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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离婚才发现,十几年间,他被那个女人套走了多少钱。

在外打拼数年,最后还是孑然一人回到家乡。

樊莱过年时经常听樊老太太说起她几个子女小时候的故事。

樊实树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有一天发高烧,没钱去诊所。后来他被前妻牵着鼻子走,卷走资产,樊老太太骂他只有半个脑,脑子不灵光,但最后说着说着,又开始哭着骂樊老爷子,说都是他当时不争气,不会赚钱软骨头任由其他兄弟欺负,才会让老三发高烧没得到及时医治,变得和他一样缺斤少两的,老实过头,任由人玩弄。

樊莱得知樊实树的死讯时,正和宋荷苗在长春,当时她们准备返程,在火车站候车,她看到严女士发来的消息,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这么近。她的亲三叔,爸爸的亲弟弟,才四十多岁,平素身体健朗,突然说没就没了。

她觉得很不真实,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心脏被挤压似的难受。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带上帽子口罩,望着窗外,眼泪止都止不住。

就像现在。

纪景清惊愕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可联想起她刚才说她觉得他也挺恶心,那句话就像给他判了死刑,让他手足无措。

当初陆沁拿了一百万,主动给了他二十万。他一开始没动那笔钱,后来创办科迅的时候临时遇到一点意外,他才从中抽了八万块钱,解决了资金问题,成功注册了商标。

所以她那天说他拿着他后妈前夫的遗产创办的事业没有错处,是完全成立的。

刚才她讥讽他拿要樊之雪爸爸的遗产去包养樊之雪,就是让他想到那天这句话,让他觉得无端窝火和气愤,可他偏偏无法择得一干二净。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她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咄咄逼人,毕竟他和他们樊家有什么恩怨,那区区八万块对于他现在所获得成就钱财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她作为接受他圈养的金雀,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激怒他。

可现在,提起她三叔的死,她说她恨陆沁母女,因为她三叔。

他突然很迷茫,又觉得两手空空,想要抓住什么。

樊莱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到最后,泪变成冰柱,她主动搂他的腰,想把他揉进她空洞孤寂的身体里。

她知道他失态了,在一个最不该、最不值得可以看到她情绪崩溃的人面前。

可眼下,她的确只有他。

他回来敲门的那一刻,她觉得他既是那个剪她头发的男孩,又是十几岁的徐少勖。

樊莱之前在湖心小区看房,是因为她打算在附近新开一间琴房。附近有两所幼儿园,现在很多家长将四五岁试作学习成才的最佳时期。

在南湖那边的琴房,已经有很多幼儿园的家长带着自己孩子去咨询学琴问题,樊莱和宋阮都决定先不招收六岁以下的儿童。

一是因为现在琴房的人手不够,虽然樊莱给出的薪资算丰厚,但没有几个年轻女孩永远长期在一间小小的琴房耗着,前几天,才又走了一个,说是要去艺术团发展。

二是因为南湖那边的学生年龄比较大,基本上都是小学四五年级以上的学员,针对不同年龄层,教学计划肯定是不同的。

于是樊莱和宋阮决定在幼儿园附近,单独开设一家琴房,规模不需要太大,招生规模也用太庞大,这样有利于分开教学,教学质量也可以提高。

最终她看中了湖心小区其中的一栋商业楼。

搬钢琴那天,她就在湖心小区监工,纪景清突然打电话过来。

“晚上周强他们在湖心小区楼顶烧烤,就上次你看房那个小区,六点我去接你。”

樊莱没让他接,说反正自己知道地方。

纪景清没再坚持。

挂掉电话,宋阮走过来,对她说:“都安置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课?”

“等你婚礼结束?”

宋阮笑了,从包里掏出一张请帖。白色的卡片,上面有镂空的花印,紫色的丝带,绑成精致的蝴蝶图案,烫金字体。

宋阮&沉觉

“这么客气呢,还亲自给我送请帖。”

宋阮说:“这是我和沉觉手工制作,只有十张。”

樊莱微微惊讶,立马小心翼翼护着珍贵的请柬,“我可得好好珍藏。”

“婚礼打算请多少人?”

宋阮如实回答:“就他家里人和亲近同学朋友比较多,十来个,我这边就你还有之前艺术团的人。”

樊莱点了点头,许久没说话,长久凝视着手里染上自己掌心温度的请柬。

宋阮离开后,樊莱说要留下来试试手,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可她真的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子里弹了一下午的曲子。

除了三架钢琴,房子空荡荡的,还没有别的家具配置,每砸落一个音节,四面八方的回音都会无限扩展延伸,一层又一层,如湖水将身处孤岛中心的她包围住。

弹到最后,天黑了,她差点错过男人通知的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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