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婚姻作者:墨玉飞蝗
点儿咖啡豆,跟上次的品种不同。”
方宏有点儿小资,闲的时候喜欢煮咖啡、煮茶或者做点心蛋糕什么的。其实这也是简宁跟他交往的原因之一,他善于烹饪,如果真结婚了,每天能吃上热乎乎的家常菜,既省钱又享受。
一般约会到这个时候两人就各自回家了,但今天……
两人在一起目的直白明确,年龄也都不小了,结婚迫在眉睫。相处三个多月,性格上问题不大,接下来就得试试那方面的磨合度了,简宁都懂,也觉得既然主动走到这一步,就该按规矩继续往下走,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方宏很高兴,回家的路上话更多了,简宁心想这大概是老师的职业病。
方宏的房子是单位的福利房,两居室,既体面又实用。简宁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但却是首次这么晚来,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手足无措。
晚上喝咖啡喝茶影响睡眠,方宏改变主意,现榨了些果汁。两人挨在一起坐着,边喝边聊边看电视,等果汁喝完,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心照不宣。
方宏关了电视,第一次他也有点儿紧张,准备先试探试探,于是一手搂着简宁的肩,一手抱着腰,眯起眼睛与他接吻。几年没经历过这种事的简宁也略有紧张,尤其现在不是因为情之所至,而是因为认为该这么做了所以就这么做,越发觉得尴尬。
他小心翼翼地回应,果汁甜丝丝的后味在口腔中回荡,感觉还行。
说实话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在这方面他一直很没信心,对自己的判断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别人一碰他就吓得要死的阶段,想来的确可笑。
亲吻深入,两人身体紧贴,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方宏解开他的衬衫,手探进去,停下吻问:“可以吗?”
简宁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原本已做好了全部准备,却在这个当口突然改口道:“今天先……嗯,能不能不要做到最后?”
方宏并没有太失望,他看得出简宁在这方面很谨慎,今晚能发展至此,他其实很满意。
他点点头,两人为对方解开衣服裤子,抱着躺在沙发上,边吻边摸,硬起的阳/物抵在一起,他们相视笑了笑,以手互相释放。
事后两人分别去洗手间清理干净,清清爽爽地出来,经过刚才的事,关系明显更近一步。
方宏说:“晚了,你今天在我这儿住吧。”
简宁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不行啊,明早开会的资料在家放着呢,我得回去拿。”
“但是这么晚了……”
“没关系,我叫我弟弟开车来接,他每天都很晚睡。”
简竞工作以后,兄弟俩商量着贷款买了辆车,平时两人换着开。简宁打电话过去,无奈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猜测简竞大概在洗澡或者打游戏打得太投入了,准备隔一段时间再打。
这个空当,方宏就继续跟他聊天。
“我也准备买车,不过我不太懂,下次你帮我挑挑。”
简宁道:“其实我也不懂,简竞懂得多,让他帮你看吧。”
方宏笑了笑,“你们兄弟俩开一台车,换的过来吗?”
“还好,我们应酬又不多。简竞去年才上班,供两台车实在有点儿困难。不过等再过两三年,手头宽裕了,就给简竞买台更好的。现在这台车我觉得不错,但他打从心眼里看不上呢。”
“那到时候这台就留给你了?”
简宁点点头,方宏状似开玩笑道:“那我们再一结婚,不就有两台车了?”
简宁一愣,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好打个哈哈,抓起手机再打电话。简竞还不接,他心里开始不安,那家伙自从谈恋爱后,手机从来都放在手边,一声还没响完就能接起来。
简宁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怕打扰父亲休息。正左右为难,电话响了,是简竞。
简宁松了口气,接起来道:“你干什么呢?打那么久电话都不接。”
然而说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您是简竞的哥哥吗?”
简宁一怔,“我是,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xx警署的x警官,简竞由于涉嫌大量收回扣被警署拘留,您现在方便的话,请过来一趟。”
简宁如遭晴天霹雳,站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案件目前正在调查,现在我们需要他亲近的家属来一趟,可以吗?”
“好的,我马上就到。”
简宁挂了电话,匆匆收拾,“简竞出事了!”
方宏也一脸惊讶,“出什么事了?”
“警察说是查出收回扣被拘留,不可能的,他不会那这种事!”
方宏拍拍他的肩,“先别着急,你要过去吗?我陪你一起。”
简宁再次翻腕看表,本要拒绝,但又觉得大事当头,多一个人出主意也好,便答应了,“那好,谢谢你。”
54
54、惨遭诬陷
深夜不好打车,简宁站在街口心急如焚,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警局。
先是被几个警官盘问了好一通,又说明近期要进行财产清查,让他们积极配合,简宁连连点头,好不容易见到简竞,简宁只觉得心疼,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你怎么搞的?他们为什么说你收回扣?!”
简竞一下抓住简宁的手,神情激动,努力压低声音说:“哥,我是被陷害的!收回扣的是我们科室的主任,是他陷害我!”
简宁吓了一跳,与方宏对望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事情发生后才猜到的,”简竞低下头,“我刚进医院的时候,主任医师说他儿子在银行上班,没有客户,每月业绩都完不成,很头疼。所以他希望我们如果有存贷业务,最好能到他儿子那儿办。”
简宁眼睛一亮,“咱们买车的贷款,就是他办的?”
简竞点点头,“这个没关系,你别担心。当时不少同事给他儿子拉了业务,主任因此还请我们吃过饭。再后来有一次,他让我们办信用卡,说走个任务量,办完就注销,我们都答应了,我还特意查过,确实注销了,然后我就把这事儿忘了,但刚才一想,我肯定是他通过银行的便利动了不少手脚,又看我好欺负没后台就陷害我!我根本没开过那样的户头,更不可能有那么多来路不明的存款!”
“嗯,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收回扣,”简宁坚定地说。
方宏皱眉道:“但这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即使告诉警察他们也无权追查。”
简竞哭丧着脸,“是啊,这点最麻烦。但你们想想,科室就他名气最大资历最老手术最多,红包回扣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像我这种刚上班不久、脚跟还没站稳的,就是我想收也没人给我!”
简宁心想是这个道理,但方宏说得更对,没有证据,警察不会听他们胡说。
简竞深深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主任后台很硬,据说医院高层、高层的高层、银行高层、甚至警局高层都有他的人,否则他哪儿敢这么大胆?!警察也不会查了一天多都没查到什么!”
简宁一惊,“你已经被抓一天多了?”
“差不多吧,昨晚还没下夜班就来了,”简竞唉声叹气,“还好我跟老爸说白天可能有事出去,他现在还不知道,哥你先别跟他说。”
“这个肯定,”简宁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那现在……”
简竞低着头沉默,突然一抬头认真地看着简宁,“哥,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陷害,那么大的数额,起码得坐二十年牢,我不甘心!”
“你放心!”简宁反握住他的手,一脸坚定,即使他现在还没办法,但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弟弟受委屈,“我一定帮你,即使再难我都要救你出来!”
因为案情严重,无法保释,探视时间有限,简宁和方宏只好先离开。出了警局,简宁心情十分低落,他该怎么做?仅凭简竞的个人猜测肯定不行……
“啊对了,”他看向方宏,“你有熟人认识简竞医院的领导是吗?”
方宏一愣,“我……没有啊。”
简宁蹙眉道:“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说我以前在和爱工作,你说你有朋友跟和爱的院长很熟,简竞现在也在和爱上班,你忘了?”
方宏也皱起眉,好像在回忆,“……和爱?我记得你那次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啊,可能我听错了,我们这行跟医院基本没联系,我……记不起来了,回去再想想,想到了告诉你。”
简宁心生疑惑,却也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方宏又说,“就算有也不是很熟,估计很难帮上忙。”
简宁心里一怔,突然觉得两人很陌生很有距离,低声道:“没关系,你肯找,我就很感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简宁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今晚我能不能先住你家?这个时候回去我爸会多心,而且我没带身份证,不能住酒店。”
方宏想了想,道:“可以,那走吧。”
两人来到街口继续艰难地等出租车,简宁忍不住拿余光看方宏,不知为什么,从警局出来后,总觉得方宏在刻意疏远他,好像怕自己连累到他似的。
简宁很郁闷,发生这种事,另一半难道不该义无反顾地帮助、关怀吗?为什么方宏表现得如此艰难,甚至像是他施舍给自己的……
那股夹着自卑的自尊冒出来,如果今晚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会开口要方宏收留自己。
回去后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简宁一夜无眠,五点钟就爬起来,回家取开会文件的同时,给父亲编了个谎话,说简竞被医院临时派去外地开会,没来得及通知他。
到了医院完全没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简竞,简直要被“该怎么办”的问题逼疯了。
中午他简单合计了一下,买了些礼物,去和爱医院拜访院长。
他很忐忑,这种勾心斗角的谈判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我安慰地想自己好歹曾在和爱工作过五年,也颇有成绩,估计院长会给些面子的吧。
然而事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院长一听是他拜访,直接就说没空不见客。简宁便问哪天方便再约时间,院长居然说最近都很忙,还要外出交流,抽不出时间。简宁又说哪怕只有三五分钟也好,请听一听他要说的话,可对方还是坚决拒绝。
简宁第二天再来,然而前台一看是他,便直接说院长不在。
简宁提着东西往回走,无助极了。这是他唯一的门路,然而事实就像简竞说的那样,他遭人陷害,对方很有背景,院长也心知肚明,但就是不管。
接下来该怎么办?迷茫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他强打精神,再想办法。他是哥哥,他必须要救弟弟出来,这是他现在仅有的动力。
回去后先搜集信息,然后联系了几个大律师行,约时间见面,说明案情,可几乎所有律师的态度都一致,没说接、也没说不接,只让他等消息。
整整五天,天天跑律师行,结果还是毫无进展,简宁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他除了本职工作外,对其他行业知之甚少,不清楚找律师打官司有没有什么潜规则,他也没朋友,无从问起,简竞的事情又这么敏感,不可能随便见人就说。
还是决定问问方宏,虽然他也不是在社会上跑的人,但他的专业跟法律沾边,或许会认识相关的人。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拨号,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忘了联系方宏,不过……方宏也没联系他。打电话过去,一遍不接,两遍不接,三遍还是不接……
他心里咯噔一声,反应过来了。
简竞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来趟浑水吧。虽然他们已经离结婚不远,但事实上感情一点儿也不牢靠,甚至连个稍微好点儿的朋友都不如。
又等了半个小时,简宁再打过去,对方关机,果然如此。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把手机扔在一边,心中空落落的。虽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他至少是诚心诚意对待这个人的,然而对方却……
他果然还是太单纯、太傻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给简竞拿去了一些换洗衣服,每每简竞问他事情进展如何,他总是敷衍,问了几次后简竞就明白,也跟着终日愁眉苦脸打不起精神。
“哥,马上就要开庭了,我看我是……翻不了身了,要不你就别……”
“不行!”简宁坚决摇头,“虽然进展不顺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可是还能怎么样?一天天拖下去,拖个几年十几年……爸爸知道了一定受不了。”不过一周的时间,简竞整个人瘦了一圈,双眼深陷,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哥你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们这几年过得太顺,老天惩罚我们?其实我们还是苦命穷命……”
“别这么说,”简宁握着他的手,“是哥没用。”
简竞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双眼,“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倒霉,我认命。”
简宁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最近他天天奔波,自己也瘦了,然而没奔波出任何结果,眼看着简竞就要上庭审判,他压力更大。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他们一家人安安分分勤勤恳恳,为什么总要遭到不公平对待?虽然这样想没什么意义,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都会胡思乱想吗?
这样又过了几天,简宁寝食难安,做些收效甚微的努力,突然接到简竞的电话,以为又是警官打来通知事情的,谁知接起来听到的居然是简竞自己的声音。
那家伙几乎带着哭腔说:“哥,我出来了,我没事了……”
“什么?!”简宁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警官只对我说,你脱罪了,可以走了,案子要重审……”
“重审?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