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沈悦微只觉得眼泪流得更凶了,楚景承拿纸给她默默擦,越擦越多,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一直流。
严衡铭恰好进门,看见楚景承坐在沙发上,而沈悦微站在他面前抹眼泪,还以为沈悦微又被欺负了,话戛然而止。
“小悦微,在这个时候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得给你做个笔录……楚景承你欺负人家干什么!”
楚景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误会了。
有吊唁的人来,于是沈悦微强打起精神,擦干眼泪给严衡铭准备东西,严衡铭上了三炷香之后才和沈悦微说正事,原来他也是为调查沈莫阳的死因而来。
“虽然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但你知道这事情不小,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我得给你做个笔录,另外如果你们执意要调查伯父的死因的话……”
“不用了,没什么好调查的。”
听她这么说,严衡铭的嘴张了一半,用一种问询的目光看向楚景承,后者则缓缓对他点头,严衡铭这才把好奇全都咽回肚子,“也好,这件事情调查起来确实很棘手,那我和你说说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其实在严衡铭来之前,沈悦微本打算和楚景承好好谈谈的,不过等把严衡铭送走之后已是深夜了,沈悦微最终还是没留楚景承。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看了看账户上的余额,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丧期不长,从沈莫阳出事到下葬就在短短一周内全办完了,他走得太急,连句话也没给一双母女留下,每每想起来总是令人叹息。
沈悦微没休息几天就回去上班了。
去公司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楚氏集团。
进屋时男人正伏案批阅文件,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厚厚一摞积压的文件,都是这些天陪沈悦微忙丧事,没空处理的事情。
“怎么了?”楚景承头也不抬地问她。
看到这些沈悦微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内疚,于是她趁着楚景承拿下一份文件的时候凑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抓起下一份文件时,手心被塞进了一张薄纸,楚景承微愣,抬眸一看,竟然是一张整整七百万的支票。
沈悦微解释说,“这是帮我爸还清赌债的钱,还有之前他的部分医药费。”
钱有一大部分是沈莫阳转给她的,沈悦微本想连带着医药费一起还给楚景承,于是压在手里很久,如今终于凑齐了这些钱。
楚景承下意识问她,“钱哪来的?”
“我爸还的,还有一些是工作室赚的。”
“你希望我拿着这钱?”
“是。”沈悦微点点头。
她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像小说里那样帅气地把支票扔在楚景承脸上,告诉他自己能赚钱,能养活自己。不过他们之间又没什么新仇旧怨,沈悦微只是简单地想把这笔债还清而已,她不是那种靠楚景承才能活下去的那种女人,她一样有能力赚这些钱。
想到这里,她故作高冷说,“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咱们两清了。”
男人搁下笔,饶有兴味地打量她,忽然说,“过河拆桥?我可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了,现在你缓过来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用一张支票打发我?”
沈悦微猝然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联想到这么远,而且还是这么不着边际的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着解释,额头冒了一层薄汗,“这些钱本来就是我欠你的,都是因为我爸……总之这笔钱是我家的事,总该我来负责的!”
“你家不就是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