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人为。
那么,程子初定脱不了干系。
我试图拨通程子初的电话,却是关机。我不服气的连续拨通数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既然电话打不通,那么很多事情需要当面了断。
我径直来到程子初的化妆品公司,可是大年三十,空无一人。
我挫败的坐在大厦下面,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死。是的,死了或许一了百了,反正我是一个父母不疼、朋友背弃、爱人远离的人,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
我的变态,伤了父母的心。
我的羸弱,伤了朋友的心。
我的偏执,伤了林豫的心。
这样一个失败的我,还有什么留恋,还有什么资格苟延残喘的活着!既然我活的如此不堪,那么死就可以解脱我自己,也解脱了别人。
我去五金店里买了□□,绝望的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把□□融在水里,在我准备喝下时,脑子从未有过的灵光。这一切都是程子初想要看到的,我为何要便宜他?就算死,我也要拉他为我陪葬!
我再次拨通程子初的电话,他在电话那边矢口否认,并且标秉这自己的人格的高尚。当真是当了□□还在立牌坊!
他的言辞间从未谨慎,这种谨慎反倒出卖了他。是狐狸总会露尾巴,做了坏事总会留下证据。程子初,现在我那你没办法,可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原形毕露,我们且走着瞧。
火灾的第二天,电视报纸开始进行报道,或许每年冬天的火灾都令媒体津津乐道。
看着电视上的报道,挂断其他几家商铺的讨债电话,我一丝凄苦。王嘉明、吴倩、罗光夏看到报道后,纷纷打来电话慰问。电话里,我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怨自艾,因为那都是弱者的表现,就算命运不公,我也要选择坚强的面对。
正和罗光夏通话时,有人敲了我的门。透过猫眼看去,是哪几个讨债的,他们呆了三三两两几个朋友。我开门把他们请了进来,他们对我一阵诉苦,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让我尽快赔偿他们损失。
我把我现在的实际情况告诉他们,他们表示不相信,之后对我大放狠话。什么起诉、坐牢之类的对我恐吓着。
一时之间,我失去了主意。原本我以为人心向善,可是事与愿违。
我怪不得他们,要怪只怪我自己。是我非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这就叫做报应。我起身,准备把他们“请”出我家,一场我与他们的混战拉开帷幕。
可是恶虎不敌群狼,我的脸上挂了彩,身上处处淤青,被那他们中的几个壮汉摔倒在地。
寡不敌众的我,一丝苦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那个声音充满着不可抑制怒气,吼道:“放开他,否则你们都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间屋子。”
说话者,正是林豫。
攒动的人影中,林豫宛如救世神明,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一脚踹到一个壮汉,回首一拳把另一个人打了个乌眼青。他愤怒的眼神,狠绝的语调带着破釜沉舟的气魄,令那些一时错愕,渐渐的气势衰微,索性放开了我。
林豫走到我的身旁,蹲坐在地上,把我拥在怀里。怒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跑来闹事?”
一个女债主说道:“小兄弟,我们也不想闹事。只是这个龟孙子的工作……”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可不什么不打女人的正人君子。”
“哦,对不起。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白先生的工作室起火,殃及了我们,我们也只是讨个说法。”
“你们就是这样讨说法的?今天你们伤人了,我是不是也该想你们讨个说法!”
“话不是这样说的,还不是他先不仁我们才不义的。况且,今天有位先生到我们酒店吃饭,还说了这事呢。要不是他跟我们说了,这个白先生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有位先生?”林豫转过头来看我,疑惑地问道:“白一城,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我摇了摇头,装成不知道的样子。我怎会不知道,如此落井下石,正是程子初惯用的手法,在他公司上班时,我已经见识到了。只是我不能说,若是说了,林豫不定会有什么举动,如此便是害了林豫。
林豫站起身,郑重的说:“今天就放过你们,以后要在来闹事,我定会一个一个找出来。”
“那我们的损失呢?”
“我赔!”他斩钉截铁的说,“三个月内,我给你们答复。”
那些人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有些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纷纷离开。
林豫关上门,把我扶到沙发上,说:“呆瓜,出了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看了新闻,我还不知道呢。”
“我……”
“好了好了,不怪你。我知道,我的白一城不告诉我是怕我着急。”他笑着拍拍了我的脸颊,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伤口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看着屋子一片狼藉,刚才的一幕在脑中,我的眉毛紧紧拧着结。
林豫轻轻舒开我的眉头,说:“别怕,一切有我。”
别怕,一切有我。
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样子。那时候的他大好的年华,他玉树临风的俊逸,却因为这句话,一步步化骨成灰,燃烧后冰冷的碎落一地。
一夕诺言许,
两月竟流去。
三思始未及,
四顾忍别离。
在林豫的悉心照料下,我身上的伤渐渐恢复。正月十五那天,林豫出去了一整天,回来是已是深夜。我起身去迎接他,可惜人家根本没打算搭理我,径直朝卧室走去。
我悻悻的跟他进了屋子,他怀里不知揣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说:“闭上眼睛!”
“干啥?”
“闭上眼睛。”他重复了一遍,也不告诉我到到底要做什么。看着神神秘秘的卖着关子,我猜破头猜不出来,索性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说道:“好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小哈士奇。
他笑着说:“他叫cky,永远的幸福!”
我忽然一阵感动,上前抱住林豫。
他回应我的拥抱,我们相拥在一起。
彼此相拥,刹那永恒。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到了工作室开张的日子,吴倩一大早就来敲我的门。
我开了门后,她开门见山的说:“白一城,咱们工作室是怎么个情况?”
“呵呵,你先进屋再说。”
“也是。”
我给她弄了点饮料,把事情始末意义和她道来。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好似范冰冰版的武媚娘。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足智多谋,对朋友一样的重情重义。
林豫洗漱完毕,偷偷从卫生间里凑到她身边。把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一脚踢在林豫的命根子上,疼的林豫哀怨的说道:“嫂夫人,你只顾着你和浩哥快活了。我要是出事了,以后白一城可怎么办?”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话说到一半,脸色忽然变了。愠怒的说:“别跟我提那个不争气的家伙,我怎么和他快活了?”
之后又略带疑惑的看看我,有看看林豫,疑惑的说:“白一城怎么办?原来你们早就有事!”
林豫话里的信息量,吴倩一点点拆解着,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脸上腾起了一片绯红,训斥林豫道:“瞎说什么!”
林豫装成凄楚可怜样子说道:“你看看还有天理吗?白一城也这样,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了。”
吴倩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当白一城不这样你就不会断子绝孙吗?做梦吧!”
我忽然意识道,曾经见到栓子的孩子,想要自己也有这么样的宝宝,林豫未曾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领了结婚证。
其实,我真的没必要计较这些,也没必要困住他。即便他真的结婚了,他依旧是林豫。
我戏谑的对吴倩说:“林公子都领结婚证了,才不会断子绝孙。”
“白一城吃醋了。”吴倩嚷道,推搡着我。
“别弄我,哎呀哎呀痒死了,吴女侠手下留情。”
林豫收起浮夸的演技,气呼呼的板着脸进了卧室,弄的我和吴倩面面相觑一脸错愕。我们不再闹,仔细的说着工作室的事情。
我们来到工作室,屋子里烧的一塌糊涂,机器都坏不能修复。王嘉明也赶到现场,再一次给罗光夏打电话了。罗光夏表示,目前的情况没有解决办法,印刷业务就此停了吧,他只能尽量的尽量帮我研究一下微营销了。
我们三个人有些心灰易冷,不知如何是好。
开业后,债主再次找上门,我开始牙疼。债主倒是被林豫下了回去,可是债务没偿,终不是个事。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起诉程子初。
我找到律师事务所,律师对我的情况做了如下说明:证据不足,仅凭怀疑是不行的
证据?我该如何取得?
接近程子初?
根本行不通,我再次陷入了发愁之中。既然法律没没法对你制裁,那么我就亲手把你解决。你以为你做事就没有半点纰漏吗?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账本在我手里。
我没有你纵火证据,可是却被我捏住了偷税漏税的证据,这次我绝不会手软。我拿着账本分别到公安局和税务局税务稽查处进行举报,之后做等一场好戏上演。
一周后,程子初给我打来电话,他戏谑的说道:“白一城,这次你总归学聪明了,不过你找错了地方。”
“什么意思?”
“单凭纳税你就想打击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自然没那么笨,怎么可能这这么便宜了你,公安局的人差不多改造访你了。”
说罢,我直接挂断电话,回到家里。
家里,林豫自上次“命根子”事件后,就开始和我赌气,平时也不怎么搭理我。每天给除了我吃药时会递给我一杯水,几乎不多看我一眼。
有一天,我出去询问银行贷款的是想回来后,林豫正摆弄着一台饮水机。我讨巧的凑上去,问道:“你买的?”
林豫起身去倒水,他修长的手指拿起杯子,像极了浑然天成的画卷。他连续喝几杯,之后放下水杯,白了我一眼,坐到沙发上。我追着各种卖萌,只换来林豫一句:“订水送的。”
切,真小气。不理我算了,我去看饮水机了。我接了一杯水,正要喝。忽然林豫冲了过来,一把打翻我的杯子。林豫的反常,让我十分恼火,我气愤的大吼着推开他。
却看加他应声倒地,面色潮红,浑身抽搐。他艰难的说:“不能喝,水里有东西。”
我想去扶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说:“白一城,你别过来,去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你怎么了?”我焦急地问道。
“白一城,算我求求你了,按说的做,快!”
我忍住想要去扶起他的冲动,把自己锁紧了卫生间。卧室外林豫兴奋又痛苦的嚎叫着,卧室里我蹲坐在门口细细听着他的声音,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嚎叫声听得我心惊肉跳,我紧紧的咬住牙关。
这就是程子初送给我的礼物,果真防不胜防。
程子初,你想弄死我直接来啊,这么下作的手段你都使得出来。最可恨的是,林豫却是因为我而生。
在忍受了两个多小时的折磨后,他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化作一片死寂。
我迅速的打开门,门外的林豫衣服凌乱的搭在身上,已经被汗湿透,白色的液体一片又一片。他彭乱的头发下一张蜡黄的脸,嘴唇干裂,咬出了丝丝的血迹。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仿佛一朵一朵被北风吹散的卡萨布兰卡。
我轻轻的坐在他身旁,把他抱在怀里。他气若悬丝的对我说:“白一城,千万别喝那里的水,饮水机有问题。”
瞬间,眼泪瞬间一发不可收拾。看着他的样子,我心疼不止。岂不成的说:“我知道,我不喝,你好点没有?”
“我好累,你帮我穿上衣服吧。”
我弄了热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身子,替他穿上了衣服,把他扶到床上。他沉沉的睡去,及其不舒服的皱着眉毛。我想起身去拿毛巾替他擦汗,却发现他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角,他说:“城哥,别走,我害怕。”
泪眼模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那时候,我上二年级,他上一年级。
正是丰收的季节,我的父母去收地,林豫的外婆把地租了出去,无所事事去和村子里的老太太打牌,一时兴起玩了个通宵。
放学后他回到家,饿了没人做饭,跑去园子里,在枯死的西红柿植株上,找到了几个还没成熟的西红柿,简单的填了一下肚子,就开始写作业。
我写完作业去他家的时候,他一个人抱着个枕头,躲在土炕的角落里。
跟他玩到了天黑,我爸妈收地回来,站在两家的围墙旁叫我回家吃饭。他紧紧拉住了我的衣角,说道:“城哥,别走,我害怕。”
当时我害怕我妈骂我,没多理会他就溜走了。
出了院门,我回头看去,才发现那个小家伙,孤孤零零的站在漆黑的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忍不住把这事跟妈说了,我妈把我吵了一顿。之后一边气氛抱怨着林豫的外婆,一边去把林豫接到我家。
林豫吃过我妈给他热好的饭菜,钻进了我的被窝,嬉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那时候的林豫,一如此时的林豫。
有些事情,随着长大,我渐渐忘了。直到写这个关于我们的故事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时,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竟然这样的健忘,那些曾属于我们的故事,最终却只成为了回忆,化作纸上没有情感、冰冷彻骨的文字。
痴情几许许东风,
东风讥笑说无情。
难解痴情无情否,
徒留纸上字字凝。
林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白一城……”他试探的叫着我,声音很小。
我来到他的身边,他说:“我以为你又不在了。”
“我在。”
他不再说话,看着窗外。他开始莫名的忧郁,一动不动仿若木雕,眼神里的忧郁仿佛冰封的湖水,在寒冷的星光下绽放诡异的光线,好似随时都会融化。
看着他我有些害怕,害怕他就此消失,我轻轻的理顺他凌乱的发丝,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好点没有?要不要喝水?是不是饿了?”
他忽然伸出食指放在我的唇上,示意我向窗外看去。窗外,夕阳映雪,宛若燃烧般灿烂。
四下安安静静的,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时间,好似一切都不存在,偌大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林豫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日暮夕阳照雪燃,
两心相顾静无言。
换来浮生片刻静,
几番劫难指相缠。
倏忽之间,他忽然放开我的手。我看见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极度抑制着自己。原来他一直努力的试图保持着此刻的平静,可是那些致命的东西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他的反抗、挣扎终究无济于事。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微微的战栗,表情开始扭曲,戒断反应开始侵蚀着他的神志。
我轻轻的拍着他:“林豫,你要挺住,就算是为我好吗?”
他狠狠推开,我的头撞在墙上,流出了血。他对我吼道:“白一城,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冲上前,把他按在床上,狠狠的说道:“我绝不会离开你半步,除非你杀了我。”
“白一城,我□□大爷。”他反抗着,他的力气极大,瞬间挣脱我的控制,拼命摔东西。
玻璃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霎那间鲜血直流。他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继续狂躁。我再次冲上前去,他一面给我一拳,之后他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身形不定,趔趄的坐在地上。
来不及反应,我豁然起身,把他死死的钳制在我的怀里。
林豫,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你伤害自己。
他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鲜血,从我的手臂上渗出。
第1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