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手一抬,用力一掷,把戒指从楼梯口扔了下去。然后优雅地撩了撩头发,收起笑容,冷声说:“既然都已经离婚了,这种东西还留着做什么?你不会还想着跟连弈旧情复燃吧?我告诉你,连弈现在爱的人是我,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垂在两侧的手倏地握紧,指甲刺进手心,直到疼痛慢慢深入,他才松开,脸上无喜无怒。
“韩小姐,我谢谢你捡到我的指环,不过要怎么处理它是我的事。还有,你们结不结婚,跟我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只想找回那枚戒指,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他顺着楼梯一层层找下去,找得很仔细,走到最后一层楼梯也没能找到戒指。他打开手机电筒,在地下车库里漫无目的地找。
不知道在黑暗中找了多久,他找不到,一直找不到。他失去了连弈,他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要把他最后的指环也夺走。老天,你未免太残忍了!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处汪水的低凹路上找到了戒指,他把戒指捡起来,擦了擦水渍,紧紧握在手心,脸上露出了微笑。
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
这时。
“轰隆――”
后方突然一声巨响,顿时地动山摇,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往四周飞溅,朝地面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
电视剧里的爆炸场景,有一天竟然会真实上演?还被他遇见?
来不及去想人生是否戏剧性,林溯飞快往楼梯处跑,一边小心躲避落石。好不容易跑到楼梯口,楼梯已经被落下来的一堵墙完完全全堵住,根本无法再上去。
他转身往停车场的入口方向跑,祈求着那里不要被堵住。没跑几步,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头顶,成片的混泥土像冰雹般落下,林溯加快脚步,但是腿还是被从侧面倒下来的石头压住,摔倒在地上。
好在那石头不是很大,林溯用力把石头举起一点,把自己的腿拯救出来。又爬起来,准备往前面跑,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断了。
被砸中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感觉到疼。石头上的钢筋划破了血管,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来。这样拖着一条腿走只会加快血液流出,恐怕到时还没逃出去,血就流干了。
他不想这样死去,死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他还没有看到连弈结婚,还没有看到连弈得到幸福,他不要死。
人的求生欲望是很强烈的,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找了一个有巨石遮挡,暂时安全的角落,坐在地上,撕了两条衬衫上的布来包扎伤口。
爆炸引起了火灾,猩红的火光蔓延速度很快,火舌已经朝这里延伸过来。林溯简单包扎了伤口,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往没有火舌的另外一个方向跑。
他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能不能出去,也许可以,也许是死路。
每走一步,左腿都会传来剧痛,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秒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
忽然想起好多年前,还是少年的他们。想起那天连弈叫醒了在路边长椅上睡着了的他。
“安棋,我买好红糖了,我们回家吧。”
想起后来的那场大雨中,那个人撑着伞来到他身边,带着宠溺和无奈对他说。
“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溯看着眼前的废墟和刺目的火光。
连弈,你在哪里?我好想跟你一起回家……
别墅发生爆炸,他们一定是先疏散人群,然后报警。连弈可能会发现他没在了,不过他不会来找他,因为他一定会先去找他的未婚妻。
林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什么?早已什么都不是。
跑得步伐太急,林溯被一根钢筋绊倒,艰难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再也走不动了。
绝望地靠在废墟上,看着火舌一点点放大。腿上包裹伤口的布条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连布条都在滴血,鞋子里也湿湿的,粘粘的,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流失。
轻轻合上眼睛,那个人的话在耳畔回响。
他说,跟我结婚。
他说,我从不会主动亲吻我不在乎的人。
他说,我有你,我很幸福。
他说,这辈子,我不要父母了,不要家了,不要学业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安棋就够了。
……
“安棋,再十恶不赦的坏人都有心,再冷血无情的人都会被感动。你没有十恶不赦,也没有冷血无情,你只是没有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愤怒,多么恨他!可是他却又偏偏死死地抓着车窗不愿意放手,一声声说着,跟我回去。
林溯挪了挪身子,靠在墙壁上让自己舒服一点,身上的力气却又丧失了一些。
他们争争吵吵,分分合合二十多年。协议时间到了,他依然不肯放过他,用各种办法来威胁他,手段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他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冷冰冰的神色下,那颗坚定不移的心他却从未去探究过。
“安棋,你爱过我吗?”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他不知道。
那天洛叔失望的神情,“安棋,你跟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应该最懂少爷。可是现在,怎么连我这个老糊涂都明白的东西,你却不懂呢?”
还有苏明愤怒的口气,“林溯啊林溯,你真的是个傻缺!姜莉她那明明是引你上套的话,你竟然会相信?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深得你心是不是?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心机女,真的跟连弈离婚!我真是错看你了!”
他们都知道,就是他偏偏不能早点明白,上学那会儿自以为自己聪明其实比谁都笨!
李莎结婚的那一天,连弈在下面紧紧握着他的手,声音平淡却认真。
“我们也举办一个婚礼吧。”
那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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