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公子打算如何应付?”娇画继续摇着手里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
柳筠衡指了指外头,问他们:“没听见吗?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怜君也去吧,怜卿留下。”
“公子,这人已经晕了多时,公子要属下将他弄醒问话麽?”待娇画和怜君走了之后,怜卿看着柳筠衡问道。
柳筠衡摆了摆手,他退后了两步,看着那依旧昏迷的莽汉冷声道:“冯跃,你这装死装的太不像了。”
那莽汉似猛地惊醒,双目圆睁,瞳孔缩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公子,颤声道:“你到底是谁,竟会知道我的名姓?”
“你来这,除了寻欢作乐,不是还有任务在身麽?怎么,这么快完成一半的任务,倒是不高兴了?”柳筠衡说着,示意怜卿端来一盏茶。
他端着那茶水走进冯跃,似笑非笑的说道:“弈虚门牛文德的亲妹妹嫁到星河庄之后再无声息,世人却不知这女子在冯家不过是个小妾之位,嫁入冯家一年后生子冯跃,后暴毙而亡。”
冯跃的脸上写满了惊恐,这事情除了冯家和牛家的牛文德夫妇再无别人知道,他如何知晓?还知晓这么多?
“这些破事几年前我就知道了,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能见得到这被冯家当成小厮养在星河庄的小少爷。”柳筠衡有意去刺激冯跃,这话也不冷不热的放着。
冯跃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人,忽然,他咧唇笑了:“果然,我们都小看青门饮了,不然如何十年间不停的有人被人杀害,却不得见对方。这一直长盛不衰的风花雪月,想来和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对,的确这风花雪月是我的地盘。不过,你若来是为了寻欢作乐,这几处却是不拦你。若你来是为了别的事情,倒是要让你失望了。这烟柳之地,除了寻欢作乐不干别的。”柳筠衡将手中的茶送到冯跃嘴边,却见他将头扭向另一边。
怜卿倒是怒了,骂道:“你这人别给脸不要,若要毒死你,何必留到现在?”
柳筠衡摆了摆手,将茶盏递给怜卿,又对他吩咐:“不必再用刑,只给水,莫喂饭。”
说着往前院走去,前面已经是乌烟瘴气。幸而这雪阁和月阁人皆不多,方才那般生事,有些姑娘已经被送去了月阁。
怜君和怜卿还是将柳筠衡拦了回去:“公子还是莫到前面,方才听秋公子过来了。您不然先到南边的屋子歇会,一会再看?”
“罢了,你们过去吧,我先回青门饮了。”柳筠衡素来不喜欢掺和这些,有时候若不是想着别大开杀戒,按他的性子,指不定手上会沾染多少条人命。
娇画这边也吩咐了人把闹事的驱逐,只是还是有一人进了来。
“冯公子,好久不见。”娇画硬生生的从脸上撤出三分笑意,看着冯俊泽,真是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
冯俊良刚想再向前一步,胸前就有一把大刀拦住他的去路,是叶离。
“叶公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冯俊良也是皮笑肉不笑。
叶离冷冷的应他:“我可没觉得你还能称得上客字。”
“你这话倒是不对了,这醉雪阁是寻欢作乐之所,来者皆是客,如何我称不上这客字?”
“这话说的却是新鲜,星河庄的家规家风何时改了,还改的如此之快?”叶离这一语不仅是牵扯了整个星河庄,还带上了那年之事。
冯俊良被他说得有些被踹了心窝的感觉,口不择言的应道:“你这人好生无趣,人都有七情六欲,如何我就来不得?况且我来,与星河庄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遇到(上)的时候可以等等(下)然后一起砍~
小六气场好强,嗯,马上要重逢啦,让我们倒数,321~
☆、雪阁闹事(下)
“娇画姐,方才的话你可听着了?”叶离看了看娇画,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冯俊泽。
娇画故作没好气的应了句:“你姐姐我耳朵好着呢。”又看了看冯俊良道:“既然冯公子说了是来寻欢作乐的,不知今日点的是哪位公子做陪?”
“怎么,这雪阁如今没有姑娘了?”冯俊良碍于眼前二人的武艺均不在他之下,也没敢多放肆。
“您不知道我如今这雪阁只有龙阳没有姑娘麽?”娇画故作吃惊。方才冯跃来闹事,她就果断让一批的姑娘从地道离开,另外一部分换了丫鬟们的衣服暂避风险。这下看来,方才之举果然明智。
“呵,小爷我今天还非要喝一壶花酒。”冯俊泽双手环胸,死死的盯着娇画。
“叶离,你先去后边。”娇画低声对叶离道,又使了个眼色。叶离会意,点了点头往后面走去。
“冯公子,我这雪阁的花酒,还不知道您能不能够。娇画奉劝您一句,出门左转不送。”
冯俊良看着娇画,笑道:“怎么,这绕了一圈,您这是在糊弄我呢?您这醉雪阁,别人我却是不知,只是听闻这君卿二人不错,不若今日就让他俩做陪。”
娇画伸手拍了两下,怜君和怜卿一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二人看了一眼冯俊泽,转身欲走。
这是醉雪阁的规矩,若醉雪阁的人不愿陪客时,可以转身离去。这便是拒,可若是不知其间规矩者,自然要吃好些苦头。
“这什么情况这是?”冯俊良忙追上去,他手刚搭上怜君的肩,只听咔嚓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众人看去时冯俊良一脸扭曲的表情,他伸出去搭怜君肩膀的右手已经变得发红发紫。
“冯公子,门在后面,出门左转不送。”娇画说完这话冷笑着走开了。
那冯俊良吃了者苦头也不敢再多一句,只是往里看了看,还是灰溜溜的离开。后来星河庄再来问责那便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娇画走到后院时问道:“公子呢?”
“已经回了。”怜君应道。
这边柳逸清并没有马上就回了青门饮,他闲来无事,想着各处走走。
“筠衡。”
转身,是凌长赋。
“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这下要去哪?”凌长赋走向前来笑道。
柳筠衡摇了摇头:“闲来无事,随意走走。兄长这是要去哪?”
“事情办好了,既然无事,我带你去玩。”凌长赋说着狡黠一笑,“对了,你这方才可是去喝了一壶花酒?”
“又胡说,知道还乱说。”柳筠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上次说了同我去凌云谷,你看看什么时候可以随我启程。”凌长赋见他生气,忙改口换了话题。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他看着周围,好半天才对他道:“给我三天,我随你过去。”
“走吧走吧,你今儿先陪着兄长我各处走走。对了,前面有个秋意轩,陪我喝两杯。”凌长赋说着,抬步就走。
柳筠衡噗呲一声笑了,这人,这秋意轩就是听秋的地盘,他忽然有些怀疑凌长赋每年给老头带的酒是不是都是听秋给的。
订的还是雅阁,柳筠衡一边同他坐下一边问他:“你是不是又拿那令牌使了?”
凌长赋见瞒不住他,嬉笑道:“柳公子莫要如此小器,这东西不拿出来使使,放着也是废物。”
柳筠衡不想理他,只是埋头喝酒。
“对了,筠衡,你这腰间何时换了一块玉佩?”凌长赋很早之前就想问了,这下听他提起自己的物件,这才问道。
柳筠衡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淡淡的应了声:“是他的东西,和他换的。”
“他是谁?谁是他,竟这么好命,拿了你的东西。”凌长赋边问边在心里暗暗思忖。
“阿淇。”柳筠衡也不知怎么,脱口就叫了出来。
“你说的这是七殿下?竟会是他?”凌长赋大吃一惊,他也不过在庆功宴上见过七殿下一面,倒是私底下有去过一二回洛云殿,却是没瞧见他人。
柳筠衡点了点头:“是你我才说的。别人不知是玉佩的缘故,只当做是宫里的赏赐。我与他许了十年之约,以玉佩为证。”
“他倒是肯答应,也是奇。我若是今日不问,你是不是也不会说出来?”凌长赋暗自称奇。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兄长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柳筠衡说着,又倒了杯酒。
“这几个月来倒是没什么新鲜事,不过有一件,他二哥如今也终是答应了出宫建府。”
“你说那个宇文溪?他先时不是因为皇贵妃之事不愿出宫麽?”柳筠衡想了好一会才记起到底是谁。
凌长赋点了点头:“这事你要问还是等着什么时候去问程风好了,我也不过是前几日回了趟将军府才知道这事。”
“罢了,我却是没心情理会这些。对了,过几日去你那凌云谷,我借此机会闭关一段时间。”柳筠衡一边说着,一边盘算着之后的日子。
凌长赋只是点头,半响,应了个好字。
回青门饮之后,柳筠衡很快将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微烟,你这段时间若无事,可以去帮帮娇画。对了,两年之后怜君和怜卿会回来,我指了他们在你名下。”柳檀特意将微烟和程风叫来,听秋最近在金陵那边有桩生意,已经去了半个月了。
“公子这回去凌云谷,又准备神隐了?”微烟是见怪不怪了,先时也是忽然去了哪里,一二年没在回来。市井上各处都在传着柳家公子与世长辞的消息,后来他回来了,又特意因着这事去唱了出戏。
只是没想到,这各大门派都准备找青门饮的节骨眼上,这人又准备溜了。
柳筠衡笑了笑:“我先去凌云谷待上一阵,想着四处去走走,待在长安这些年,都有些坐井观天了。”
“什么坐井观天,不过是想着怎么偷懒罢了。可如今江湖上各大门派对青门饮虎视眈眈,该如何?”程风毫不客气的应道。
“回不去就面对,你这是何时变傻了?”柳筠衡也没客气半分。
程风故意冷哼一声:“我这身上还有任务,你要玩就一个人玩去,玩累了再递书与我,我去接你回来。”
柳筠衡哈哈大笑,真不愧是他的心腹。“好了,娇画那边我也吩咐了,想来也应道是没什么大碍。”
“你这次,一个人麽?”
“我这次和凌兄先去凌云谷。我也和叶离说了明年的清明,他会在灞桥等我,我再同他一道离开长安。”柳筠衡见程风问了,便答道。
程风听他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就只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是七年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下一章重逢。对,就是下一章。
然后!!!!
画个重点,下一章开始,是三千字左右一章。
请大家多多支持,小六小七爱你们~
☆、八载重逢(上)
凌云谷是云林十三坞所在的地方,这一带是个极为清幽的地界,也因此这山谷极为隐蔽,外人轻易不得入。
山谷间枝繁叶茂,奇花异草争相斗艳看着心情也舒服几分。
“你如今是打定了主意在这住上些时日?”凌长赋还是有些不肯相信,那边青门饮被整个武林盯着,他这做主子的倒是好的很,一声不吭逍遥去了。
柳筠衡看着他故作委屈的问:“怎么,把人叫来了,说多留些时候你却是怕了。”
“哎,不是,我,我这,哎呀。你知道我意思还故意这样,真个没趣。你留着,一辈子留着我也不会有话逐你出去。”凌长赋真是被他气得牙痒痒,他这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兄弟?
柳筠衡却是一脸得意,他两也算是从小相依为命,说来还比亲兄弟要亲很多。
“对了,不是我说,你这随云剑都见世这么久了,如何都不见另一把剑?”凌长赋知道柳筠衡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再次将剑法与心经打实。
柳筠衡摇了摇头:“想来还是时候未到。”
另一把剑啊,这话也只是听老头提起过,说是与随云一起的还有一把剑。可是世人却无人知晓另一把剑的模样和名字,柳筠衡也只是听听这话,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你说,若是另一把剑在哪个刁蛮的姑娘手上该如何?”凌长赋开玩笑道。
“哈,那能如何,难不成这剑还会是姻缘线?”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房屋前。
“凌师兄回来了?”门童听见叩门声忙将门打开,见到凌长赋时又忙行礼问好。
凌长赋微微颔首,对他道:“嗯,莫惊动他人,我和柳弟回我自己屋。”他说着,拉着柳筠衡的手回了自己的小院。
“如今这一处还有谁在?”
“师父,大师兄,三师兄,七师兄都在,其他的却是离开后没回来过。”
“这还罢了,不然太过打扰。”柳筠衡说着,盘腿坐下。
凌长赋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又看了看柳筠衡,自己独自走了出去。
“小九,你何时来的?”凌长赋寻声看去,是大师兄楚惊鸿,看样子像是刚刚练功回来。
“才到。师兄还是喜欢到翠玉阁晨功,对了,我此番回来,邀了筠衡一道。”凌长赋想着还是对大师兄说了出来。
大师兄点了点头,笑道:“难得能把他请来,也罢,既是你的客人,这事你看着妥当便是。还有,空了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时常念着你。”
“好,一会,我和筠衡一道去看看师父。”凌长赋点头答应。
“这段时间朝堂那边那边却是没什么大事,你如今先安心在这休养着,顺便陪陪筠衡。他帮了你那么多次,若没有他,也难得有我们几个兄弟在朝堂如今的位置。”楚惊鸿看了看这个小师弟,说着也就多吩咐了几句。
柳筠衡在屋里听到屋外有人谈话,心想着还是出来看看,见到是楚惊鸿忙紧走了几步过来。“楚大哥。”
“我们说话声大了,倒是把你扰了出来。筠衡啊,先时一别,也有一二年未见了吧。”楚惊鸿见他出来,乐的开怀大笑。
柳筠衡点了点头,也笑了:“不过一年有余,大多时候还不是凌兄把我押着。”
“哈哈,看看,你这欺负人欺负多了,人家可来告状了。筠衡啊,这方才我和长赋说了朝堂上的事你应当听了。这朝堂上的事情是没多少,江湖如今可是有好戏要开场,你倒好,躲到这里来乐的清闲?”楚惊鸿这几句,把这二人都取笑了一番。
“一时心软救了条蛇,如今活该被咬。可我们这些走江湖,哪能和人家名流隐士想比,活着就是活着。”知道的人都懂会发生什么,可在柳筠衡的嘴里,不过轻描淡语的说了两句。
“你这样的口气,我可真是怎么都听不腻。好了,我不多时还有些事要做,你俩兄弟待着聊私心话,我先走一步。”
送走楚惊鸿之后,凌长赋对着柳筠衡就是一剑劈来,预料中的劈空。柳筠衡的反击也是快,他方才出来身上没把随云剑待着,如今也只是徒手上阵。只看他一个腾空翻,对着凌长赋的后背就是一掌。
“停停停,你还来真的了?”凌长赋中了那一掌,忙退开几步远,对着柳筠衡骂道。
“谁先动手的?”柳筠衡反问道,说着还是停了下来,又笑他:“我这方才也不过是略微碰了你一掌,你嚷嚷什么?”
凌长赋摇了摇头,不再理他。柳筠衡也不在意,几步赶上,陪他去了云林掌门处拜访。云林老人听闻柳筠衡来了也没多言,唯独对着凌长赋叮嘱了一句,不许欺负你兄弟。
凌长赋是重情重义又是极孝顺之人,自然也不敢多放肆。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在凌云谷住了一年,第二年四月,柳筠衡辞别了凌云谷众人,由着凌长赋送他到了灞桥边上。
“你说要离开长安去走,兄弟有职务在身,有心无力了。不过记得,有需要,尽管和兄长开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凌长赋见叶离已经等在灞桥头,也不多留。
柳筠衡看着他笑道:“我这一走不知多久才回来,若是没有回来,每年那时候你记得替我去老头坟前祭上一壶。”
“好,你放心。你大约算着回来的时间,我在这里接你。”凌长赋说完劝着柳筠衡早些离去。
谁也不会料到,柳筠衡这一走还真的走的长久了。而凌长赋万万没想到的是,柳筠衡后来回来,还是因着自己递去的八百里加急信。把还在洛阳逗留的柳筠衡招去了灵州。
柳筠衡到灵州城时是凌长赋亲自去接的,两人一见面直接照了对方肩头来了一拳。
“你小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知该如何了。”凌长赋笑着往他身后看了看,“一个人来?”
“你不是只叫我麽,还打算请谁?”柳筠衡明知故问,“我们俩先回了长安再过来的,叶离不知道我来你这。”
凌长赋点了点头,一边翻身上马带路,一边又说道:“你这下最好有些心理准备,一会到了那边,让你见个贵客。”
“哟,贵客,难得,一会得见见。”
“将军回来了,柳先生也来了。”
凌长赋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旁边等着的士兵。带着柳筠衡往主营帐走去。
“你这遭玩的可好?若不是现在这边战事吃紧,我也真是不敢扰了你的玩心。”
“玩了一圈,也真想着回长安了。对了,那日到长安时我差点找不到家在何处,变的太多。”柳筠衡开玩笑道,“唉,你这怎么也没得力的人,也这么多年了。”
“是啊,六年了。”
“本想着弱冠那年回来和你喝一杯,只是那时还在金陵玩着。”
“打住,你要喝酒一会兄长好好同你喝上两杯。你这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
兄弟俩嘻嘻哈哈的走到主帐营里。
“我一会把应对之策同你说,这几日见你的信里说的,倒是比先时找我回来时好多了。”
“你方才不是说我这里没有得力的人麽?这回算是来了一个。”凌长赋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柳筠衡点了点头,那日差点灵州城都失守了,后来又见他信里说敌军退了百里之外。
“凌大哥,你这下可否有空?我刚刚巡营回来,想起先时在千茴岭附近的一战,有些事想请教你。”营帐里两人正聊得不亦乐乎,营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公子音,帐帘被掀开,走进一个身量与他们相仿的少年。
只见那人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再观其面,剑眉之下一双丹凤,眼眸深邃有神似能洞察一切。他那一身还未脱下的银色铠甲,更是衬的这人英姿飒爽。
“瞧瞧,被比下去了吧。”凌长赋低声对柳筠衡笑道,又忙起身迎了过去。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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