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她有母亲,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带着家人的担忧,她骑着家里唯一的那匹马,第二天早上,往亚特兰大出发了。
这条路,她和瑞德在三个月前一起走过,它还是那么冷寂。路上只有清净的马蹄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一座座如同墓碑一样的烟囱被她甩在脑后,这些房子都被烧成了废墟,主人都不知去向。
幸运的是,路上没有遇见一个北佬,看来,原书中的消息说可靠的,北军撤离亚特兰大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她看见了查尔斯顿火车站,从前繁忙的车站空无一人,只有断裂的铁轨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被太阳晒得发白。
她很快路过了桃树街,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那两排和矮矮的房子已经被大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层灰烬和泥泞。她路过他们举办过婚礼的亚特兰大饭店,那里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和断壁残垣。
她路过荒凉的五点镇,到了韦德利教堂,见它还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白色的房子好好的矗立在那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在就知道亚特兰大会遭难,事先把钱财和存单都放在了教堂的一个隐蔽处。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大家都信上帝,教堂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她总算听到了人声,在教堂不远处,有一些木板搭成的小窝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巴特勒太太,你也回来了?”一个文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去看,是梅里太太,看护会的长老级人物,也是她的老朋友了。
她下了马,往那边走了几步,发现梅里身后有一辆独轮车,她的黑人管家正推着它,上面还有一些砖头。
梅里太太的女儿梅贝尔也在,她见苏伦有些好奇,解释道:“巴特勒太太,我们的房子被烧了,我和妈妈准备重新建一所房子呢。”
苏伦已经猜到了,她问道:“回来的人多吗?大家都在建房子?”
“挺多的,这两天,很多人都回来了。媚兰和皮蒂太太也回来了,不过她们比较幸运,房子离得大路远,没有烧到。”梅里太太平静道。
然后她好奇地看着苏伦,问道:“就你一个人吗?巴特勒先生呢?”
苏伦知道,一旦她说出瑞德失踪的消息,一定会收获一大堆同情和眼泪,这是现在她最不需要的。
眼泪让人软弱,这些天,她一滴泪也没有流,因为她坚信瑞德还活着,她一定会找到他。
但是她要想找到他,逼不得已要把消息告诉她们,于是她平静地说:“一个月前,北佬来了塔拉,他失踪了。”
梅里和梅贝尔果然发出一声惊呼,她们很想安慰她。但是发现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不太需要安慰,一时有些无措。
“我相信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这次过来,就是想得到一些消息。”苏伦微微勾了勾嘴角,请求道,“如果你们听到他的消息,务必告诉我,我就住在媚兰家。”
她们立即答应了,还主动说会把消息告诉其他人,然后就见苏伦上了马,往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