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教务主任打小报告了对吧。”余燃压低了声音,一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经历就火冒三丈。
他昨晚和隔壁班约了篮球赛,所以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前脚刚踏进校门后脚教务主任就带了几个体育老师把他团团围住,强行把他带到了附近的理发店洗染剪一条龙。
他前思后想,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毕竟行政楼那边的摄像头坏了快一年了,教务处的老秃头能这么快知道窗玻璃是他砸的只可能是有人偷偷打小报告,而他昨晚遇见的人只有何晚山一个。
所以他怒气冲冲,在何晚山来教室前酝酿了一肚子火气,就连教室外来了一堆看他热闹的人他都没工夫搭理,就坐在这等着何晚山自投罗网。
可他这人又是真的该死的不争气,何晚山没来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脑子里就连怎么狠狠地报复何晚山都想好了。等到人真的来了,他又沉迷于美色,满肚子怨气只用何晚山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败下阵来。
“我今天刚到学校,教务处的老秃头就带着人在校门口堵我。”余燃往何晚山身边凑了凑,一副咄咄逼人的反派模样,“结果我头发被剃了,还得手写六千字检讨。”
何晚山被余燃的目光盯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如实解释道:“我没有打过小报告,我可以保证,不信的话你去问教务主任。”
“教务主任?谁知道他会不会偏袒你。”余燃不信他的解释,一个劲地往前凑,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何晚山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
余燃故作镇定地盯着他,实际上他也对两人之间骤然拉近的距离感到慌张。他们之间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把对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呼吸之间甚至还能依稀闻到何晚山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对于余燃来说并不陌生。
前年暑假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他在路边的水烟摊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微微苦涩的小叶菩提掺进冰片薄荷,回味里又裹缠着些微蓝花鸢尾的凉。
他那时候第一次闻到就很喜欢,回北京的时候还带回了好几个香囊。
只可惜香味并不持久,他在卧室里放在没半个月香气就散了一大半。
如今再一次闻到,余燃没忍住往前再凑了凑,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在心里唾骂自己不争气,看见人家的脸走不动道也就算了,现在连人家身上的味道都觉得好闻。
余燃忍不住在心里狂踹自己的理智。
醒醒啊,要不是这个小矮子向教务主任通风报信,他怎么可能会被老秃头逮住,他这一头刚染的头发可全都是拜何晚山所赐才变成现在台风过境的狗啃板寸头。
“你真当我很好说话是吧。”余燃的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嘴角抿起的弧度恶劣得咄咄逼人,“把书包拿过来。”
何晚山有些紧张地看了余燃一眼,转身把自己书包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