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衣服和洗浴用品都在宿舍里……”何晚山悄悄看了一眼拿着脸盆准备出发的徐嘉行和许落星,“要不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
何晚山说这番话其实已经是在变相的婉拒,毕竟他和徐嘉行许落星并没有什么交情,洗澡在他的印象里又是非常私密的行为,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贸然和他们同行说不定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某个人明显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关系。
“没事,我等你!”余燃立刻抢答,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徐嘉行不清楚自家好兄弟什么时候和何晚山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但脾气巨臭孤寡多年的余燃能碰上个入得了眼的同桌也属实不容易,更何况何晚山人也不错,徐嘉行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许落星则是天生没心没肺,和谁都能称兄道弟,街边遇到条顺眼的狗他都能一时兴起抱着狗一块泡澡。
“既然燃哥这么说了,我们就一块去呗。”许落星把脸盆顶在脑门上,他本来就对何晚山挺有好感,长得好看的人在他这就是有特权,“我和嘉行在澡堂门口等你们,反正燃哥也要去拿换洗的衣服,也不差这点时间。”
既然许落星和徐嘉行都这么说了,何晚山也就没有再拒绝,起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课本和考卷就回宿舍拿了洗浴用品和换洗的衣服。
何晚山走出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是黄昏,天边与落日遥遥相望的月影尚且只是一抹浅淡的轮廓,满天海棠花开般秾艳的晚霞里点缀着几点单薄的星光。
余燃单手拿着和他本人气质极其不符的大红脸盆,人高马大地杵在澡堂门口等他。四个人去澡堂前台刷了饭卡,一人五元按人头计费。
许落星和徐嘉行急着去抢占澡堂的黄金位置,在更衣室脱了个精光就着急忙慌跑了进去。
余燃脱了上身的衣服兴高采烈地准备开始自己的计划,他还给自己的计划取了个很贴切的名字,叫做何晚山脱敏方案。
但余燃很快发现,自己恐怕完全想错了。
他看着那只和本人一样细长漂亮的手捏着衬衫雪白的衣料,从上往下,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其下纤细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皮肤。
何晚山的睫毛很长,垂眸时眼底总是落着一圈潸然浓密的阴翳,过分干净清纯的长相配合着他此时的动作,有种悖离常伦的禁忌隐秘感。
余燃看愣了,他明明是为了破灭自己的幻想才连哄带骗把人带了过来,可事与愿违,现在瞧着反倒是他自己在把自己往泥潭里头推。
他的心里警铃大作,理智在脑海里痛骂他是个煞笔,可他的眼睛又诚实地袒露出他现在的想法,更衣室里这么多人,大家都亮着光溜溜的膀子,他的眼睛就是黏在何晚山身上下不来。
何晚山骨架很小,身上没有明显的肌肉轮廓但也不是骨瘦如柴,并不十分明显的喉结隐在颈侧的阴影里,弯腰拿衣服的时候背上两片凸起的肩胛骨像是藏起的羽翼,背脊柔软又漂亮。
余燃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的心在这一刻声如擂鼓,回荡在胸腔异样的躁动让他回想起初中时第一次在课堂上涉及性的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