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的是什么理由,剖开了看,就是这么回事。
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与恶心,高攀龙压抑着想要将所有的辞呈都付之一炬的心情,坐在桌前盯着那些辞呈发愣。
没前往送好友离开,他已是心中过意不去。若是东林书院最终破败在了自己手中,他又要以何等面目去见好友。
门外匆匆脚步停下,外面的人似乎是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敲开了门,“高先生在吗?”
高攀龙动了下嘴唇,胡子抖了抖,嘶哑地道:“进来吧。”
进来的人高攀龙很是熟悉,是他亲自从浙江会稽请来的先生,专门教授宋史的。
不等那人说话,高攀龙就伸出手,手心朝上,“拿来吧。”
先生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高攀龙这是在向自己讨要辞呈。他老脸微红,抖着手将辞呈从袖中抽出来放在高攀龙的手上。
“出去吧。”高攀龙现下心情恶劣,半分好话也不想说。
这先生原以为高攀龙还会说些挽留自己的话,或者说些寒暄话,诸如他日有缘再见,若是得了闲,还望自己再来东林书院授学。可高攀龙的模样显见是不想搭理自己,完全和过去彬彬有礼的模样截然相反,他气得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将门带上的时候,门被摔得砰砰作响。
高攀龙也怠懒去理他,只顾着一封封地将辞呈拆看看了,将要离开的人员名字一一记录下来后,他拿着名单去找账房先生。虽然人要走了,可束脩还是要给足了的。
东林书院不差钱。但往后差不差,可就不知道了。
高攀龙走到账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有人在。
奇了怪了,难道账房先生也跑了?
高攀龙心头警铃大作,暗叫不好,拔腿就冲向账房里头,将所有的抽屉柜子都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一个子也不剩。
高攀龙跌坐在地上,若是发不出束脩,往后东林书院想再起来却是不能够了。无钱如何办事?东林书院能有那么多的学子愿意过来,可不就是因为此处不仅有大儒授学,更有免费的食宿吗?
密密的汗水自他的颊上滴落。屋外走进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他见高攀龙坐在地上不由大惊,“先生!先生快起来!”他上前将人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先生可是病了?”
高攀龙愣愣地摇头。现下的情况,比自己病了还糟糕。
小童急得团团转,“我扶了先生去屋里歇着。”
高攀龙煞白着一张脸,摇摇头,忽地好似记起了什么,反手紧紧抓住那小童的手,“先生呢?账房先生上哪儿去了?!”
小童奇道:“不是先生前日让账房回乡去奔丧的吗?先生忘了?”
高攀龙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是、是的,是我让他回的乡。”他的脑中一片模糊,根本记不得自己究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柜子、柜子,账房里的柜子怎会是空的?”
“哦——原来先生说这个。”小童一边将高攀龙小心搀去屋子,一边道,“账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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