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还未完全结痂,血沫缓慢渗出,泛着绵绵的痒。
他还记得之前被猫抓了阮芋给他处理伤口的情形。她是真克他,不仅声音,人靠近了也让他浑身不得劲。
忽然有人一屁股坐他身边,没头没尾地问:“你哪儿受伤了?”
萧樾背过手,疑惑地看他。
“12班的小姐姐让我拿这些给你。”男生将几片酒精棉和创可贴交给萧樾,不知想到什么,兀自荡漾起来,“你认识她吗?长得好可爱,声音嗲的我骨头都酥……”
“认识。”
萧樾直接打断他,道了声不那么客气的谢,修长手指径自撕开一张创口贴,干脆利落地贴上掌心。
男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介绍小姐姐姓字名谁。
后面也没再问,毕竟人家眼巴巴送药给萧樾,多半对萧樾有好感,他问得多了显得自讨没趣。
男生和萧樾不太熟,并不知道这是萧樾第一次接受异性送的东西。他只知道萧樾这人脸臭话少不太好相处,在他身边没坐多久,男生便告辞离开了。
时近正午,烈日兜头晒下,到处明光烁亮,叫人懒得睁开眼。
阮芋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高一女子百米短跑预赛即将开赛,阮芋提前十分钟就来到检录处陪着许帆。
节假日男团也来了两个,一胖一瘦杵在赛道边,醒目得紧。
国庆是稀里糊涂跟着劳动来的。
他有点不理解:“干啥呢?这一组有我们班的吗?”
“没。”劳动嘿嘿笑,“我来围观许神。”
阮芋恰好经过他俩身边,停下脚步:“你认识许帆啊?”
劳动点头:“初中隔壁班同学。她在我们初中属于神话级别人物,每届运动会都大杀四方,成绩更是没的说,中考只比市状元低一分,性格也有点冷冷的,很超脱,不像凡人。”
国庆:“听你这么说,给我一种女版萧樾的感觉。”
阮芋对此很不认同。
许帆对外人冷淡,是因为她很忙,没空搭理闲事,她的内心比外表温柔多了。萧樾则是里外统一的目中无人,骨头缝里都没点人情味。他不爱搭理旁人,无关外物,纯粹性格上有大病。
阮芋:“许帆比萧樾可爱多了。”
劳动不自觉点两下头:“是的呢。”
国庆乐了:“你是的什么是的?我靠,你该不会暗恋人家吧?!”
“你他妈别瞎说。”劳动抡起胳膊卡住国庆脖颈,“人家是神,用来瞻仰,不是用来暗恋的好吗。”
他俩黏在一块难舍难分,阮芋用手遮住脸,装作不认识这俩二百五,默默拉开距离。
之后的比赛就和吴劳动说的一样,许帆是神,其他选手都是普通人,完全没有可比性,差距大到阮芋站在场边都不好意思给许帆喊加油。
酷毙了。阮芋望着许帆绝尘而去的背影心想,这不比什么萧什么草的牛逼一万倍?
许帆这组是最后一组,高一女子百米预赛就此落下帷幕,接下来进行的是高一男子两百米预赛。
预赛的间隔时间很短,后勤志愿者紧锣密鼓安排下一批选手上场。
许帆站在跑道旁边吨吨吨地喝水,不知看到什么,喝完之后竟然拉着阮芋主动走到劳动和国庆身边和他们说话。
“你们班那个……萧樾。”
许帆指了指起点处,萧大校草正拽了吧唧站在那儿,四下围了一圈只敢远观不敢近瞧的女同学,画风十分梦幻。
“萧樾怎么了?”劳动狗腿地凑上去听候询问。
许帆:“他报了几个项目?”
劳动想了想:“好像有四个。男子两百米,男子跳高,8x100接力,还有环校长跑接力。”
许帆惊了:“这么多?”
阮芋也很惊讶,萧樾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集体荣誉感这么强的人。
“还有一个!”国庆补充道,“你怎么把最牛逼的给忘了?全校男生闻风丧胆的引体向上,去了就是丢大脸,体育委员自己都不敢上,最后是兰总钦定樾哥,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报名的。”
学校规定,一个学生最多报两个田径个人项目,两个集体项目,田径比赛以外的男子引体向上和女子仰卧起坐只要想报都能报,要求是每个班至少出一人。
这么算下来,萧樾和许帆一样,一共报了五个项目,战力直接拉到最满。
国庆以为许帆是想围观校草比赛,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折得皱巴巴的运动员花名册,挨个给她报时间:“男子两百米预赛在今天上午11点,就是现在,然后就到下午,两点半有一场引体向上,三点半有一场……”
许帆根本没听见他说了啥。
她对萧樾比赛过程中有多帅完全不关心,她只在乎结果,满脑袋都在估算自己和萧樾运动会个人总分的高低。
阮芋倒是听进了国庆的话。她有点想去围观引体向上比赛,看萧樾怎么出大糗。
转念想起今天下午轮到她念广播稿,少说也要在播音台待上两个小时,整个人顿时泄了力。
那未免太无趣了……
就在这时,只听发令枪“轰”的一声震响,起点处预备的八名男生如离弦箭般飞驰出去。
被她嗤之以鼻的什么萧什么草就如同性转版的许帆,与后面七名同学拉开了神与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