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戏子难缠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3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戏子难缠作者:凌晨筆缘

第23节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回准备画什么?”柳筠衡想着在灵州城他画的那幅琴啸。

宇文淇却故意卖关子:“你回来再说,如今说了,倒让你牵念着。”

柳筠衡笑了笑,应了个好字。

“衡儿,我明日要进宫。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可毕竟我还信虎毒不食子。最糟,就是你进宫来看我了。进得去么?”宇文淇一边为柳筠衡束发一边问道。

柳筠衡笑道:“你放心,我又不会丢下你不管。”

“那就好。嘿嘿。夫人一定记得早些回来。”送柳筠衡走的时候,宇文淇调笑道。

柳筠衡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再贫嘴。”

“这折子,你自己看。景亲王果然出息了,说,那人是谁?”明和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每次都能有人递上这样的折子来。

宇文淇把明和帝拍在桌案上的奏折取了过来,不出所料,参的正是他和柳筠衡之事。

“实不瞒父皇,确有此事。只是这奏折所言,倒也不都是真话。”宇文淇心里坦然,他跪在明和帝面前,把话挑明了。

“是儿臣逼他的。他原本只是在凌将军麾下做一名幕僚,那夜儿臣营帐被火璃人夜袭,是他救了儿臣。在之后,是儿臣让他跟随在儿臣身边的。”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却是对着明和帝的眼睛说出来的。

明和帝心里一震,这夜袭之事他也听说过。凌长赋禀告时只说是凌家军中的一人,也没明说。

又听宇文淇道:“他原是不愿随儿臣到王府的,是儿臣再三言说。再者那年王府三天两头有刺客,儿臣让凌将军出面,他这才应了。父皇若要怪,责罚儿臣一人便是。倒是不必去寻他。”

“小七,你让朕如今该如何说你?你堂堂一个亲王,如何会喜欢一个男子?”明和帝叹了口气,也不说责罚。他见宇文淇面上一脸坚定与决绝,心里暗道只怕是难改他心意。

“有何不可?”宇文淇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有些冒撞,便道,“儿臣如今与他也是两情相悦,还望父皇成全。”

“两情相悦?成全?呵,景亲王,你若只是玩玩,朕还可饶恕。你这话,你自己说说,让朕如何成全。”明和帝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排行第七的儿子,如今态度会如此强硬。

宇文淇看着他,咬了咬唇。许久,他摇了摇头道:“儿臣做不到,情字一字,儿臣还真玩不起。儿臣,求父皇成全。”他说着,叩了三个头。

“你去见见你皇祖母,然后自己去锦瑟殿闭门思过,何时想通了,何时到朕这来。”明和帝不想在同他做太多的分辩,便下了禁足令。

宇文淇也不再分辩,他看着明和帝。许久,又叩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小七?今日如何得空进宫来?”皇太后见了宇文淇,心里满满的欢喜。

“给皇祖母请安。孙儿今日进来取件东西。”宇文淇笑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又是来去匆匆么?”

“不了,横竖无事,孙儿也不想去见那火璃国太子,孙儿想回来住几日。”宇文淇在皇太后身旁坐下,笑着应道。

皇太后听了越发的欢喜,她道:“好好好,回来了,空了多来哀家这陪哀家说说话。”

“孙儿遵命。”

太后道:“若是哀家没记错,小七你喜欢看戏吧。明日陪哀家去醉霞楼罢,总是哀家一人去,没多大意思。”

“皇祖母还是那么喜欢看戏,既是皇祖母相邀,孙儿怎好拒绝呢。”宇文淇笑道,这样也好,至少不必真的被软禁在锦瑟殿。

“哀家年轻时难得看戏,偶尔也不过是陪着那些贵人看。后来慢慢的有时间看了,多看了几出,又嫌弃那些戏子唱的不大好。哀家记得,云妃当年是喜欢看戏的,她刚进宫时,也常陪着哀家去醉霞楼看戏。”太后见到宇文淇,就想起了云妃,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宇文淇听到太后提起自己的母妃,心里一怔,这宫里已经不大有人提起云妃了。只是也不好表露,因笑问道:“母妃也喜欢看戏么?”

“对啊,后来云妃去了,就没什么人陪着哀家去看了。梨园弟子的曲子不错,只是身段好的没几个。”太后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会儿。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对太后道:“皇祖母节哀罢,母妃已经故去多年了。”

“唉,十九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够快的。”太后叹了口气,仿佛那机敏聪慧的女子还在眼前,一晃眼,却烟消云散了。

“皇祖母这些年还惦念着母妃,只是这样,母妃会不安的。皇祖母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宇文淇忍痛劝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小七,你见过云儿的画么?”

“先时在皇祖母这见了。”宇文淇点了点头,只是他实在是不喜欢那画,一点也不好看。他笑道,“皇祖母不如同孙儿说说母妃的样貌,孙儿空了画一幅来。”

太后点了点头,闭眼回忆了一会儿,把印象中云妃的容貌一一描述了下来。

☆、狡兔三窟

青门饮旧所之处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柳筠衡和程风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

“幸而你那时果断,舍了这一处。”程风看着这也不知被烧了几次的地方,摇了摇头。

“狡兔三窟还不一定能高枕无忧,若是在这留着,难道你打算守株待兔还是打算在一株树上吊死?”柳筠衡冷冷的应道。

程风依旧在笑:“这三天不到灭了十个门派,哪里就一株树上吊死了?”

青门饮这一遭倒还真是让江湖人士越发的惶惶不安,先时几次也不见得这么狠过。

“如今还有人来挑衅?”柳筠衡柳眉一挑,手按在随云剑上。昨夜到的时候,就听微烟说已经没多大事了。

“这青门饮如今都成了黄泉引渡人了,如何还敢来挑衅?”程风笑道,“唉,你说,这些人,明知道后果,为何还要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这些日子多多注意些,我就不掺和了。”柳筠衡看了看远处,转身就走。

程风追了上来,问道:“这就回了?你这如今,算是安家了么?”

“若是,如何?”柳筠衡停了步子,看着他问道。

程风看着他一脸的迷茫,愣住了。顿了顿,他道:“淇公子是个好人,若是两情相悦,挺好的。”那人眼中只有一个你,若是你两真的在一处,想来,连前辈都是放心的吧。

“难得,竟然能得你的褒奖。”柳筠衡面上淡淡,心里倒是莫名的舒畅。

程风有些不服气:“听你说的,像是我这人平日吝啬的紧。我同他接触了几次,说这话一点也不为过。再者,你和他在一处时,他那眼里只有你,你看不出来?”

“没注意。”柳筠衡摇了摇头,印象中,他见到宇文淇的目光大多都是那样的。

这下轮到程风无奈了,这人哪都好,用兵摆阵都是一绝,唯独在感情之上,笨的够可以。他拍了拍柳筠衡,低声道:“多好歹,打了这一场再回。”

“行吧,让我看看你小子这风里来雨里去的可有长进了。”柳筠衡按了按随云剑笑道。

“又取笑我,你这人越发毒舌了。”程风说着,挥剑往左砍到了一个。

“这话也是你告诉我的,怎么,害臊了?”柳筠衡自然也没停下,拔出随云剑向围攻的人挥剑而去。

“老大说的不错,果然多来几遭就能逮着人。”一个包着头巾的青衣大汉笑道。

可还未来得及说第二句,他的头就被劈成了两半。

“烦死了。”柳筠衡皱了皱眉。来不及甩去剑上的血,柳筠衡又挥剑向一旁。

来的人不算多,这下被直接当头劈了一个,后面的人吓得变了脸色。手脚快的,麻利的逃走。手脚慢的,基本是被程风杀过来解决了。

“这又是哪个门派的?”柳筠衡接过程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随云剑上的血。

程风看了看,皱了皱眉:“青龙教的。你平时不是都不关心这档子事么?”

“随口一问。青龙教,这个我倒是还记得。”柳筠衡淡淡笑了笑。

程风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那年从弈虚门离开时,柳筠衡接了那高宏志的青龙十四杖的事情。后来听说高宏志回去之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这如今过了十多年,来复仇的?不过,怎么都更像来和其他门派一起分一杯羹的。

“都所谓君子复仇十年不晚,可我也没觉得他是个君子。”柳筠衡冷笑一声,抬步就走。

“柳公子,您可是这江湖上第一个接下他们青龙教的青龙十四杖的。那高宏志就算不是反噬而死也会给你气死吧?”程风调侃道。

“那么邪门的武功,要么别用,要么别练。”柳筠衡没好气的应他一句。

程风想了想,点了头。也是,那时候柳筠衡不过是十六七的年岁,一个小娃娃都不放过,想想也是活该。

“走,陪我去见见听秋。”

“你不去找淇公子了?”

柳筠衡笑道:“他这会子要么在王府,要么就是被软禁在宫里。没多大事。”

“也好,找了听秋,我们喝上两壶。”

柳筠衡摇了摇头,道:“不了,要喝你同听秋喝去,我就算了。今日还是要回的。”

“这么急,你这如今就是回王府,也不过是两日的功夫。不是说他没事么,况且还有秋枫剪桐在他那边。没事的,走,去喝一壶。”程风见他有些愁眉不展,还是劝了几句。

柳筠衡见他这般,对他道:“罢了,陪兄弟去喝吧。”

落蕊山庄里,听秋早就布下了一桌小菜,等着他两到来。

“这么说来,公子如今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淇公子了?”听秋喝他们一道喝了几杯,听柳筠衡谈了青门饮日后的打算,也只是笑着问了句。

“我如今也只是暂时这样想,再多的,也就不知了。”柳筠衡咬了咬唇,又灌了一杯酒。

听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遵从自己的心意就是,别怕,横竖你这甩手掌柜也做了这么多年。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大不了回来,一辈子不去见他。”

柳筠衡摇了摇头,没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没那么严重。”

“切,我最信不过的就是官场的人,偏他还是皇家的人。反正兄弟我话放着了,出了事,青门饮就在你身后。”听秋笑着应道。

程风没好气的应道:“我这还天天和他们打交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你两,这都斗了多少年了?”柳筠衡看了他两一眼,自己默默地灌了几杯。

“你看你,我这好不容易把公子带了回来,他这要是回去了,还不知多早晚再回来。到时候又在我这念叨着,那我可以不管了。”程风坏笑道。

三人一道吃喝着,柳筠衡硬生生的被留到了第二日。

回到景王府的时候,柳筠衡心料人不在,只是没想到还真的不在。

“王爷自那日去了宫里,就没再回来过。”秋枫见柳筠衡回来,便上前解释道。

柳筠衡点了点头,也没应话,独自回屋里去。

秋枫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感觉怪怪的。

想着这下时辰还早,柳筠衡便又出来问了秋枫贤王府的路,匆匆离去。为今之计,也只能问过宇文溪之后再做打算。

“柳兄?”宇文溪颇为惊讶,今日那徐意致说要在驿馆里歇着,故而他也闲适在家。

柳筠衡点了点头,开口便问:“阿淇如今在哪?”

“在锦瑟殿吧,他被父皇软禁了。不过也还好,皇祖母隔三差五的让他陪着去醉霞楼听戏。”宇文溪笑着摇了摇头。

柳筠衡不过微微颔首,既是他兄长说了没事,应当是安然无恙的。顿了顿,又说:“我要去见他,可得?”

“你是要今日就去,还是明日随我进去?”宇文溪问道。

“今日。”柳筠衡没有丝毫的犹豫。

“若是今日去,我给你一张地图,你照着去就是。还有,阿淇不是把他的玉佩给你了么?若是避不开时,你可用那个。我这也给你一块,想着现在这样的情形,可能我的比他的好用,哈哈。”

宇文溪笑着,去取了一块腰牌递给柳筠衡。

柳筠衡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入夜,宇文淇一个人躺在锦瑟殿的床榻上,拿了一本书看了半日,越发觉得无聊。

他这待在宫里都快半个月了,但是又不能出去。这般被软禁的,和当年在洛云殿的生活有的一拼。不过幸而皇太后念着,三天两头让他跟着去醉霞楼,倒也好受些。

忽然有风刮过,宇文淇看了看被风吹开的窗,外头黑漆漆的。他懒怠着,也不起来去关。

回过神来,却见床边多了一人。一身墨色的衣袍,若是在外头倒是恰好融为一体了,但在屋内,虽然屋里并不是很亮堂,却依旧显得有些扎眼。

宇文淇定睛一看,竟是柳筠衡。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柳筠衡穿墨色的衣服,一时间还真有点想不到。

“你来了,你怎么来了?”宇文淇总算反应过来,这还真不是在做梦。

“来看看你。”耳边,是他的柔言温语。

宇文淇猛地坐起来,头撞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把将柳筠衡胳膊抓住,欣喜的唤道:“衡儿。”

“是我,怎么了?”柳筠衡坐在他的床榻边看着他笑。

“你还真的来看我了,怎么进来的?”宇文淇的难掩心里的震惊,只是看着他,一阵一阵的感动漫延着。

柳筠衡笑道:“宫里这守备还不如我青门饮,我如何进不来?尤其是你这锦瑟殿,竟连个人影也无。”

“我搬走之后,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些打扫的宫人。不过就是之前在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我嫌人多太吵。”

“这样。”柳筠衡点了点头。

☆、十一年前

宇文淇一直盯着他看,他这一去都快半个月了。若是在王府,多少还好些,可自己又被软禁在锦瑟殿里。他笑了,道:“素日只见你穿那些素淡的衣服,没想着你着这身也是好的。”

“你的衣柜里,都是这颜色的衣服。倒省了我去向柳兄要。”柳筠衡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跟着宇文淇身边,尤其是住进王府之后,吃穿用度自然是都和宇文淇一样。也是一次换衣服的时候,宇文淇笑道,说是幸而他来了,不然那些颜色素淡的衣服可都要浪费了。

“这样的颜色,会更不让人注意吧。”宇文淇嬉笑道,又问,“你如今,青门饮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么?大家可都好?”

“都处理好了,都好。你啊,自己都没了自由了,如何还念着我的事?”柳筠衡看着他消瘦的脸,心里一阵心疼,又怕宇文淇担心,他笑着问道。

宇文淇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没了点自由。这段时间陪陪皇祖母,也挺好的。我听说江湖这段时间好多门派灭门了,可是你们青门饮所为?”

“你这消息倒还灵通,微烟嫌烦,下了死令。”柳筠衡应道,一面起身将窗子关好。

“剪桐说的,你在王府应当没见她罢。她先时得了皇祖母的令牌,所以来去无阻。我被软禁的第二天她就进来了。”宇文淇应道。

“按你如今的形势,皇上是不同意的吧。”柳筠衡一边问着,一边扶他起身。

宇文淇冷笑:“从小到大都不管我死活,如今倒好,说软禁就软禁。我不管,反正我心意已决。就算……”

“嗯?”

“没什么。”宇文淇把头扭向一边,就算你哪天离了我,我也不会屈服。

柳筠衡摇了摇头:“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明日子溪会进宫,我会同他一道去太后那边。”

“去做什么?”宇文淇追问道。

柳筠衡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去办一件事。好了,你放心罢,不会出事的。”

“罢了,你要说你自己会说。”宇文淇说着,抱住柳筠衡,吻了上去。

柳筠衡一怔,轻轻将他推开:“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怕什么?”宇文淇满不在乎,他说着,一手伸手向柳筠衡的腰间。

柳筠衡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松开了。

“愿乎?”宇文淇看着他,他也迟疑了。

柳筠衡点了头,将他抱住。

【哦,少儿不宜】

“衡儿,我问你一事。”宇文淇抱着柳筠衡,轻声问道。

“你说。”柳筠衡还在调整自己的气息,这一晚上被他折腾的,真是后悔今夜进宫来看他。

宇文淇轻轻的用指背刮着柳筠衡的背脊,待柳筠衡好些了,才问道:“若是当年在万和谷上,我说不跳,你会如何?”

柳筠衡闭眼回忆了一下,“你怕不怕?不怕就一起跳。”“我听你的。”“抱住我,跳。”

“若你说不跳啊,那就直接把你敲晕了带下来。”柳筠衡睁眼看着他。

“这么狠。”宇文淇看着他脱口而出,“夫人忒坏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