夫人说道,把行李一一交代给施宁。就怕他到时候连需要什么都找不到,那可就受罪了。
其实施宁倒不担心这些行李的事情,到时候印心铁定也会准备一些,他不愁没得用就是。不过施夫人收拾的,他也会用的。
“好了,夜深了,娘亲就不打扰你歇息了。好好睡个好觉,明儿一早精精神神地去进国子监。”施夫人最后摸摸儿子的脑袋,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才出了他的屋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施宁到了今天,才终于对这两句话有所体会,那是会催人泪下的……
可是这么好的娘亲,他却注定了要令她伤心一回。
……
第二日一早,施宁的马车就踏上了去国子监的路途。这次没有印心的带领,而是他自己前去,免不了有些小紧张。然在尹阁老的书房拜见时,他见到了严奕和徐惟,这才放松了不少。
见过礼之后,尹阁老才将二人介绍给施宁,得知他们都是相识的,就未再多说。而是说道:“既然你也是学画的,就与你两位师兄住在无芳小苑吧。你三人只是跟着老夫学画,均不算国子监的学子。是以苑内一切用度,均是自备。”他对施宁问道:“可带了行李和花用来?”
施宁恭敬答道:“回师傅的话,行李和花用都带了。”
“嗯,那就好。”尹阁老点点头,吩咐严奕和徐惟:“那你二人就先将你们的小师弟安置好吧,为师明日再授课。”
“是。”
严奕和徐惟应道,然后带着施宁去了无芳小苑。这时候施宁才敢出了一口大气,他犹有紧张地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二人都笑话他道:“有这般紧张吗?师傅为人虽然严肃,可是却不是古板严厉之人。你大可放心好了,他不会如何苛刻你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二人虽是托人情进来的,可是尹阁老确实欣赏他二人的天赋。
而施宁就不同了,一来施宁对画画只是一般喜好,并不把画画当成毕生的追求。二来他起步比较晚,尹阁老就算是教他,也是当成普通学生一样指点,而不是时刻紧盯他的进度。
“那就好,我平生没有拜过先生,这是头一次出门拜师学艺呢!”施宁也不怕害臊地说出来,自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平生只读了千字文和百家姓。
三人说这话,就到了无芳小苑。施宁随着二位师兄入内,就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做无芳小苑了,因为里面连棵树也没有,就那么一个小苑,八间房左右。
“幸好你来得早,不然再多一个就住不下了。”徐惟说道,他和严奕一人要了两间房,一个是卧房,一个是书房。另外有一件做杂物房,里面是他们多余的东西。现在就剩下三间房了,施宁瞧瞧自己的行李,笑嘻嘻地说道:“那这剩下的三间就是我的了。”
吩咐奴仆把行李分放好,这些奴仆就要回去了,并不能留下来。
“两位师兄,小苑里没有厨房么?那我们去何处用饭?”施宁瞧着在帮自己整理屋子的二位师兄道。
“和国子监的学生一起,在国子监的食堂用饭。”严奕说道,看了看时间,等会儿再去国子监能走的地方走一圈儿,也就可以去用饭了。
徐惟说道:“弄好了,咱们就带阿宁去逛逛去。”
施宁高兴道:“好啊。”
他们三人出去的时候,国子监的众人正在读书。走在哪里,都能听见朗朗书声。施宁还是第一回感受这种读书的氛围,觉得分外兴奋。内心有一股雀跃,还有一些期待。从今日起,他也是这当中的一员,虽则他不是来读书,而是来学画的。
“是否觉得这里很美好?”
“那是自然啊。”
严奕摇头道:“国子监就在天子脚下,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你别把这里想得太好了。”他要提醒施宁的是,这里人多眼杂,施宁又是那样的敏感身份,还是要自个注意些为好。
“阿奕说得没错,你瞧,这里虽然广招各地人才,可是寒门子弟再有才,也是寒门子弟,并非进了这里就会不同。”徐惟把两座大楼分别指给施宁看:“喏,这里是世家子弟授课处,那边是寒门子弟授课处。都是分开授课的,不然,可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不过即使是分开了,该乱的还是会乱。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同在国子监,历来是对立关系,每月都有火花四溅的比拼,输了的一方可会被尽情地奚落,直到有能耐赢回来为止。
然后公平这样东西是很难定界的,如果一方不服输,那么就有得争执了。先生们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很头疼。不过历年都是这样,也就没办法去扭转了。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要和睦相处真是太难。
“可是分开之后,各自为营,岂不是永远无法糅合?”
“那是自然的。”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你不必在意这些,我只是提醒你要隐藏好自己,毕竟你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严奕瞧了瞧他,一个大内权贵的……相好,在国子监被众人发现的话,施宁可是没脸待下去了。
“阿奕你放心,这我知道的。”施宁说道。
近午时,一同去国子监的食堂吃饭。这是国子监的学子都下学了,一群一群走向食堂。虽则世家子弟的授课和寒门子弟的授课是分开的,可是食堂并不分开。
施宁三人走进食堂时,就看到界限分明的两拨人。徐惟告诉他,左边是世家子弟,右边是寒门子弟。
施宁就道:“那我们应该坐那里?”
“随便坐。”严奕带头走去,先到厨娘哪里取饭菜,然后带着施宁和徐惟二人,在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之间留下的那道界线上坐下来,因为界线就是一排桌椅,正好没人,清净些。
当两方人望向中间这三个独立的小团体时,徐惟可以看到,施宁是拘束的。他发笑道:“习惯了就好,阿奕就是这幅德行的,他谁也不偏帮。”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的第一天,也曾为选择阵营而犹豫过,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自成一派,反正他们确实不算国子监的人。
“那我们,算什么呢?”施宁闻言,倒是渐渐放松下来。也是的,不过就是被人看看,有什么大不了。
“我们呀,不算什么,就是来学画的呗。别把自己掺和进去,嗯?”徐惟朝他挤挤眼神。
“哦。”施宁点点头,就低头认真地吃饭。
不过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平静,世家子弟那边走出一个人来,来到中间的界线上,唯一一桌有人吃饭的桌边。
这桌人大家都不陌生了,两个都是尹阁老的亲传弟子,不是读书而是学画。只是今天又突然多了一个,竟是个没见过的。
“敬王世子,有何贵干?”严奕停下来,瞧着桌边的男子说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来问问,这位小公子是谁人?也是尹阁老的亲传弟子吗?”敬王世子说道,然后笑吟吟地望着施宁看。
“正是师傅的小弟子,我和徐惟二人的小师弟。敬王世子有什么问题吗?”严奕说道,同时有些不好的感觉,这敬王世子究竟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