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凶猛作者:莫如归
第20节
印心把他抱出来,在走廊里转着圈儿,一个在笑,一个在大呼小叫。天边的月亮星星,在一闪一闪地告诉他俩,明儿又是一个好天气。
“呵呵呵呵,快告诉我,还气我不气?”
施宁在印心的怀里摇摇头,不管怎么气,还是爱得要死呀。偶尔生生气,不过都是牢骚,日子还不是照过。
“不气了?那爱我不爱?”
“你好烦……”施宁狠狠地咬着他的脖子道:“我爱死你了成不成!你再烦我吃了你!”
“你越来越不温柔,越来越凶了。”印心笑吟吟地道。
“胡说八道,我有时候可温柔了。”施宁伏在他颈窝里笑道。
二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印心侧头吻吻他,低声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把你送回屋里去。”说罢,一手在施宁的背上轻轻拍起来,竟是哄他睡觉。
“嗯。”施宁低低地应了一声,眼睛就眯上了。
月亮渐高,上山泡温泉的学生们陆续归来,这时候施宁早已在被窝熟睡了。严奕和徐惟走进来,徐惟正想高声叫囔,严奕不许他叫。他指指床上的施宁,许是睡着了呢。
徐惟拍拍胸口,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动,就怕自己吵醒了别人。
第二天早晨,门外有人敲门,施宁的床在外边,就起来开门。睡眼惺忪的他,居然看到他爹站在门外,他惊喜的叫道:“爹爹!”然后就高兴地扑上去了。
“哎!乖儿子。”施嘉也没想到施宁会这么热情,居然会扑上身上来。可是他乐意啊,好久没抱儿子咯。
“爹爹!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施宁惊喜地问道。
“啊,隔壁的说,你也跟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呗。”施嘉哼哼道,自从隔壁的不回来住了,儿子也不回来住了,他瞬间觉得人生寂寞了很多。
“原来如此。”听闻是印心告诉他爹的,施宁的心里顿时甜蜜蜜。哼,嘴里说不让见,还不是让了。既然他这么好,施宁心里也会记着他的好,少不了回报他。
“你好些天没回家,你娘亲可惦记你了。回京之后,记得要回去见见你娘亲,知道吗?”施嘉叮嘱道。
“我知道了,爹爹。”施宁乖乖地点头道,就算他爹不说他也会回去的。
“怎么样,在国子监过得可还好?”施嘉仔细瞧瞧,气色都是不错的。
“很好,师兄们都很照顾我,师傅也很好。”施宁问道:“您和娘亲好不好?大哥大嫂,还有我侄儿呢?”
施嘉听他问了一溜儿,连忙道:“都好都好,你操心这么多做什么,照顾好你自个就不错了。”
“您说什么呢,把我看扁了不是,难道我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施宁笑了笑道,又问起来:“那您什么时候才回京,能和我们一道回去吗?我们预计五天后回去呢。”
“五天恐怕不够,还得再看看吧。”施嘉算了算道,这次出来可是办大事。
“那也没关系,我们先回去也使得,到时候我在家中等您回来。”施宁想到,在家中逗留三四天,他爹大概能回来吧。
“那好,爹过来也是为了见见你。”施嘉看着周围已经有学生起来了,他就道:“爹这就回去了,你自个注意些。”
“好,您也一样。”施宁和他爹道别,最后看着他爹的背影,又忍不住喊道:“爹!出来办皇差,可别喝太多酒!”就怕喝多了给皇帝陛下丢脸!
直到施嘉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施宁才退进屋里来。严奕和徐惟起床穿衣,问道:“方才是阿宁的爹爹来了?”
施宁点头道:“是我爹爹来了,他来看看我。”他把朝中大臣来办事的事情说了一下,称自个也不知道是办什么事。
不过那些他们又管不着,这几日他们只管好好地玩儿就是了。今天大家说好去划船呢,吃饱早饭就出发了。总之还有几天,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
今天国子监的学生,又是玩了一天才回来。不过这次回来之后,就要聚集听讲了,几位大人和先生,轮流讲了几句话。后有先生,布置了一些任务。一个是,以盘龙山为题,写一篇文章。二个是,以盘龙山的水,赋一首四月山水词。
当然,这些任务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们要完成的,施宁师兄弟三人表示,他们无事一身轻。不过尹阁老发话,让他们一人画个十幅八幅画回去。这个施宁倒是不惧,简约山水图嘛,多简单,一挥手就是一张。
住进山庄里的第三天,就没有出去了。师兄弟三人在屋里画画,严奕瞥了一眼施宁的画,摇头笑道:“你这是画吗?这是鬼画符还差不多。”
施宁厚脸皮地笑道:“你怎么这么识货?这就是鬼画符啊,来来来,给你一张,贴在门扇上驱鬼。”又对徐惟道:“小惟也来一张!”
“去去去!谁要你的鬼画符,没得丑化了我家的大门。”徐惟不客气地说道。
“哼,不识货。这可是大画师的前期作品,以后也是很值钱的。”施宁大言不惭地道。
“哈哈哈,还大画师呢?就你这懒鬼,师傅叫你画个山水,你就画了这玩意,哈哈哈,笑死我了!”徐惟捶着桌子笑道。
“别笑了,把门牙都笑掉了。”施宁不理他,回头继续画自己的大作。画画是一种兴趣,他高兴怎么画就怎么画,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要按照技巧来画。那样就少了创作的一些乐趣了呢。
“阿宁这画,还真值钱也说不定。”严奕也笑道。
“哼,你也嘲笑我,不跟你玩儿了。”施宁瞪了严奕一眼道。
“不是嘲笑你,是真话。”严奕说:“不过你不能卖给别人,你就只管卖给九千岁不就得了。”反正那位有钱,不介意这么哄着施宁的吧。
“卖给他有什么用,钱还不是没赚到。”施宁不感兴趣地撇撇嘴,阿奕这个提议太不靠谱了。
“怎么没赚到,钱进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严奕说道。
“他的钱,不进我的手里,也是我的。”施宁不害臊地说道,这话倒是真的。要印心的钱再容易不过了,他根本不在乎钱。
严奕和徐惟对视一眼,怀疑道:“你确定?”九千岁有这么……
“确定啊,要他的钱不难,难的可不是钱。”施宁瞧着他们道,难的事儿可多了,但不是钱。
“也是,九千岁要钱多容易。要他的心才不容易。”徐惟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一个人拥有一样东西太多太多,他就不会在乎了。而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这个应该是最难得。
“要他的心也容易。”随便勾两勾就到手了,施宁说道:“最不容易的,是他的臭脾气,太坏了。”虽说坏得很他喜欢,就是爱死了他那副德行。
“不会呀,他对你挺没有脾气的了。”经过上次的事儿,严奕和徐惟都这么觉得。人家找了个施宁这样的,也挺不容易。
“还是有的。”施宁点点头,给自己肯定道。
严奕和徐惟耸耸肩,这情人之间事儿,他们怎么弄得懂呢。只是挺感慨的,他们眼前这一对儿,可真是有些令人遥不可及。首先是两男人,世俗容不下,再者其中一个是太监,那感情当真不容易。最后呢,一个兵部尚书之子,一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这般人物配对,天底下也许没人比得上了。
上午画画,下午闲逛,又是一天过去。夜晚,盘龙山庄的夜生活正丰富着,突然听见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打起来了。可是仔细一听,竟然是山庄走水!
国子监的学生们纷纷走出来看,那边果然浓烟四起。这就惊动了国子监的几位大人们,他们看见起火的方向,连忙心下一惊。当下决定,国子监众学生前去帮忙救火!
“几位大人,事不宜迟,快去带领各自的学生,一同救火去!”屠大人吩咐道,然后就去找山庄的管事要水桶去了。
尹阁老自然不用去救火,但也没有空闲管自己那三个徒弟,就叮嘱了一句道:“你们回房中呆着去,别碍手碍脚。”
施宁忒不服气,师傅说他他认了,可是他二位师兄可是打架好手,救火也是飞快地。
“师傅,虽说救火是义务,可是几位大人亲自上阵,也太卖力了吧?”他瞧着几位大人都提着水桶去了呢,这可是奇观。
“这有什么,还不是因为那里住着朝中的大臣。”尹阁老说道。
“什么?朝中的大臣……我爹!”施宁飞快地冲出去,他想到的可不止他爹,还有他家那谁谁。
严奕和徐惟,看见他突然跑了,也道:“我们去看看!”二人就拔腿追上去。只是现在盘龙山庄上下都在救火,人多杂乱,他们来到事发地点就不见了施宁。一边救火的学生见了他两个,连忙塞给他们两个水桶:“愣着做啥子,快救火呀!”
这时候施宁正到处乱跑呢,他不知道他爹和印心住在哪儿,就找有锦衣卫最多的地方去。找到了印心,就能找到他爹了。
“你是谁!胆敢擅闯此地,快点离开!”门口把守的锦衣卫,把施宁格挡在外面,不许他进入。
“我找就九千岁,他在里面吗?他没事吧?”施宁心急地问道。
“九千岁大人没有传见你,你离开吧。”锦衣卫什么都不说,只是叫他离开,要是他再逗留,就抓起来。
施宁跺了跺脚,再一次暗恨自己没有认识印心的锦衣卫,他在原地踱步了一会儿,朝着里面扯开嗓门喊道:“印心——”
锦衣卫被他这一嗓子给惊到了,连忙要过去捂住他的嘴喝道:“大胆!尔敢对九千岁大人不敬!”这要是惊扰了九千岁,这小子可是个死字!
“住手!”印心一听见施宁的声音,立刻就飞身出来了,看见此番情形,连忙喝退锦衣卫。他将施宁拉进怀里仔细问道:“怎么了,可有伤到你?”也是他疏忽了,早该给施宁一块牌子才对,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倒是没有……”施宁也对他上下端详,发现他没事才放心,说道:“我听说这里起火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傻瓜,我怎么会有事。倒是你啊,明知道这里起火了,你怎么还到处乱跑,这万一被谁伤到了,那可怎么办?”印心皱眉训道,这会子正是混乱的时候,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把火是谁放的,他能不紧张了。也是他当初贪图这里,偏生把危险带了过来。
“我担心你,还有我爹,对了,我爹他没事吧?”施宁急忙问道,听说他爹住得比较远,火没烧过去吧?
“你爹也没事,虽然这把火正好烧在你爹和几位大臣的院里,可是锦衣卫发现得快,已经及时将人救了出来。”印心说道,虽则救人是义务,可到底忍不住表功。
“嗯!那就太好了,我刚才真的很担心呢!”施宁闻言,整个人都松快了,他笑道:“真是谢谢你了。”说罢就垫脚亲了他一下。
印心两天没见他,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二人就在这儿热/吻起来。
也该是施宁的运数不好,什么时候不亲热,偏偏这个时候亲热。他爹因为院子被烧了,带着一帮大臣来找印心商讨个章程,没想到老眼一花,竟然瞧见儿子和那谁谁抱在一块儿,俩人亲嘴亲得火热。
他的老脸,瞬间就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印心略有所觉,当瞧见是施嘉的时候,他连忙把施宁按在怀里,不许他抬头露脸。施宁不明就里,挣扎着要抬头,可惜被印心一把按下,他瞧了瞧被惊呆的大臣们,然后揽着施宁进了门。
“咳咳咳……”在原地愣了一阵的大臣们回过神来,连忙招呼大家道:“这个……是个意外,咱们就当没瞧见吧,呵呵,毕竟是九千岁大人的私事。”
“嗯。是这个道理。”众大臣附和道。
“那,咱们进去吧。”众大臣调整好心态,齐步前往印心的院子。只是见到施嘉,竟然还没回过神来,他们以为施嘉是被震惊了。这人没瞧过男男的风流韵事吧,也对,一个有酒万事足的男人,懂什么情/趣呢。
“施尚书啊,你怎么了?”一位大臣拍拍施嘉的肩头,叹气道:“别见怪,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施嘉心道,确实再正常不过,可是其中一个是他儿子,那就不正常!
“走吧走吧!”大臣们把他拖走,今晚睡哪儿还没解决呢!
见到印心之后,众大臣没有瞧见刚才那个小少年,也就不会贸然去提起。他们商谈了一下今晚的事情,解决好各位安置的问题,就自觉地散了。
施嘉留了下来,等众大臣一走,他立即就粗声粗气道:“把我儿子还来!”
印心早就料到他会发作,只说道:“既然你瞧见了,那也没办法。可是宁儿很害怕被你发现。他眼下还不知道被你发现了,你到了他面前,可不要太过于责骂他。”
施嘉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在原地转了两圈骂道:“你个混账!那是我儿子!你怎们能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他指着印心鼻子:“你你你!你果然不是好东西,老子一早就看透你了!”可是看是看透了,却没防范好,儿子还是被他带坏了!
“施尚书许是误会了,我待宁儿是真心实意,我从来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疼爱。他跟着我,我定会将他照顾好,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印心瞧着他说道,施嘉这般生气,无非就是气他把施宁当成了玩物。
“真心实意又怎么样?你一个男人,还是个太监!我要你这样的媳妇有什么用,我家宁儿是要娶个好媳妇给我生乖孙的!你能生吗?”施嘉气呼呼地道,到现在为止,他也还是认为印心迷惑了施宁,不就是有张堪比女人的漂亮脸皮嘛!施宁就是这样被迷惑了!
“施尚书,难道你给宁儿娶个媳妇,宁儿就过得好了?你可曾问过他喜欢不喜欢?他跟着我,我有权有势,可是护他衣食无忧,不受人委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印心蔑视着他道:“试问你做得到否?你给宁儿物色的媳妇做得到否?”
“你!你!有权有势又怎么样?这不重要!我们家看重的不是权势,是人品性格!你人品不好,性格不好!你还不会生孩子!”施尚书瞧他大声起来,也鼓着肚子高声喊道!看谁大声得过谁!
“我人品如何不好,我待宁儿千依百顺,温柔体贴!除了不能给他生孩子,我什么都为他做了!他眼下过得开心快乐,是你这做爹的功劳吗?我呸!那是我的功劳!”印心站起来,咄咄逼人地呸他一口!什么口口声声我儿子,爱儿子!就是一群自私鬼!
“你这个妖人!你从一开始就骗我儿子,对我儿子图谋不轨!你就是用尽各种手段把他迷惑了!快把我儿子还来,我要带他回家,以后都不许你再见到他!”施嘉才不听那些妖言惑众的话,对他儿子好又怎么样,他儿子可以找到更好的!
“瞧瞧你这张自私自利的老脸!把宁儿带回家关起来吗?你就不怕他伤心难过,你就不在乎他心里怎么想的。你这做爹的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呵呵呵,亏得宁儿还天天日日地害怕担心,就怕你们会对他失望,就怕你们会难过。”印心直直望着他道:“那你们可曾想过宁儿会难过?”
施嘉说道:“宁儿怎么会难过,他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了,我们劝一劝他,他还能不懂吗?”他家儿子最懂事听话,一定不会继续被这个妖人迷惑的。
“你们那不是劝他,而是逼迫他。”印心拂袖哼了一声,心中有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他为他的宁儿不值得,为他的宁儿委屈!
“就算是逼迫,逼迫又怎么样?小小年纪难免做错事,我这个做爹的难道还不能教导他?”施嘉气呼呼地道,他不承认逼迫儿子,可是就算逼迫也是有道理的。难道就任由他,被一个臭太监骗了去,一辈子没有好日子过吗?
☆、第78章
“这种话也亏你讲得出口,要是宁儿伤心难过了,你怎么办?就看着他伤心难过吗?”印心十分憋气地道,施嘉这般说话,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把施宁放回家去。万一到时候受尽委屈,可怎么是好。
“他才不会为了你伤心难过,就算是伤心难过,也是一时的。他很快就会忘了你这个妖人。”施嘉酌定地说道:“我家宁儿最是听话,最是懂事,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就是这个臭太监,迷惑了他的乖儿子。
印心简直被他这种论调给气坏了,听听,哪一句不是气死他的。施宁是乖儿子,就该什么都听家里的,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许有。家里认为错了,那就是错了,就要改正。
呵呵呵呵,这可真是够恶心的。
“施嘉,我瞧不起你这种人。”印心鄙视地道了句,就再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总之施宁不能就这样跟施嘉回去。
“哼,老子何须你瞧得起!你只要把我儿子还来!”施嘉亦不想和他多理论,拍着桌子说道:“你还是不还!你若是不还,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你想如何不客气?”印心冷笑着问道,可是要动手,欢迎之至啊!
“你还是不还!”施嘉大步向前走了几步!
“不还!”印心抬起下巴蔑视着他道。
“那就看招!”施嘉二话不说,摆起把式冲过去,只想一脚把这臭太监给踹死了算了!看他还怎么纠缠自个的乖儿子!
“爹爹!你们别打了!”二人在屋里打得热火朝天,施宁突然从屏风后满跑出来,满面焦急地看着他们道。他之前一直都在屏风后头听着,印心说的话令他很暖心,可是他爹的话却令他有些难过。
“宁儿!”印心和施嘉看见施宁冲出来,就同时喊道,不过还是施嘉快了一步:“宁儿快过来爹爹这里,爹爹带你回家!”他也不管印心了,朝着施宁伸长手,叫施宁赶紧过来。
“宁儿别去,他根本就不疼你,只会顾着自己!”印心急忙说道,就害怕施宁会跟着施嘉离开。
“呸!死妖人!你少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俩,我疼不疼儿子,我儿子还不知道吗?”施嘉说罢,又对着施宁着急道:“儿子快过来,咱们不要再和那人又来往了好不好,他全是骗你的。”
印心怒道:“你真是笑话!我何时骗过宁儿,他自己最是清楚了,我们俩可是两情相悦!”当初还是施宁先爱上他的,真想说出来打打某人些的嘴脸!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施宁捂住耳朵说道,他们一人一句,他哪儿还有机会说话呀。
印心和施嘉闻言,终于安静下来,二人谁也不服谁地瞪了对方一眼,“哼!”齐齐不屑地冷哼一声。
“爹,您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施宁望着他爹道:“您真的不在乎我会不会伤心难过,您认为我现在完全是被人所骗,我一点都没有自己的想法?”
施嘉一愣,刚才和印心吵架的时候,他好像是这么说过,可那都是吵架时候的气话。他摆摆手道:“你可不要这么想,爹怎么会不在乎呢!爹最疼爱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儿子因此误会了他,可真是冤了个大枉了!
“嗯,我知道您疼我。那后两个问题呢?您认为我现在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喜欢印心,我是真的喜欢他。”施宁瞟了一眼印心,对他爹说道。
“你,你喜欢他?儿子呀,他就是一个太监,脸皮长得好有什么用,你要他做什么呀?咱们不要他了,回家让你娘给你张罗个漂漂亮亮的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儿子,那不好吗?”施嘉循循劝导,真是操碎了一颗老心。儿子喜欢漂亮人物不是大事,可为什么不能找个女子呢。
“他是个太监我也喜欢,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了,我不要漂漂亮亮的媳妇,也不要大胖儿子,爹。”施宁真诚地他爹,恳求道。
他爹听了,心都凉了,这是给那死妖人吃得死死地。印心听了,心都飞起了,立马给施嘉一个得意的眼神。
“儿子!他真的不行!你告诉爹,你究竟喜欢他哪儿,爹去给你找个比他好的!”施嘉立下承诺道,只要他儿子肯开口,他就去给他找来!
“爹,他全身上下我都喜欢,你找不到一样的了,因为天底下就只有一个印心,我就要他。”施宁说道。
“可你爹我,半点都不喜欢他!”施嘉就是不想接受印心做他儿媳妇!
“爹,跟他过下半辈子的人是我,又不是您,您不喜欢可以少点见他呗。”施宁说道。
“那也不行,我不希望我儿子以后跟个男人过日子。”而且他算什么男人,连根儿都没有了。真不知道自家儿子图的什么,唉!
“可我就喜欢他了,其他人我都不要,难道您乐意看到我孤独一辈子吗?”施宁走过去,拉着他爹的手摇晃道。
“宁儿呀,你还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会断子绝孙,你会被人耻笑。再者等你老了以后,他要是不再对你好呢?你两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施嘉痛心地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的晚年惨境。
“施嘉,你少说些挑拨离间的话,我说过会一辈子对宁儿好,那就是一辈子。少一天都不算数!他即使老了,我也一样疼着他!”印心听不得施嘉说他的坏话,立马就说道。
“是啊,爹,印心不会骗我,他真的对我很好,您就不要生气了。”施宁细细地劝说道。
施嘉瞧着,儿子这是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了,他沉默地难过着。他的乖儿子呀,怎么就遇到了这一劫,真是老天无眼,把个臭太监跟他们相遇了。想想看,儿子跟这个大太监过日子,这算什么?
别说一点都不敢让人知道,就算可以让人知道,那也是个笑话呀!
“爹……您现在一定很生气,那我们暂时不提这个问题了,好不好,咱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施宁见施嘉沉默着,心里头也跟着难受。他爹是担心他,疼他,才会这样。
“你说的没错,是该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施嘉拉着施宁的手说道,他这就把儿子带回家,让他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没准很快就想通了呢。
印心见状,就不依了,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快放开宁儿,他不能跟你回去。”说罢就过去吧施宁抢过来。
“你敢!”施嘉不许他抢,拉着儿子一个后退。
“哼!”印心再不忍耐,放开手脚和施嘉缠斗起来,几个来回就把施宁抢到了手里。“你要回去便自己回去,但不能把我的宁儿关在家中。”
施嘉顿时气道:“你的宁儿!你好不要脸!那是我家的宁儿!”
印心笑道:“眼下是你家的,迟早是我家的。”连堂都拜了,施宁可是嫁给他了,还不是他家的又算什么?
“呸!你休想!”施嘉怒骂他一百句不要脸的臭太监,死妖人,“宁儿快过来,跟爹爹回家去,你娘亲还等着你呢!”
印心低头瞧见施宁的脸色变了一下,连忙呸道:“好你个施嘉,自己没本事就把施夫人拿来作伐,你的老脸别要了!”又赶紧道:“宁儿别听他的,待此事一了,我亲自带你去见施夫人。你娘亲可是很待见我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呸!你也有本事!你讨好我家婆娘,你太有本事了!”施嘉骂骂咧咧地道,个死妖人,只许他放火,就不许别人点灯!这是个什么道理!
“呵呵呵呵,那自然是我的本事了。施尚书,你莫再做无谓纠缠,宁儿心系于我,我和他这辈子一生相许,不会分开的。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印心笑着道。纵然施宁再怎么重视家人,可他这会子有底气了,施宁可是和他说过要白头偕老的。
“少在这儿说酸话!你给老子等着,我迟早会让我儿子离开你!”施嘉气印心的得意洋洋,又气儿子的不争气,怎么偏生就喜欢上了这玩意儿,嗨!真是气死个人了。
“爹,儿子让您失望了,很对不住您。可是儿子真的不想离开印心,我们……我们拜过堂的,我跟他是一家人。”施宁犹豫地说道,不知道他爹听了这话会不会更生气。
“什么?你们……拜过堂?”施嘉哪里是生气,他是震惊,儿子和臭太监,怎么拜堂?恕他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配对,想象不出来。他指着施宁道:“你你你,你快告诉爹,你们是怎么拜堂的?”有亲眷观礼吗?有高堂可拜吗?有谁承认啊这是!
“怎么拜?就是那样拜呗。”施宁突然有些扭捏起来,他爹怎么这样问啊,多不好意思。
“没高堂怎么拜?没有人观礼怎么拜?”施嘉瞪起大眼来,他就不服气了,儿子拜堂老子没到场,这还算是拜堂吗?不算!
“高堂不同意,就没敢拜高堂。亲眷肯定也不同意,所以也没有亲眷咯。统共就我们俩个,拜个天地就成了咯。”施宁小声地道。
“那你俩谁是新郎啊!”施嘉粗着脖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