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暗恋作者:默临
,”张震航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放到一旁,“廖思邑的内心并不如外表那样光鲜亮丽,他有着近乎疯狂的控制欲,只要是属于他的,他要随时掌握在手中才放心。越重要的东西,他对其控制欲越强,如果得不到,就要将其囚禁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廖思邑小时候收养了一条狗,但那只狗很调皮,很不听话,总爱逃跑,结果有一次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廖思邑不吃不喝出门找了一天,回来时满身污垢,他父母担心他伤心,还提出要不要去买只狗来代替,可不到两天阿邑就恢复了常态,他的父母也未将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在阿邑去野营的时候,从他的房间里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他父母察觉不对赶了过去,踢开门才发现他将那只狗锁在床边,关在房里关了整整一年。”
“那只狗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不乐观,他们将廖思邑叫回好好长谈了一番,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廖思邑依旧不想放开那条狗,无奈之下他们强行砍断了锁链将狗送往了医院,从此廖思邑再也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个家里,说是他们住的地方不够安全,不能藏好他喜欢的宝贝。”
“在发现儿子有着种变态的癖好后,廖家上下找了不知道多少精神医师,用尽各种办法,哪怕是精神医生最拿手的电击治疗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让廖思邑在高中之前能以正常的方式和人相处,但他们不知道,这些努力只是让他更会伪装自己,实际他的内心并无任何改观。”
“这是他的历年病例和住院时间。”张震航将文件递过去,想让沈宸过目一下,却发现了沈宸正浑身颤抖眼睛失神,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将自己缩在沙发一角。
“沈宸!沈宸!”长期接触医生的他知道这不是正常人听到令人害怕事情的表现,而是个人精神遭受了极大冲击!
“沈宸你醒醒,你怎么了?!”张震航前去拍了拍他的脸,沈宸只是向后缩了缩,嘴里不住念叨:“不对,不对……”
“该死!怎么了,不对什么?!”
“不是狗……不是狗……”
当年被锁在床头的,不是狗……
双向暗恋(六)
博广焦急的在客厅里乱嚎,用爪子使劲地拍打沈宸被拴住的手,而沈宸正蜷缩在沙发里,小脸搁在手臂上,眉头舒展,双眼紧闭。
当廖思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宁静安好的场景,当然,得忽视掉博广。
他上前,帮沈宸将遮住眼睛的碎刘海扒到一边,又拍了拍博广示意它不要吵。
“你不是去搬救星了吗,怎么,救星没找到?”
“啪啪啪”博广跳起来搭到他的肩膀上,用爪子使劲拍了拍。笨蛋神经病主人,我请来的救星没用,还是个帮倒忙的,把你男票弄疯了,你还岁月静好,你快去看看,吃了这么多年的药看了这么多次医生,总该会点什么吧!
“怎么啦,我也没对他怎样,只是不让他出去,既没有虐待他也没有精神攻击,我虽然喜欢囚禁人,但也没有暴力倾向,你的长官应该跟你明确交代过。”
你还嗦,我平时怎么没见你怎么话痨呢,情况啊紧急大哥!
博广急得咬住廖思邑的袖口,将他的手狠狠甩到沈宸头上。
“嗯?”沈宸睁开了眼,博广不禁欢呼雀跃,终于醒了,还是主人的手有效果,它怎么拍都拍不醒,主人一碰就醒。
“你怎么睡这里?”廖思邑此时内心无比柔软。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阿邑在哪?要回去,回去……”沈宸看见眼前的陌生人,受到惊吓般的一下子跳起来,眼睛找到大门后就向那里飞快地跑去。
刚移动,手上的锁链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压断沈宸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宸哭了起来,一边带着哭腔喊着阿邑,一边拼命向大门跑,在离大门只有一手之遥的地方,他被锁链给拉住了,他努力向前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门。
沈宸不住的挣扎,即使是手铐上有软垫廖思邑还是看到他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破皮渗出血。
他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沈宸的不对劲。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沈宸抱住,不顾他的不断挣扎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沙发上坐好,手上拿着手铐的钥匙,一直在向洞口戳,却怎么也戳不进去。
“该死!”廖思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终于控制了不住颤抖的手,成功将手铐解开。
“小宸,别怕。”廖思邑紧紧抱住他,希望能给他一丝温暖,却悲哀的发现,他连自己都温暖不了,该怎么去温暖他人。
“你走开,走开!”沈宸一直在哭,“阿邑看不见我会生气,我要回去!”
“没事,没事,我就是阿邑,不哭不哭。”廖思邑拍着他的背,生怕他哭得太急呛到。
沈宸抽泣着观察廖思邑的脸,可能是这么多年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做鬼,沈宸虽然不认得廖思邑,但莫名觉得他没有骗自己,但还是不敢全信:“我不信,你可老了。”
“是是,你别哭了,乖啊。”看着沈宸情绪平静了一点,廖思邑的心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变得千疮百孔。
沈宸回到了小时候,他将这么多年美好的记忆都忘了,回到了被催眠之前,回到了那个被囚禁的一年,那个除了链子的响声就装不下任何声音的床边。
但廖思邑还是不愿相信,他不相信!
他将沈宸抱到卧室里,沈宸在看到工作台连着的锁链时,又开始发抖。“不!不,不是这里!”沈宸拼命想离开廖思邑的怀抱,这里不安全,不是阿邑的房间,阿邑会觉得不安全,要回去,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接连着从沈宸眼中滑落,滴到廖思邑手上,像是最坚硬的针刺入他的血管,顺着血液一路流到心房,又从布满孔的心脏钻出来,进入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