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锦衣卫办事的效率,查到她身上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若是寻常的流氓混混闹事也就罢了,偏是南边逃难入京的饥民!
听这情形,还是被什么人拦住的……也不知和前朝的什么破事扯上了关联。
怎么事情落到自己这里竟这么倒霉。
“有伤亡吗?”宇文姝忙追问。
“几个守城兵皆有轻伤,至于丧命,大概是没有。流亡的百姓不敢下死手……”
她勉强松了口气,还没理清思绪,宫女已低低通传:“殿下,六皇子到了。”
话音刚落,宇文效那略显稚嫩的声音就响在门外,且迅速逼近。
“姝姐姐,姝姐姐!”
“糟了!”
他火急火燎地甩袍子跨门槛,“昨天夜里我们撤走了守城兵,结果让一帮刁民闯了进来,直奔御街宫城,惊动了羽林军和锦衣十三卫。”
宇文姝抚着额头,心说你居然才知道吗。
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
皇子效比她还六神无主,急得满头是汗,“夏侯副统领天不亮便派人给我传信,父皇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
他慌张地团团打转,“听夏侯勤的语气,他忽然说什么‘公私分明’,想是不准备把事情全抗下,届时必然会供出我。私自结交禁卫,无故擅自调兵,还叫城门轻易失守,我……”
宇文效到底年幼沉不住气,只能求她拿主意,“我们会受到什么责罚啊?”
“禁闭,思过,还是……挨打?”
宇文姝先担忧得七上八下,眼下叫他这么一嚷嚷,反而如兜头灌薄荷,提神醒脑,瞬间冷静了。
她心想,也对……兵是你调的,与我有何关系。
哪怕到时候真的追究起来,刨根问底到自己这儿,她顶多也就是承认一个偷溜出宫去看冰戏,小六自己做主要调兵,和她什么相干。
宇文姝这么一琢磨,勉强稳住了心态,思索片刻,开始安抚他:“你先别那么慌,莫要自乱阵脚。
“现在他们前朝争执的,大约还是灾民的出处和南方灾情目前是否可控的问题,一时半刻不会注意到你这儿来。
“等大臣议完正事,少说也要好几天的。”
六皇子听她这么分析,隐约觉得有理,情绪多少是平复了几分,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对对对……赈灾的事更紧要。”
他不安地拿袖子擦去刚才吓出的冷汗,巴巴儿地问她,“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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