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滚滚浓烟从窗口飘散出来,整座大厦的火警警报器一齐响了起来,寂静的榆东大街瞬间被紧张的气氛笼罩。
爆炸的位置就是泰庭酒店。
沈悦微扑在地上,只觉得一颗心跳得飞快,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如果刚刚她进入酒店,会不会葬身火海,被炸得粉身碎骨?
人命关天,何遇竟然真的敢做这种事!
而且……沈思芮是不是……
楚景承急忙跑过去,将沈悦微抱起,送进车子里。
“有没有受伤?”
沈悦微呆愣愣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苏砚心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竟传来了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思芮就是和那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玩,才会出事的对不对?”
没头没脑的话让沈悦微听得满头雾水,楚景承悄悄按下了她的手机,贴近她耳边小声说:“沈思芮出事了,昏迷不醒送去医院,就在刚刚。”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能从颤动的唇瓣看出来是在说话,可每一个字却清晰地落进了沈悦微耳朵里。
沈悦微吓得一下子坐直了,不敢置信地端起电话放到耳边,问苏砚心,“你说清楚,沈思芮怎么了,她在哪家医院?”
“事发时你没有和思芮在一起?”苏砚心那头乱糟糟的,依稀能听见医生护士的叫喊声,“在惠灵普斯医院,快来!”
等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沈思芮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严衡铭和他们在走廊上撞个正着,简单交代了下事情经过。
“火灾发生前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声,不过,根据几位描述的沈思芮性格来分析,她可能是四五个男人在……”他的话说到一半断了,略有忌讳地看了苏砚心一眼。
毕竟,综合几个人描述来看,沈思芮在国外留学,思想开放,又经常混迹酒吧夜总会,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些干涸的白色液体,那她和几个男人在仓库里能干什么呢?
沈悦微攥紧了拳头。
沈思芮并不在何遇所说的酒店,而是在另的地方。偏偏在她即将去到酒店的时候,酒店发生爆炸了……
何遇是想炸死她?
“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她虽然爱玩了点,怎么会干出那种事!”苏砚心激动得声调都变了,丝毫不顾形象朝严衡铭扑了过去。
在场的几位男士都不好阻拦,沈悦微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拦住苏砚心,挣扎间胳膊上脖子上还被苏砚心挠红了几道。
交谈的功夫沈思芮被推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不过沈思芮在大火里昏迷,声带和视力都有些受损,还要进行一系列后续治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听到医生的话,苏砚心像是失了魂一样滑坐到地上,盯着病床喃喃自语。
“是这样的,两位能否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比如沈小姐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之类的。”严衡铭问。
听到这话苏砚心心头一紧,将目光转而落在沈悦微身上。
沈悦微顿了顿,面色阴沉地开口:“事发前她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去救她。”
“是求救电话吗?”
苏砚心也跟着将目光移到沈悦微身上,一想到沈悦微曾对沈思芮见死不救,她就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恨意染红了双眼。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因为她骗过我好几次。”沈悦微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这样次数多了,今天接到求救电话时我就没有相信……”
苏砚心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沈悦微鼻子痛骂:“沈悦微你这个白眼狼,你怎么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呀!”
骂着骂着苏砚心还不解气,竟扬手给了沈悦微一巴掌,可手刚刚挥到半空,腕骨便被楚景承狠狠擒住。
男人一用力,苏砚心半边身子向外倒去,狼狈地跌到长椅上。
一抬头,正对上楚景承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凌厉的目光压制了她的气势,苏砚心冷哼一声,抱着手包恶狠狠地瞪着沈悦微,却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
宽敞的走廊里死一样的沉寂,只有苏砚心粗重的呼吸声格外刺耳。
“几位先别急,要我说这件事啊……”严衡铭正要开口,护士突然从病房里跑了出来,摘下口罩问哪位是家属。
苏砚心腾一下站了起来,拨开众人急促道:“我女儿醒了吗?”
“病人恢复了一些意识,似乎有话想说,请家属和我进来吧。”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整个病房里,大约几十平米的地方站着四五位主治医师,团团围在沈思芮病床前研究讨论。
这会沈思芮刚刚苏醒,麻药的药效还没退完,她的声带和视力都有受损,目前还不能说话,但她用牙紧紧咬着嘴边的橡胶管,发出渗人的咯吱咯吱声。两只手因为愤怒而弯成了拱形,死死攥着床单,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
“思芮,你感觉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苏砚心惊叫着扑了过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啪往下掉,沈思芮这副样子让人心疼得不行,“你能看见妈妈吗?”
楚景承和沈悦微也跟了进去,不过一只脚刚迈进病房,楚景承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和沈悦微交代了两句,转身独自去听电话。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沈悦微离病床很远,细细的声音却还是飘进了沈思芮的耳朵里,虽然她现在看不见,说不出话,可耳朵还能用,她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