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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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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别看我作者:非法输出

第9节

丁霎觉得有些无趣,他喜欢喻心面对自己的亲昵时展露的羞涩,但渐渐希望他能熟悉这份亲昵,并给予自己更火热的回应。

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直男嘛。

他小声抱怨着走进书房,一屁股坐进舒适的电脑椅,华丽地转了个圈,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

浏览了一会儿网页,丁霎打了个哈欠——果然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就会犯困。

不过既然说过要一起睡觉,就不能先偷跑去见周公。

丁霎瞄了一眼还在忙东忙西的喻心,转身又回了书房。

他站在书架前看喻心的藏书——这么说大概不太准确,很多书籍都是崭新的,按纸张开度摆放得整整齐齐,和书架相衬无比。

更像是为了塞满这个书架才买了这么多书。

丁霎对其中一本画册的封面起了兴趣,抽出来看了几眼,但再想原样塞回去就有些困难了,书和书之间的空间都是刚刚好的,一旦抽出其中一本,一排的书都会歪掉。

丁霎使了点劲儿,终于掰开了原有的缝隙,艰难地把略有厚度的大开本画册又塞了回去。

整个书架随着他的大力动作晃了晃,丁霎飞快地闪到一旁稳住柜体,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

好险,这大家伙要是倒下来,自己估计得进医院了……喻心也是的,买东西的时候也不看看质量……

书架后有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誓言打脸sorry

昨天写了四千字,发表前再三细读,不满意。

全删了。

心情down到谷底。

以后就这样吧,每晚十点,有更新说明我还活着,没更新,就是我写不出来去堕落了。

感谢一路陪伴,有缘再见。

☆、25

丁霎曾有过两次直觉强烈的时刻,第一次是高考,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他写过类似题型,很快就把最终解算出来了,但他的心情很不安,便用笨方法又算了一遍,答案果然不一样。他在最后的十分钟纠结不已,最终还是靠着直觉采用了后一个答案。

第二次是他头一回了解到“你听”的时候,他当下就认定这个软件能火,他要把它做出来。

此时此刻是第三次,他明知不该,却忍不住伸手去抠出书架后的那块画板。

因为他直觉,这就是喻心藏着不说的秘密,而且与他有关。

画板很大,用白布盖着,丁霎不确定是不是他第一次来喻心家碰到的那一块,但喻心的单身公寓显然也没有大到要用两幅如此规格的画装饰的地步。

丁霎咽了一口口水,指尖发麻,心在微颤。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紧张的,一幅画而已,揭开之后也不会跳出什么异次元的入口,丁霎这么安慰自己,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呼出一口气,从边角处撩起白布。

他哑然地张开嘴,心里呼啸过一阵风,而后又归于平静。

画板很大,里头却不是一张完整的画,这更像是一本画册,夹着许许多多张纸质不同,开度不一的图片。

无一例外都是丁霎。

从左至右,从上至下,按时间排列,第一张是丁霎穿着初中校服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笔法还有点稚嫩,把丁霎的脸都给拐走形了。

第二张是丁霎在篮球场上的样子,画面被定格在窗口的俯视角度,丁霎一跃而起,潇洒盖帽。

一开始的画是作在作业纸上的,有的只是寥寥几笔,描出丁霎的侧脸轮廓。

最后几张像是精心修改过的,画中的丁霎栩栩如生,或是拿着书本站在鸿大教学楼前埋头苦读,或是身着学士服冲着他人的镜头微笑留念。

这一张张画像是记录了丁霎在校园中的成长轨迹,也见证了绘画者的心路历程——从态度不明的胡乱勾勒,到怀着满腔痴恋的细细描绘。

丁霎匆匆扫过每张画右下角的时间——整整持续了十二年。

而画框的左上角,夹着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像是被人从垃圾桶里掏出来的一样。

作业纸上是丁霎自己亲手写下的,还不太美观的名字。

初一(2)班,丁霎。

丁霎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压根不知道喻心竟然偷偷摸摸跟在身后这么久,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毕业后的两年,他的记忆里都没有喻心的影子。

他把自己藏得太好了。

感动之余,他竟生出些恐惧。一个陌生人潜伏于自己身边,多年如一日地观察着自己,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时,喻心在隔壁房间喊他:“我收拾好了,要睡觉了吗?”

丁霎想回答,但张开嘴,却发出了类似野兽呜咽的咕噜咕噜声,他心慌意乱地想把白布重新盖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喻心得不到他的回应,便走来书房,恰好看到丁霎正手忙脚乱地把巨大画板塞回书柜后。

丁霎额前的卷毛刘海还没吹干,毫无生气地垂落下来,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但剩下的另一只眼射出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还是令喻心如遭雷殛。

“你……看到了?”喻心不抱希望地询问。

丁霎低低应了一声,把画板搁到墙角,站直了身体,与喻心对视。

喻心后退了几步,把整个人纳入了门后的阴影中,他也在害怕,甚至发抖得比丁霎更加严重。

丁霎往前迈了一步,试图捕捉喻心此时此刻的想法,但他失败了,喻心又露出了他熟悉的,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

这让他顿生不快。

于是他冷下态度,不带感情地询问:“你从初中就开始注意我了?”

喻心双手垂于腰侧,不安地捏紧裤腿,语无伦次:“我、我只是……”

丁霎被他的焦虑传染,语气也冲了些:“你一直在观察我,所以才知道我的喜好和习惯,所以才这么轻易地就能讨好我,是不是!”

喻心委屈地张了张嘴,无力辩解,豆大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更添几分娇弱。

然而丁霎终于在这一刻看腻了喻心的畏葸不前。

他要的是一位能和自己自由交谈,共度余生的伴侣,而非一个永远只知迎合自己,隐藏本真的暗恋者。

他甚至恶毒地猜想:“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或许那次台风天,我们根本不是偶遇,而是你……”

“别说了!”喻心头一回大声而尖锐地打断丁霎的话,他崩溃而执拗地扯着自己袖口上一点多余的布料,极力想抚平心情,“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你。”

丁霎哼笑一声,对这份躲躲藏藏不敢见光的“喜欢”不屑一顾,他向来是大胆的,敢想敢做,敢爱敢恨是他追求的目标,所以才会在察觉自己对喻心动心的时候提出了试着交往的请求,但他没想到,这份情动的根源,竟然是喻心对自己的了如指掌。

而自己对他的喜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觉得他很容易让自己开心,很了解自己罢了。

比起无从知晓的甜蜜,这一切更像是个陷阱。

丁霎难以自拔地陷入阴谋论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

喻心贴到了门上,看着丁霎沉着脸从自己身前掠过,带起的寒意让他的心都要冻伤了。

他定了定神,跟着丁霎来到玄关处:“这么晚了……”

丁霎埋头穿鞋,身上还套着睡衣没换:“我走了。”

丁霎打开门,肆虐的风狂妄地吹起两个人的衣摆。

“那,还回来吗?”喻心的声音里带着莫大的哀求,步子却驻在原地不敢前进。

楼道的灯在丁霎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让喻心看不清他的表情。

电梯来了,丁霎侧身而入,没留下一句话。

这一夜丁霎辗转难眠,他努力在回忆中搜寻喻心的影子,倒还真模模糊糊想起喻心是与他曾有过交集——不过一年的同班同学,还从没说过一句话,换作别人,肯定也一早就忘到脑后了。再者,他去过喻心的家,和他的初中不但不在一个片区,还相隔甚远,丁霎哪里会想到,他们初中便已经相遇了。

丁霎连打三个喷嚏,冷得发抖,被窝里少了一个人,他已经不习惯了。

但他还是觉着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喻心。

若是一早喻心就主动提起这件事,说不定还能成为二人日后的笑谈,但喻心越是藏着掖着,越是把这份令人心甜的爱恋浓汤熬成了味道古怪的残羹剩饭。

他这是何必呢?

丁霎摇了摇头,理解无能。

向来迎难而上的学霸丁霎头一回却步了,他绞尽脑汁也没得到面对这件事的最优解。于是他循着最老套的故事走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去国外和家人过年了。

临行前,他打点好一切,却独独编辑不好要发给喻心的那条短信。

思来想去,他点进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飞了!大概一个月后见……别太想我。[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呼——

转折已过

这份小心翼翼捧出来求男神喜欢的心男神说不要

哼——

那我也不要男神了

坐等喻心高冷霸气,丁霎打脸跪舔~

☆、26

丁霎的水壶落在了教室,他冲场边的老师打了个报告,脚步飞快地跑进教学楼。路上他碰到了班里几个翘了体育课的女生,笑着打完招呼,蹭着光滑的瓷砖地板滑进教室。

夏天闷热的气息从窗缝里透进来,一股橘子汽水的香味从丁霎的鼻下溜过。

喻心坐在靠窗的角落,伏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画画。

丁霎用嘴叼着水壶,好奇地凑过去看。

喻心嘴角带着笑,午后的阳光温柔了他脑袋上的毛发,让丁霎想伸手去揉一揉。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喻心手里的画,喻心就察觉到他的靠近,尖叫着把未完成的作品撕得粉碎,逃离原先的位置贴到墙角。

丁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滞原地,好一会儿,才举起手认输般地说道:“sorry,不该偷看你画画。”

喻心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一双失神地大眼直勾勾地望向他,里头空无一物。

“喻心?”丁霎迟疑地喊了他一声。

喻心突然急促地呼吸,大步跑出教室。

丁霎下意识地跟上,在后头唤他:“你去哪啊!”

喻心飞奔至走廊尽头,跨出半人高的护栏,纵身一跃。

“啊啊啊——!”丁霎猛地从床上弹起。

他捏了捏涨痛的眉头,抹去额边冷汗。

不过一个梦而已,可指尖发麻不受他控制,耳鸣不受他控制,心痛不已不受他控制。

丁霎咬紧牙关,攥了拳头放在胸口,死死摁下了鼓噪的心跳。

他来到这里已经两个礼拜,这些天他不敢打开手机上的社交软件,只把新换的国外号码告诉助理,让他有急事再通知自己。

他头一回意识到自己是个孬种,关于喻心的一切都像被裹上了灼人的外壳,他不敢碰。

好不容易决定喜欢一个男人,并且鼓足了勇气决定把这份感情告诉家人——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喻心展现出的一面是假的,他对喻心的动心是假的,甚至那些生疏和甜蜜的相处细节也是循着精心策划过的线路,一步步滑落至他不可预知无法控制的未来。

尽管人在国外,但家中过年的气息依旧很浓,父母找不着出门撒欢的妹妹,便使唤哥哥去唐人街买点年货。丁霎登上小巴士,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用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欣赏沿路的风景。上一回到这里,街道还没这么宽,路边人工种植的乔木尚未如此高大,熟悉的景色一去不返,他的心也已经住了别人。

妹妹指定要吃的那家糕点作坊换了地址,丁霎绕了不少弯路,才终于在街角看到印象中的招牌。他深感不解,问老板娘:“原本店面那么大,为什么换来这个角落?”

老板娘一口台湾腔,连叹气都有点撒娇的意思:“哎呀,现在新开的店这么多,竞争力大,店租也上去了,撑不了了啊。”

现在的小年轻啊,都吃不惯我这个口味淡的咯。

“谁说的,”丁霎笑着多递过去两张纸币,“什锦盒子再多要一份。”

丁霎从另一条小巷往外走,嘴里还咀嚼着老板娘赠送的刚出炉的绿豆酥。

这条小巷他没来过,但许多眼熟的小店都开到了这里,大概是因为这儿偏僻,店租也便宜些吧。

巷口有一家灰扑扑的小房间,木门半掩,上头有不少虫蛀的小洞,窗梢缝里的灰尘有指甲盖那么厚。

丁霎原本只想路过,但无意间的一撇让他停下脚步。

虽然极其简陋,但这破屋子确实是一间画室,丁霎嗅到了他在喻心那里闻到过的颜料味。

他往里探了半个脑袋,见到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便推开屋门迈进去:“你好……”

他先用英文打了招呼,见到里头的老妇是个亚洲面孔,又试着用中文说道:“你好,这里对外开放吗?”

缺了半个门牙的老妇人“咯咯”笑了两声,向他招手:“小伙子,进来看看吧。”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角落拉了灯闸,室内立刻亮彻许多。

丁霎被白炽灯晃了眼,摇摇头适应片刻,才躲开脚边的正对他虎视眈眈的一只白猫。

“露西!过来。”老太太坐回木椅上,拍了拍扶手,用腔调怪异的英文唤猫儿,然后客气地丁霎说,“这店是我女儿开的,她现在出去了,麻烦你等一下下了。”

丁霎回以一笑,心想自己大概被认成了上门取画的客人,也不多做解释,沉默地观察着这里。

外头看起来脏,屋子里边收拾得倒还整洁,只是角落里堆积了不少被灰布覆盖的画板,丁霎想揭开看看,然而老太太已经进了里屋,他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只得作罢,转而打量墙上挂着的几幅作品。

门在这时被人推开,更强烈的光随着女孩的步伐透进来。

“咦,来取画的?”来人一头干练的马尾,身上穿着超大号的牛仔连体裤,两条裤腿上满是各色颜料,年纪和丁霎的妹妹差不多大。

这身打扮令他想起一个熟人。

丁霎对她点点头:“我就是刚好路过,进来逛逛的。”

女孩回头掩上门,转身时勾起一笑,无端泛着痞气:“有趣,我这专门给人画遗像的,你也有兴趣?”

丁霎双手抱肩,仗着身高优势俯视这个不足一米六的混血姑娘:“怎么?不画遗像就不能进来参观一下?”

女孩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从他身侧擦过,走进里屋。

丁霎又蹲到了那一大块画布前,高声问道:“喂,这个灰布下的画我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女孩“噌”地一下又窜出来,双手捞起嗷嗷叫的白猫,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赏给丁霎,嘴里嘟囔着:“随你的便。”

丁霎向来不擅长应付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摇头无奈一笑,轻轻揭开灰布。

画框是朴素的木质框,边缘有些磨手,凸起的木屑扎了丁霎好几下。

他一一翻看这些颇有年代感的素描画,女孩不知何时蹲到了丁霎身边,恶声恶气地道:“看够了没有!”

丁霎不解:“这些画都画得很好啊,为什么堆在这里。”

女孩鼓起了嘴,一脸不高兴:“这些都是我前两年画的,客人说画得不好、不像,就退回来了,我舍不得丢,就先压在这里了。”

言罢,她又一脸不屑地瞧着丁霎:“你一看就不懂画的。”

丁霎被她的样子逗得发笑,见她气头更盛,连忙服软:“对对,我就一门外汉!”

他又翻了两张,眼前一亮:“这幅!”

丁霎抽出夹在中后层的一张老人肖像:“这张画得最好。”

女孩一看,乐了:“这是我爷爷。”

丁霎顿时想到手里这张大概是老人的遗像,有些不是滋味,他把画框轻轻摆到了最前面:“虽然没见过你爷爷,但是我觉得这张大概是你画得最像的一张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比墙上那几幅都好。”

女孩甩了甩马尾,根本没把丁霎的夸奖放在心上,她站起身子踢了踢发麻的脚,说:“我觉得吧,我画得不够像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那些人我根本没见过,拿给我的就一张照片,有的还模糊得可以!画出来的根本就是两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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