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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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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娱乐圈]作者:独行醉虾

第3节

陈墨笑了笑:“我不太擅长表达感情。”

两人短暂的沉默了几十秒,杜叶青想了一会,委婉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特别爱玩,觉得一个人过的没意思,就跑到外面去交很多男朋友,带不同的人回来过夜。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反而是自己最空虚的一段时间。你出去结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挺好的,只不过要注意一下度,不要让自己太沉迷在里面。那些地方水/很/深……”

“恩,我知道。”陈墨认真地说,“不会再去了。”

杜叶青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墨说:“只是前段时间心里空得厉害,想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呆着而已。”

杜叶青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以他的身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没多久车已经开出了大学城区,上了高架,饶了一个不小的圈子才停在了杜叶青的别墅前面。陈墨替他把东西提了进去,杜叶青让他稍微等一下,去二楼翻出了以前在法国定制的一对对戒,因为从来没有戴过,包装都是齐全的。他把东西给了陈墨,道:“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和女朋友一起戴着玩玩。”

陈墨打开看了一眼盒子上的logo和设计师的签名,一愣:“会不会太贵重了?”

杜叶青拍了拍他的肩:“放我这反正也是蒙灰,不早了,回去吧。”

陈墨手里面提着袋子,看着杜叶青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杜叶青等了一会,他只说了一句“再见”,转身上了车。杜叶青关了门,走到二楼的卧室,从阳台上看见陈墨的车亮起了灯,在昏暗的路灯下安静地调头,离他的别墅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亮点,消失在了黑暗里面。

杜叶青有些莫名的伤感,想到自己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回到卧室里面,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他就回到公司里面,倪宁给他准备了一个娱记,两人装作偶遇的样子,娱记问他对这次的绯闻怎么看,杜叶青公事公办地说了几句,表达一下对郝子谦和梁凉的祝福,一句带过蒙泽的事情,还宣传了一下自己的新电影。娱记采访完之后说:“您身上真是一点八卦都没有。”

杜叶青道:“我当这是一句夸奖了。”

下午,新闻就发了出去。这娱记显然是被收买过的,写出来的东西半点刺都挑不出来。但即使没什么爆点,因为是他首次出现在公共面前,半小时后就成为了头条。到差不多下班的时候,公司里收到了好多杜叶青的粉丝寄过来的东西,写了很多安慰他的话。杜叶青从里面挑了几个写了回复,又给这些东西拍了照,发到微博上。回家之后他看见陈羽和陈墨两兄弟都给他点了个赞。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这桩新闻的热度很快就下去了,隔壁的唱片公司把郝子谦送去了美国,虽说是进修一年,但多少有点惩罚的意思。倪宁对此表示非常高兴,把之前落下的工作全部拿出来,做了一个超级可怕的详细日程,让杜叶青一直忙到了年底。

大概在学生党的刚放寒假不久,杜叶青主演的电影上映。因为拍的是贺年档,剧情和主题都很简单,演员们都是一线的俊男美女,上座率很高,大家都图个乐呵,票房轻松破了亿,各界评价也非常善意。杜叶青周日的时候一个人戴着墨镜去离得最近的电影院看了一场自己的电影,影院里面坐满了百分之八十,很多都是一家人过来看,小孩子一多就变得非常热闹。杜叶青心不在焉边看边吃自己怀里的爆米花,无聊地熬到电影一半的地方,看到自己喝醉酒被女主从酒吧里面拉出来,觉得索然无味,悄悄地起身,又一个人从电影院里面离开。

让他拿到影帝称谓的电影是两年前拍的一部战争片,但自那以后这两年接的全是商业片,曝光率上去了,却一直没有再拿什么含金量高的奖项。倪宁几天前拿到了很多剧本,让杜叶青自己挑剧本,看过来看过去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完全提不起工作的兴趣。

就这么索然无味的忙到过年,公司的年会之后,包括倪宁在内大家都各自回家过年,只有几个拼命三郎还在不停的接通告。杜叶青前年和郝子谦一起过的年,去年在沈莲家里面蹭着过了年,今年郝子谦去了美国,沈莲去法国陪儿子,圈内圈外的好友都各自回了家,他又变成了一个人。本来之前还想去法国旅游,后来觉得一个人去旅游也没什么意思,过年的前一天跑了一趟百货商店,随便买了一点什么东西,一身的厨艺也懒得使,窝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面一边看电视一个接一个的吃果冻。

除夕的时候,杜叶青收到了很多短信和电话。他是个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在圈里人缘很好。到了这个时候,他从早上八点开始接电话接到了下午五点,直到晚上电话才慢慢少了起来。春晚差不多要开始放了,杜叶青终于放弃了那一大袋果冻,起身想给自己做点吃的。

外面有人在放烟花,是隔壁别墅的几个小孩子,隐约还能听到他们追赶的小声。杜叶青站在厨房里面,听着他们的笑声,一股难以忍受的孤独感爆发了出来。他的同龄人大多已经上有老下有小,旁边坐着自己爱人,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做菜、看电视、打牌、聊天。而他刚刚和恋人分手,唯一的亲人远在瑞典,事业也陷入瓶颈,一个人站在厨房里面给自己下方便面。他愤怒地把打碎的蛋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走到客厅里,翻上翻下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找出了一张很久以前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那边的人说。

杜叶青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今天歇业么?”

“当然不,要什么样的?”

“要纯的,新人最好,青涩的也无所谓,性格温顺一点,不用特殊要求,越快越好。”

那边报了价,杜叶青便报了地址,挂了电话。

春晚已经开始了,杜叶青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你好”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除夕快乐,青哥。”

作者有话要说:陈墨你电话打得太及时了xdd

ps:【水/很/深】竟然被屏蔽了是个什么鬼!

☆、16|拜访

春晚已经开始了,杜叶青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青哥,除夕快乐。”

杜叶青坐直了身体,微微打起了精神,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道:“除夕快乐。”

陈墨在那边低低地笑了几声。他那边很安静,没有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家人说话的声音,不像一个该有的除夕气氛。杜叶青问:“你在家里面?”

“恩,阳台上面。”陈墨说,“爸,陈羽,都在,还有几个一直在家里做的阿姨。”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烟花的声音。杜叶青也笑几声,很快就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陈墨问他:“你呢?”

“也在家里面。”杜叶青看了看一桌的果冻空壳,“吃果冻,看春晚。”

陈墨声音稍稍压了下去,沉沉的:“一个人?”

“恩,”杜叶青苦中作乐地说,“清闲。”

陈墨“唔”了一声,两人又很平常地说了几句话,杜叶青这个状态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平淡地挂掉了电话,叹一口气,去冰箱里切了一个两人的水果拼盘。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有一个声音很年轻的男人给他打电话,听语气似乎很紧张,好几次都说错了话,问他现在方不方便。杜叶青打开了大铁门,让他直接走进来。很快,有人按响了他的门铃。

杜叶青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的青年,一米七八左右,剪着短发,眼睛很大,大冷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紧张,嘴唇有些发青。杜叶青心微微一动,冲他笑了一下:“穿这么少?进来吧。”

青年拘谨地换了拖鞋,杜叶青替他拿了一件休闲外套,把果盘推到一边,换上了热茶。青年连连道谢,手里捧着茶,浑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杜叶青打量着他,第一印象很好,只是没有什么性趣,感觉有点像在看邻居家的小弟弟。

性趣不性趣无所谓,好歹是别墅里面除了他以外的另外的活物。杜叶青拿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慢慢地吃着,温和地问他:“今年多大了?”

青年迅速瞥了一眼他的眼睛,很快又垂下去望着自己的水杯:“二十一。”

杜叶青点点头:“吃饭了吗?”

青年有些吃惊地微微张开嘴,这个表情看过去,还颇有几分诱人的感觉。杜叶青道:“放松一点,陪我一起看看春晚吃吃饭就行,你想吃什么?我今天手痒,想做饭给人吃。”

青年惊讶地睁着眼,抱着茶在那里怔了好几分钟:“您……这是收费的。”

“恩,钱已经打给你们老板了,等下我给你包个红包。”

青年低低地“啊”了一声,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上,朝着杜叶青使劲道谢。杜叶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去厨房里面炒了两个蛋炒饭,开了瓶啤酒。有人在身边,总算让他有了一点食欲。吃了几口,看见对面的青年安静迅速地大口大口吃着蛋炒饭,连带着自己也不知不觉吃掉了整整一盘。吃饱之后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很满足,蜷缩在沙发里面,盘着腿,开始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这盘蛋炒饭让青年也放松了下来,微微弓起背,偷偷望着杜叶青懒散的侧脸。杜叶青整个人都窝进软软的羊毛毯里面,听着身边人说话的声音,舒了一口气,一颗混乱的心落到了实处,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大过年的,没有回去?”

“恩,”青年低低地说,“孤身一人。”

“啊,这一点我们倒是一样的。二十一岁的话,还在上学?出来赚学费么。”

青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敏感,抿着唇没有说话。杜叶青便从善如流地把这个跳过去,没什么营养地聊了半个小时。似乎看出他有些发困,青年主动把他们吃蛋炒饭的盘子和筷子都洗了,帮他整理满是果冻壳和果皮的桌子。杜叶青道:“就那样放着吧,乱一点看着舒服。”

两人开始默默地看起了春晚,杜叶青困得不行,蹭过来了一点,把头靠在青年的肩膀处。青年的身体僵了下,又慢慢放松下来,微微侧过肩膀,让他能够靠得舒服一点。杜叶青能够闻到他身上干净的肥皂的味道,不像很多同行身上刺鼻或者催情的香水。这让他心里面很安定,中途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见电视里面在放压轴的小品,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十点半了,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两个小时。

身边的青年还是那个姿势让他靠着,一边身体都是僵硬的。杜叶青马上坐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不好意思,你应该叫醒我的。”

青年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地活动自己的身体。杜叶青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转了几圈,听到了几声关节咔擦咔擦的声音,愧疚道:“失眠了两天,睡懵了。”

青年摇摇头,缩回了手。杜叶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规定的时间了,给之前那个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人接回去。那人问他满不满意,杜叶青道:“很惊喜,回去不要为难他。”那人便说:“那就好,他刚进来,第一次接活,多担待了。”

杜叶青挂掉电话,看见青年一直在看着他,便让他稍稍等一会,自己去二楼,翻出红包来给他包了一个不菲的数目,塞到他手里面:“新年快乐,大过年地把你叫出来,早点回去跨年吧。”

青年手里捏着红包,欲言又止地走到玄关,要脱掉身上杜叶青的外套。杜叶青道:“穿着吧。”

“我可以找您要一个签名吗?”青年说,“我……我没想到是您。”

杜叶青宽容地翻出纸笔给他签了一个名。青年把红包和签名一起小心地收进兜里面,有些踟蹰地站在玄关,很紧张的样子,突然拉过杜叶青的左手,低着头,另一只手发抖地去解他的皮带,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杜叶青吃了一惊,背抵到了玄关的镜子,低头看着他干净的额头和鼻梁,没有拒绝,右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他做的实在太生涩了,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皮带,让杜叶青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一笑,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也没什么性质了,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接了电话,声音里面还带着很明显的笑意,朝着那边喂了一声。那边稍稍安静了一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高兴?”

杜叶青一怔,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真的又显示着“陈墨”两个字。他迅速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语气恢复了正常:“怎么了?”

陈墨说:“你铁门怎么没关?我直接进来了,现在在你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掉!收!了!

长江的水啊,我的泪啊_(:3」∠)_

☆、17|争吵

陈墨说:“你铁门怎么没关?我在你门口。”

杜叶青整个人都愣住了,朝着猫眼里面看了一下,陈墨竟然真的站在门口,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右手提着大袋子,左手握着手机和他讲电话。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看了看身边的青年,闭口不提开门的事情,只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陈墨马上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有些敏感地问:“不欢迎?”

“不,不,”杜叶青很快说,说完之后就词穷了,好几秒之后才接道:“你等一下,我开门。”

杜叶青挂掉了电话,一边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定了定神,心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压住心里的奇怪的心虚感,安慰了青年一句,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外面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房间里面,只穿了一件衣服的杜叶青打了个哆嗦,冲着陈墨笑了笑,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他带了进来。陈墨一边进门一边说着:“买了三包饺子,从家里面带了一罐鸡汤,不知道……”

陈墨的目光和玄关边上的青年对上,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玄关瞬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里面。青年身上还穿着杜叶青的衣服,急急地打量了一下陈墨,很快就低下头,冲杜叶青小声道了别,从陈墨身边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去,“砰”地一声慌乱地带上了门。

玄关里面只剩下杜叶青和陈墨两个人。

杜叶青有些尴尬,轻轻地咳嗽一声,道:“进来吧?我们来下饺子。”

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门口的陈墨忽然回过头来,一双黑沉沉的瞳孔尖锐地对上了杜叶青的眼睛。杜叶青吓了一跳,陈墨的视线如同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落在他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肩头,再往下扫过他暧昧的皮带,牙齿死死地咬了起来,咬得脸颊都在微微发抖,伸出一只手扶在了玄关的墙壁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好像随时都会像野兽一样扑过来狠狠地把他撕裂般凶狠地盯着他。杜叶青吃惊地后退了半步:“你……?”

短短几分钟之内,陈墨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很哑很沉,像一个陌生人:“他是谁?”

杜叶青微微皱起眉,有些回过味来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感情菜鸟,如果说一个月前的那两天单独相处让他有些起疑的话,现在陈墨这个表现太明显了,明显得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心里乱七八糟地跳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动作好。他就这么站了几秒,陈墨直直地朝着他走过来。杜叶青心一跳,提高音量,下意识地带上了长辈对晚辈的警告和抗拒的语气喊了一声:“陈墨!”

陈墨冰凉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但这一声的确起了效果,他整个人都顿住了,微微低下头来。杜叶青毫无准备地和他的眼睛近距离相对,呼吸一窒。他眼睛里的愤怒和冲动已经被那一句抗拒的“陈墨”打散了,眼神软了下来,无限失望地一动不动凝视着他,痛苦地皱着眉,喉结滚动着,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面甚至有水光一闪而过。杜叶青愣了一下,这下子真的手足无措了起来,把购物袋随手扔到了地上,往前走了几步,左右不自在地伸手要去安慰这个让他瞬间心软地年轻人,低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成么?”

陈墨偏过头,背挺得直直的,没有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十几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杜叶青想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带到客厅里来,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低下头,哑着声音,一字一顿慢而清楚地说:“打扰您了。”

杜叶青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他拧开了门把手,像受伤的小兽一样一头栽进外面寒冷的除夕夜里,留给他一个黑沉沉的背影。

杜叶青心烦意乱地站在玄关口,再一次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车从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在黑夜里面。他关上门,重新回到乱糟糟的客厅里面。电视里面还在放着同一个小品,观众们因为滑稽的表演哈哈大笑。他没了跨年的兴致,关掉电视机,一个人去了二楼的卧室,满脑子都是陈墨看他的眼神,失望、痛苦、渴求全部混在一起的眼神,像悬在他脖子上的铡刀一样让他坐立不安,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躁动。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隔壁别墅开始准备要跨年了,欢乐地一起放起了烟花。杜叶青尝试着给陈墨打电话,三百六十五天不休业的移动告诉他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他把手机扔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翻了一个身,想着陈墨英俊又无助的脸,有些难耐地蹭了蹭床单,长长地舒一口气,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那个骄傲的年轻人被他这么吼了一句,恐怕真的不会再来了吧?

……

陈墨把车倒进自家的停车场的时候,家里面正在准备跨年,阿姨在庭院里面摆鞭炮,看到他的时候高兴地朝他挥手,一个劲地问他去哪里了。陈墨听不进她说的话,径直走进客厅里,陈羽嘴里叼着烟斜斜地靠在玄关里,挡住了他的路,笑道:“除夕夜急急地跑出去见谁了?”

陈墨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爸呢?”

“还在书房呢,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刚想着要怎么替你打掩护……怎么?不顺利?”

陈墨心里面烦得厉害,没心情理他,越过他要回房间。陈羽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拉着他不让他走:“别走啊,是女朋友还是在追的对象?你长这么大我好不容易可以八卦一下自己的弟弟,你满足一下你哥的好奇心好不好。”

陈墨皱眉不耐烦地看着他。陈羽得寸进尺地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那就是还在追咯?她不答应?啧,这谁家姑娘,眼高过顶啊。”

“朋友而已。”陈墨挥开他的手臂。外面的阿姨叫他们出来跨年,父亲也从二楼的书房里走了出来。陈羽第一次见自己这个看起来比谁都老练的弟弟这副模样,心里面乐得不行,大步跟上自己的弟弟,像老妈子一样叨叨絮絮地说:“虽然我没追过女人,男人其实也是一码事。你要真的喜欢她就先攻心,缠着她,对她好,英雄救美就更好了。要是那种冷美人,我跟你说,你就先从身体下手,越冷淡的在床上就越……你懂得。等到你干得她离不开你了,再来慢慢谈恋爱,总归能追到手。你就该……”

“说什么呢?”陈父瞥了陈羽一眼。陈羽打了个哈哈,总算是噤声了。阿姨点燃了鞭炮,天空也变得越来越热闹,电视里面的春晚开始进入倒计时,陈墨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杜叶青的未接来电,好一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把手机收回了兜里。

他还在走神,一边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年你也该开始接手家里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起可以把属性换成神演技攻了2333333。

ps:蟹蟹轻舟已过妹纸的地雷!开森= ̄w ̄=

☆、18|剧本

??陈墨没有说话,陈父道:“我知道你现在想自己单干,我也不拦你。你现在也长得足够大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翅膀还没硬的时候去外面闯,还是等在自家里长硬了翅膀再飞出去。我还能撑几年,愿意陪你走这个弯路。”

陈羽在旁边笑,道:“爸,你还不知道这小子么,不撞南墙不回头,说要单干肯定单干到底。是吧陈墨?”

两道目光投在陈墨身上,片刻的安静,陈墨只道:“谢谢爸,我自己想想。”

这一想,就一直想到了快开学的时候。陈墨没有主动说,陈父也没有过来问,陈羽自然从弟弟嘴里撬不出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怎么想,只知道这小子每天呆在书房里,应酬也懒得现身,搞得陈羽有一段时间以为这是准备考研了。到了元宵过后,j大没几天就开学了。开学就是大三下,学校里面已经没什么课,大部分学生都开始实习。陈羽本以为陈墨过两天会回来,还想着要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实习岗位,没想到他直接呆在了自己的公寓里面,一下子没了消息。

这就是打算单干了。

对此,陈父没说什么,陈羽也没说什么。陈家是娱乐界的大亨,陈羽手里面的公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还掌握在陈父手里面,加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娱乐界的半壁江山。但陈墨反而从小就对娱乐行业没什么兴趣,自己又特别有主意,无论出什么事都一个人默默地解决得干干净净,不像陈羽三天两头闯祸捅到家里面。所以陈墨想要单干,做父亲的做哥哥的都觉得挺理所当然的,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开学没多久就到了陈墨的生日,陈父去了美国,陈羽自己也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弟弟的生日,从包厢里走出来有些醉醺醺地给陈墨打电话。那小子声音里面一点不高兴都听不出,公事公办地说了几句挑不出错的话,让陈羽酒醒了一大半。他坐在铺着厚地毯的台阶上想了想,好像他们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给陈墨像样地过过生日,但即使是小时候的陈墨也从来没对此说过什么。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想着想着陈羽有一种自己这个弟弟早熟过度的不安感。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不好的事情的缘故么?

陈羽想有机会的时候给陈墨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在不知名的男人床上睡了一觉之后又忘得干干净净,连他有没有打过那通电话都记不清楚了。

杜叶青也知道陈墨过生日的事情。陈羽抛下日程跑去玩,他的秘书急得到处找他,找到杜叶青这里的时候拜托他转述三件重要的事情,会议、开幕式、弟弟的生日。

知道这个消息是下午两点,杜叶青在游泳池里面刚刚拍完一个广告,湿漉漉地裹着厚浴袍,想了想,还是给陈墨打了个电话。

手机刚刚滑到联系人一栏,“陈墨”两个字就在屏幕上跳跃了起来。杜叶青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自从除夕那天在别墅里吵的那场之后,他再也没有接到过陈墨的电话,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手一乱,直接把电话滑到了挂掉的那一边。挂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又给他打了过去。

“喂。”

“喂。”

两人说完之后都小小地沉默了一下。那天晚上陈墨挑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杜叶青觉得整个感情都开始偏差了起来。一旦他开始用情人的视角来看待陈墨,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了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不停地回想起两人初见时怦然心动的感觉。但陈墨的年龄、身份和执着都一次次让他变得理智,这种矛盾让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有时间吗?”陈墨在那边问。

杜叶青也闭口不提吵架的事情:“恩,有事?”

陈墨说:“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有件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拍完广告之后,杜叶青去百货里面逛了一圈,直接开车去了不远的一个餐厅。陈墨问了地址才定的这里,离他在j大的公寓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杜叶青以为他总得迟到一会,一进包厢就看见他坐在座位上,身上竟然穿了一身正装,被西装勾勒出来的胸膛充满力量的美感。

“好久不见。”杜叶青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生日快乐。”

陈墨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接他给的袋子,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杜叶青也愣了一下,轻轻“啊”了一声:“我听你哥哥说的。”

陈墨笑了起来,接过袋子,道了谢:“他每年都会记错我的生日,我是2月23号,他有时候3月22号打电话给我,有时候3月12号,有时候2月13号。这个我就当生日礼物收起来了。”

杜叶青在手机日历上记下了他的生日,简单地聊了几句,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和之前不同了,陈墨没有再直勾勾地盯着杜叶青看,在杜叶青低头的时候才会偷偷抬一下眼,几乎没说什么话,很安静地把一顿饭吃完,杜叶青有些心不在焉,吃了一点就停了下来,看着陈墨精致的脸,道:“除夕的时候……”

刚开了个头,陈墨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杜叶青把到了嘴边的解释和道歉都吞了回去,冷场了好一会,很僵硬地又把话题转开:“怎么穿着正装?”

“在这边谈一点东西,”陈墨让服务员收走了盘子,“今天找青哥也有点正事。”

杜叶青点点头,微微坐直了些。陈墨从公文包里递给他一叠不怎么厚的a4纸,封面上就用加粗的宋体打着《一梦三十年》几个字。杜叶青抬头看他,他道:“大二无意看到的一个剧本,一直觉得你来演再合适不过了。前段日子想开始着手做一点正事,于是又把剧本找了出来,联系到了作者,做了一点修改,除了几个主角以外,资金,导演,剧组,场地,基本都定了下来,随时可以开机。”

杜叶青惊讶地说:“你一个人做的这些?”

“我哥也有帮忙,”陈墨说,跳过了这个问题,“我知道青哥很忙,私心希望你能看一下剧本,如果感兴趣的话,我随时等你的回复。”

陈墨幽深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他,是他们这顿饭里面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杜叶青觉得今天的陈墨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有心脏在诚实地心猿意马地跳着。他低头避开那样的目光,翻了几页剧本,大约是现代背景的,便把它放进公文包里,也认真了起来,道:“我回去好好看看。导演请的谁?”

“白云驹白导。”

“……”杜叶青怔了好一会,不是不相信陈墨的能力,而是实在不相信那个又顽固又眼高的老爷子会答应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年轻人,“你怎么请到他的?”

“他跟我父亲有一点渊源,我只是受益的那一个。”

杜叶青知道这句话里面的水分:“得了,他跟我说实话吧,我好奇。”

陈墨便道:“只是多去了几次,老师对剧本很感兴趣,加上跟我家里面也有点渊源,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几次?”

“……□□次吧。”

“……”杜叶青感慨了一会,恐怕这□□次里没得过几次好脸色,也亏得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得下来,“我今天通告赶完了,现在就回去看剧本。这顿我请吧,我还从来没能有幸和白导合作过,这次机会,是我从你这占了便宜。”

说着,杜叶青站起来,把服务员叫过来结账。陈墨跟在他身后,一直送他到停车场。杜叶青心里惦记着剧本,寒暄话都没说开着车走了,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陈墨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他的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时机差不多要成熟了吧

☆、19|试角

杜叶青没有把车开会郊区的别墅,直接在明天要拍广告的地点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刚好可以被冬天难得的阳光照到,开始仔细地看这个剧本。

其实说不上是剧本,更多地看起来像一部中篇。

剧本的主角叫做林歌,19岁的大一学生,性格内向冷淡,寒假的时候和自己关系暧昧的同性友人一起去一个度假海岛上散心,又因为台风而不得不逗留在酒店里无法返程,却无意间在这个酒店里面遇到了和别的男人一起来度假的母亲。以这个为契机,编剧使用了大量的倒叙手法,在这短短的五天、小小的岛、简单的三个人之间展开一段二十几年的复杂感情。

整个故事充斥着大雨、咖啡、海腥味和模糊的回忆,比起剧情来,人物、情感和氛围才是撑起整个故事的东西。女主角林青莲是林歌的母亲,曾是省重点高中的优等生,却在十六岁的时候意外生下林歌,然后毅然决然地带着刚满月的儿子背井离乡,放弃学业,只身来到陌生的城市里面打拼。这个女人集中了所有一个女人能够有的所有的优点,美丽,聪慧,坚韧,温柔,独自一人把小林歌抚养成人,像母亲,又像姐姐,成为了林歌生命里面最艳丽的风景,却也让青春期的他无法承受这样浓烈的年轻女性魅力,一面深深地敬爱自己的母亲,一面远远地和母亲保持距离。她不仅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理想情人、他的知己、他的大半个世界,以至于他对所有的其他女性都提不起半点兴趣,一直到大学之后遇到了大他九岁的同性友人欧阳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性向,然后有了海岛旅游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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