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启吐出杀人诛心的话:“莫非,是失心疯了?”
元幼薇跌坐在地,脑中纷乱,事情定有转机:“不,不,表哥你信我。幼薇是被害的!”
想攀扯柳氏,但她没留下任何把柄。
就连这处也是她自己过来的,那虎子明显是个痴儿,不存在主动害人的可能性。
段殊眸子微眯,即使一手拿着一布袋装着兰花也丝毫不影响身为上位者的摄人气魄。
“你说,是何人会害你?”
他的嘴一向不给人留活路,现在除却桑桑他要斟酌着说话,其他人算个什么。
“据爷所知,你一介孤女,身无长物,也没几分姿色府里诸人何故没事找事来害你?”
元幼薇怔愣的头一瞬间抬了起来,手指无意识的用力摁在地面上。
在他眼中,自己竟是这样不堪吗?
在场怔愣住的不只她一人,桑桑闻言亦诧异,悄摸抬头看了眼夫君。
挺鼻薄唇,上好的皮囊在烛火掩映下仿若神人。
他眸内冰冷凉薄不带一丝感情,与在外头看自己的模样判若两佚?人。
手上轻轻挠着他略微粗糙带着薄茧的掌心,原来他从未对她人有过别的心思。
此局竟是无解,元幼薇如饮鸩毒,但困兽皆会垂死挣扎。
她攀扯不了柳氏也要将北陌桑拉下水,稳住了心神。
之前癫狂的模样褪去。
眼角眉梢染上悲意,泪眼婆娑看着人道:“表哥,幼薇无意攀扯世子夫人,但表哥不觉今日之事太过于巧了吗?”
这换脸速度见之佩服。
桑桑眉心皱起,撇开段殊的手上前一大步道:“表小姐,你在显国公府好吃好主,我好心为你筹谋婚事,你这般攀扯人不觉的太过恶心了吗?!”
她一字一句加重语气吐出这话,绣花鞋上明亮的珍珠摇曳。
“再者,你是凭什么觉得自己有机会与我相争。就你这副前后都一样的身板吗?!”说完此话,桑桑娇艳的脸庞尤带怒气,在夜色里成一道明亮的风景。
涉及容貌攀比之事,她向来一路高歌,很少输过。
闻言抬起头,前头站着的人几层锦衣华服亦难掩玲珑曲线,尤其普普通通的衣裳前襟弧度惊人,无端端诱人。
同为女子也移不开眼。
这里头的苦闹声引来了远处休憩的吴嬷嬷,听见儿子的惨哭声。
她以为是儿子无意撞翻了什么伤着了,火急火燎一路跑了过来。
在耳室内瞧见了这辈子也见不着几面的人。
锦衣华服,金色衮纹,噗通一声腿一软她跪了下来。
段殊微侧身冷冷道:“去叫几个奴婢过来清理场面,余下明日再论。”
顾不上里头的儿子,吴嬷嬷连忙去喊人。
无须再耗在这,段殊衣袍一甩,牵着桑桑的手离去。
走在路上,她心头惴惴不安,元幼薇说的那句话始终压在心头。
她说的没错,一切过于巧了。
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但总有点心虚不是。
进了苍梧院内,段殊在盥盆内洗掉手上污泥,让丫鬟将袋子里的兰花带下去明日叫花匠来好好养着。
一切如初,桑桑踮着脚尖伸手去挂那鹤氅。
纤细腰肢忽的被人攥住,贴上来一道滚烫的身子,熟悉的气息蔓延开。
桑桑耳朵尖悄悄泛红,羞怯甚浓。
丫鬟连忙屏息无声的退下。
“夫君,丫鬟们还在呢。”桑桑垂首娇嗔道。
耳畔传来一身轻笑,背后胸腔震动“怎么,桑桑适才不是才说为夫最喜你?现在脸皮子又变的这般薄了。”
他抱着身前这人,只觉室内从未这般温暖过。
知道这次她耍了小心思,但又如何?
往前是他错了,不是所有女子都如沈氏般恶毒,行内宅手段害人。
他的桑桑,这般美好。
偶尔耍些小心思,也如在他心尖作鼓上舞,一颦一笑颇为动人!
这辈子,是他栽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