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兰环起手臂,从眼角到眉梢尽是嘲讽,“最好这样,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的合同,白纸黑字签着你沈悦微的大名!”
沈悦微身子一晃,紧咬着嘴唇看她,那沉冷的目光竟看得宋芳兰心里发怵,可宋芳兰好歹也是有些手腕的女人,怎会被沈悦微一个黄毛丫头吓到呢?
况且她问心无愧,扪心自问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楚景承,为了她儿子,有什么错?
“你以为这样就能博得同情了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合同我记得清清楚楚,虽然现在我亏欠楚景承,但是我会一一还清,我不会拿走你们楚家一分一厘!”
曾经沈悦微以为自己配不上他,只会变成他的累赘,甚至想离开,而现在沈悦微忽然懂了。
她爱楚景承并没什么错,如果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就努力变得和他一样优秀,等两人比肩而立的那一天,谁也不能再戳着她的脊梁骨骂,骂她贪图富贵,因为楚家的万贯家财才和楚景承在一起的。
因为她的话,宋芳兰脸上多了一层冰霜,甚至隐隐泛起铁青,“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别以为我让你进楚家的大门,就真的认可你这个儿媳妇了!”
“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百般刁难我,这里面处处是歹,可曾给我半分好脸色看?”
她这一番伶牙俐齿更让宋芳兰恼怒,“你!”
沈悦微并不想与她争口舌,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疏离,“您若是来给我父亲吊唁的,我自然要恭恭敬敬地请您进去,如果您不是,那就请离开吧。”
宋芳兰真是气急了,几乎口不择言,冷冷从牙缝里飘出这句话,“你可真是跟你母亲一样,贱!”
沈悦微一下子愣住了,半晌之后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您和苏阿姨素未……”
“我说的是慕沁忆那个贱人!当年她背着丈夫和孩子勾引我老公,两人不清不白地纠缠在一起,后来若不是我逼楚密秋快刀斩乱麻,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从宋芳兰嘴中,沈悦微听到了一个前所未闻的故事。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儿,鼻子眼睛嘴巴简直一模一样,你身上这个骚劲果然也是遗传了她!”
沈悦微被骂得红了眼睛,气急想挥手打她,却在手臂抬起一半之后硬生生收住了。
她不能这样做。
“怎么?还想动手打长辈?你可真是没教养,也难怪慕沁忆死得早,没人教你这些规矩!”宋芳兰嗤声冷笑,一股脑把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吐了出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楚密秋总是找你问慕沁忆的事情吧?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还不是睹物思人,想到了你母亲吗!”
宋芳兰越说越起劲,把那些事情颠倒黑白,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慕沁忆一个故人的身上,反正只要看着沈悦微伤心难过,陷入内疚自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就是不想让沈悦微好过!
“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是个婚内偷腥的女人吧?可当年她和楚密秋恋爱时分明已经有了沈莫阳,亏她还靠着甜言蜜语哄着楚密秋,若不是我调查清楚,恐怕就让这个女人得逞了!”
“不,你不能这样说她!”
“你又知道什么?你不信的话就当面问问楚密秋这些事情,他可真是傻,至今都蒙在鼓里,爱那个女人快三十年了旧情未断,现在又把这份爱转加到了你们沈家,他要是知道真相,你说会不会恨你们?”
重回楚家之后,楚密秋的种种奇怪举动在这一刻全都有了解释,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对沈莫阳这么好,对她照顾有加,还总是打听生母的事情,原来竟然是……
沈悦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日来她忙着操办葬礼本就没什么时间休息,精神不济的时候又听说了这样的噩耗,瘦得像纸片一样的身子来回打颤,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
“至于楚景承,你说当他得知心爱的女人,就是当年险些破坏他家庭的小三所生,今后会怎么对你呢?”
这时,紧闭的公寓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双温热的大手搭上了沈悦微的肩膀,带着笃定的话语从她头顶传来。
“我不会怎么对她,她依然是我的妻子,我爱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