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头捂着两臂往火房那赶,寒风吹过将衣裳紧紧吹在皮肤上。
冷是冷了点,但哪有这般早就用上地龙的。
不愧是显国公府,就是阔气,到时候去里头当差也好沾点光。
人走至跟前,桑桑反应了过来。
起身拿起摆在一旁的里衣替段殊穿上,小脸微红不敢去瞧他。
“夫君,这会子就用上了地龙会不会奢靡?”桑桑想起他等会儿要进宫面圣去,坊间都传圣上尚俭便问道。
段殊嗤笑了声,“病没好全就莫要瞎想了。”
“是。”桑桑低垂了眉睫,长长浓密的睫毛轻颤,段殊还能想象到上面挂满泪珠,若雨后娇花承受不住又可怜诱人的样子。
看那双小手在身前穿梭,系好衣襟的带子,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的脸这会子又变的苍白。
他微微蹙了眉,莫非是话说的又太重了?
女人家就是麻烦,上回苏桓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话又浮现在脑子中。
“这女人家啊就是水,重了怕散了,轻了又托不住。若生气了,说几句好话哄了,再买上点钗环首饰,绫罗绸缎保管嘴上气着心里还不是服服帖帖。世子这副样子怕是得不了姑娘家芳心。”
他握拳咳嗽了一声。
桑桑闻声抬起头来,眼底带着疑惑:“夫君莫不是着了凉?我已经大好了,下回那药不若分夫君一半。”
思及自己亲手端过来的药碗,里头又浓又黑的汤汁,段殊嘴角抽了抽。
原以为这女人是伤心了,现下看来很好,好的很。还想让自己替她喝药。
段殊吞下了到嘴边想解释的话,拿起那暗紫色的官袍自己穿上。
一手指了指桑桑肩头,好整以暇抱着双臂倚在柱子边往这边看。
带着捉弄的语气道:“我可没病,常言道(注1)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夫没病,夫人倒是香-肩半露,服侍的十分尽心尽力呢。”
人前向来正经的段世子开起荤调子来也无尽风流。
桑桑赶忙低头看,襦裙的前襟丝绦不知何时松开了。
交领前襟一边因着刚刚抬手为段殊更衣滑落,雪白细腻的肩头在水红纱帐显得白的勾魂夺魄,上面细细的小衣带子灼人眼。
桑桑羞红了脸,赶忙拉起衣襟,颤抖着手系带子。但因为心头慌慌,两手不听使唤,素白的丝绦几次灵活地在指尖滑落。
也不知,也不知道段殊到底看去了多少。
桑桑懊恼,顶着柱子那头灼灼的视线眼底噙着泪花。
不闻脚步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捉住自己的手,桑桑心头惴惴抬头看是段殊那张迤逦的脸庞。
精致的眉眼低垂,看不见里头的神情,只听见耳畔传来声音,微微沙哑低沉:“还是我来吧。夫人服侍某更衣,为夫也自应效劳。”
荼蘼在这方帐内弥漫开,嫣色悄悄染红了桑桑的面颊。
她扯着自己小衣前的丝绦不松开,声音绵软无力拒绝,听着却像无声邀请:“夫,夫君,你不是要进宫吗?”
段殊见着眼前殊色,粉腮玉肌,眼底暗了暗。
“自是不急。成家立业,待某料理完家中事,圣上不会怪罪。”
家事,这种事怎么会是家事。桑桑羞赧更浓,闭上眼不去瞧他。
自问自己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的。
她两手无措松开,轻轻放在身侧,任那白皙修长的食指拿着丝绦灵活穿梭系了个结。
因着桑桑素来丰腴,那指尖动作间无意识擦过绵软,桑桑感觉到了,双手抓着锦被颤了颤。
段殊亦感受到那绵软,头一回觉得这样的事是在折磨自己,他额角青筋跳了跳。
手下加快了动作,系完了那结心下松了口气。
拿起一旁摆着的官帽带着就要转身离去,衣摆一角又被北陌桑抓着了,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
段殊一手揽住那纤腰,伏下身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桑桑只觉铺天盖地灼人压着自己,周围密不透风要喘不上气来,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推不动。反被反扣在身后,素白的衣摆被往上推搡,身前绵-软被挤压的变了形-状。
“夫人再不走,我可真要被圣上责罚了。”段殊指腹抹掉了她眼边泪,轻轻啄了啄那娇嫩唇瓣。
低头看了看襦裙前襟系着的结还好好的,段殊心头满意。
这个无赖,他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桑桑坐在床榻上,眼尾微红,胸口起伏大口喘着气。
“夫君,桑桑是想说你腰封未上。”桑桑心头不服喘过气来便争辩。
段殊起身整理妥当,回头看那殊色无边道:“晚间不用等我用膳,许是宫门落钥才归。”
说完便没了人影。
桑桑拳头锤了下床,谁要等他用膳,总说自己多思,这回是他多思了。
桑桑起了身,春晓进了来拿起一件丝绸罩衣要给桑桑披上:“主子,天冷了多穿些吧。”
踩在地面上暖和和的,是地龙已经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