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漏了那杯盏,府上黄医师已证实有人将三日醉抹在百花盏里头,只待酒水倒入浸上些时间便无影无形再也寻不着踪迹。
好歹毒的心思,思及此段殊眯起了眸子。
背后之人却是没想到桑桑馋酒,药性未全融入酒水被自己查到。
桑桑说出那般话,伤心欲绝定是淑环挑拨。
具体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只要解决了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他一手抚上桑桑那白皙细腻的面颊,不在意旁人死活轻飘飘的语气说道:“我查出来了,她买通王府丫鬟,勾结外男意欲害你。此番一计未成又生一计,在我眼前蹦跶了这么久爷都忍下了。这次,是她自己找死!”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桑桑眼中还是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段殊精致的眉眼写满不在意,仿佛他做下的事如吃饭喝水般正常。
见人用圆溜溜的眼睛瞧着自己。
段殊唇角勾起,松开手倚在椅背上,问道:“怎么,桑桑是瞧不起为夫使这种下作手段吗?毕竟清流读圣贤书,自是不会同我这般。”
说道此处,他顿了顿。
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抬起眸子唇边带着些不屑的笑:“自是不会同我这般无耻!”
没在意她会如何回答。
段殊收了笑继续说道,声音里头带了些危险的味道。
“想好了要害我的人,便得承受好代价。她用三日醉,爷便上催情香,她喜欢勾结外男办事,爷便让她勾结个够!!”
段殊向来恣意妄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弄朝堂也罢,大开大合沙场斩敌也好。用什么手段,光明磊落又如何,阴私见不得人又如何。
人性本恶,他想如何便如何,悲缅为怀以德报怨可不是他的作风。
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的风度翩翩,背地里没比他干净多少。
流言四起,上至一品大员,下至芝麻小官升斗小民都知道了淑环生性放荡,青天白日跑到别人房内偷人。
对于一向眼高于顶,傲气入了骨子里的人来说受言语霏霏比死了还难受。
这样看来,就是想在自己身上走一遭的事亲自临到淑环身上。
桑桑看了看段殊身上着的乌金云绣衫,暗黑的袍子如墨,上头金线张扬舞爪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她感觉他话里有话,什么叫清流读圣贤书,这事怎么与清流扯上了关系。
不过,他竟然收拾了淑环。
柔夷拉上那厚厚光滑的袖子,她似是不解问道:“县主心系夫君,你这般做心头可有难言之隐?”二人究竟有无情愫不得而知。
段殊闻言嗤笑一声:“天底下肖想爷的多了去,莫非每一个都要我疼惜?”
“夫君瞧着很是得意?”桑桑接着反问。
手上该拉为拽,大有他答的不好便撕碎这衣裳料子的意思。
瞧着这副模样,思及以前营里头手底下将领侃事儿,什么婆娘最怕有人瞧上了他。
他当时独自坐于一旁酌酒,闻言转头看了一眼。
膀大腰圆,满面黝黑的汉子红着脸胡扯,面上满是得意。
所以桑桑说的得意应该是这个意思。
反应了过来,他反握住了那手眼皮子一掀,依旧慵懒:“你夫君我是个俗人,但也没那么庸俗。说不来那等子雪月风花的话,也没有什么红袖添香的心思。”
“还是说你喜欢那种张口闭口之乎者也,月上柳梢头还要拉着姑娘情定三生的书生?”段殊摩挲着细滑如羊脂玉般的手腕,低垂的眸子里闪过暗欲,隐隐有波涛汹涌狂暴之势。
桑桑气的有些想笑了。
问他喜不喜欢避而不答,在这攀扯清流,再听不出来他何意自己也枉被教书古板的老先生敲了那么多手板。
他说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人,锦年哥哥。
段殊摸着那嫩豆腐似的手腕,心里头却有些忐忑。
这般直白表露自己心意,一向桀骜不驯不肯低头的段世子还是头一回。
不想要红袖添香,不想要那些烂桃花,只要桑桑一个人天天陪着自己。
却不知道佳人根本没领会这般意思。
桑桑坐直了身子,想抽回手腕怎奈那人力大如牛,使了十二分力气亦纹丝不动。
放弃了争执,她身子靠在书案上。
衣襟前鼓鼓囊囊便贴在适才放兵书那处,对面那人呼吸一重。
她反唇相讥道:“翩翩有礼的书生哪家闺阁小姐不喜欢,温文尔雅知礼数,冷了热了疼了身旁都有个可心人。若我以后有闺女,定是也要为她许个这样的人家。”
说着说着说丽嘉到这上头去了。
段殊闻言先是面色僵硬,后凤眸微眯。
低沉的声音酥酥麻麻一点一点爬满人心尖:“原来桑桑想要个闺女。”
自己一反之前顺从从了本心犟了性子抬眼偷摸看段殊上好的那张容颜没有怒意,她好像逮着杆子就往上爬的人。
试探段殊的底线,原来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