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纪》已完结出版 作者:花半里

第42节:第四十章：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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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嚣、公孙述，再到刘望、邓晔，这些人在短短数月间，打着响应汉军的旗号统统起兵造反，其最终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邓晔得武关后，李松率三千人抵达湖县，与邓晔等会合，合兵进攻京师仓，未下。邓晔又任命弘农掾王宪当校尉，率数百人北渡渭河，进入左冯翊境内。李松派遣偏将军韩臣等人，一直向西推进至新丰，攻击波水将军窦融。窦融败退，韩臣追击，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竟然一直追到长门。

而另一边，王宪率人推进至频阳，沿途地方官府都迎而降服。各县大姓分别起兵，自称是汉朝将军，率领部众追随王宪。李松、邓晔率军抵达华时，长安附近的部队已从四方汇集到城下。并且这些人一听说天水隗氏军也将抵达，只为城中王莽的那六十多万金，与皇中数不尽的珍宝，便都疯了一样争着要第一个入城。这不免让丽华想起了当初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在楚怀王面前约定：先入咸阳者为王。

“先入者为王，果然财宝和权位一样，都是令人疯狂的东西。”

刘秀在她身边温文浅笑：“人本就一个‘贪’字，不足为奇。”

丽华指着木牍上那一个个人名，无奈摇头：“这些人，个个打着响应汉军的旗号，都想自立为王当皇帝，真可笑，江山就一座，皇位就一个，岂是人人想坐便能坐的？”

“利令智昏，人本贪婪便是如此。”

“那你可有想过？”丽华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刘秀笑，看着她漆黑如墨玉一般的眼瞳，一字一句，答得认真，且诚实：“我还没有时间、没有资本、没有权力想这个。等我有了这些的时候，自然便会想这些了。人心都会如此，不知足，不满足，我亦不例外。”

“这山望着那山高，是人与生俱来的秉，都一样的。那你现在就想吧，是到该想这个的时候了。”

刘秀却摇头：“还不是时候。”

丽华原想说，筹谋自然是要趁早的，可是想一想刘秀本就是个心思深沉难测的，这些事情，他心中定然是早有想法，她是不必为他心这些的。

想着，却又突然偎到他身边，娇笑着问：“我问你，那若是这些财宝放到你面前，你会不会见财起意？”

刘秀抬头想了想：“可不一定。”

丽华却笑得笃定：“你才不会。”

刘秀笑：“你是如何知道我不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若是这样，便不是我的文叔了。”说着，突然挑眉，俯到他肩上，问“文叔我问你，若是有一天，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人将这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送到了你的面前，你可会动心？”

“比你还要美么？”

丽华点头：“比我还要美。”

刘秀用心想了想，回答她：“不会。”

“为什么？”她问。

“因为她们不是你。”

丽华怔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起来，“是我傻了，日日与你在一起，做多了小女儿的娇态，人也变得傻了起来。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现在这个时候，不论问刘秀什么，他自然都是会回答说不会。因为现在她在他身边，他还爱着她，他就算真的对那美丽的女子动心，又岂会真的说出来，徒惹她不高兴？更惶论，这些虚无飘渺的问题，让人如何回答？自然要答不会了。

“你认为我是在骗你？”刘秀看她自嘲的神色，心中明白几分。

丽华靠在他肩上淡淡地笑：“不，不是你在骗我，而是我在为难你。问这样虚无飘渺的问题，要你怎么回答？不论你怎么回答，都会令你为难，令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