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男孩女孩碎了一地的心又重新拾起来,其他班怎样不清楚,12班的情况乔羽真看在眼里,男生们那叫一个重振旗鼓,围在阮芋身边献殷勤的比以前还多一倍,仿佛她看不上萧樾那种绝世大帅哥,就是超凡脱俗、眼光独到,然后就能看上他们这群嗡嗡叫的小蜜蜂一样。
乔羽真特别惋惜,见缝插针就在阮芋耳边叨叨:
“萧樾真的不来找你了?就这么放弃了?不要啊,吃他送的早餐太有面子了,我感觉多吃几天我期中考都能超常发挥。”
要不就是:
“我今天又在球场旁边的榕树下面看到不认识的女生给萧樾递情书了,我差点扑上去大喊‘放开他,这是我们宿舍的男人!’”
阮芋:……
她也不是完全没反应,三不五时也会扁着嘴哼哼唧唧道:“那他不来搭理我,我还上赶着嘛?”
这一周过去三天,到星期四,聒噪如乔羽真也消停了,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对阮芋提萧樾,搞得阮芋耳边太清净,反而不太适应。
巨大的考试压力降临时,其余的一切似乎都平息下来,蛰伏进泥土里,等待新春萌发,或者就此死去。
12班星期四下午最后两节是实验课,全班收拾好书包背着去物理实验室,放学后直奔食堂抢饭吃,不必再回教室。
下课铃响时,乔羽真突然找不见饭卡,可能落在教室,要回去拿。
广播站从本周开始停站三周,阮芋今天不用去播音,可以和舍友们一起吃饭,于是对乔羽真说:“先刷我的吧,晚自习的时候再找,别着急。”
乔羽真摇头:“万一丢在路上怎么办?补办太麻烦了,你们还是陪我回去找一下吧。”
“也行。”许帆并不急着吃饭,“实验楼离食堂本来就远,现在过去也挤不到前面,慢点就慢点吧。”
三人就此沿原路返回教室,一边走一边搜寻地面,路上无果,回到教室,乔羽真很快从桌兜里摸出了她的宝贝饭卡。
教室安静无人,阮芋倚在讲台上,没打算坐下,却听许帆说她突然想上厕所,急哄哄地拉着乔羽真一道走了,让阮芋待在教室等她们,马上回。
直到这时,阮芋都没察觉出有什么蹊跷。
书包仍背在肩上,她随手翻开讲台上一本卷边的语文课本,灿烂的夕阳斜照进教室,课桌上浮现明暗交接的分割线,起起落落,窗棱的倒影清晰投映下来,宛如一张安静穿越着时光的熔金色照片,一切宁静如常,直到有一道高挑利落的人影打破这份沉静。
阮芋还以为许帆她们这么快回来了,扬着唇角转身迎过去:
“你们怎么……”
……
“这是什么?”
阮芋双脚仿佛钉在原地,眼神发直,木愣愣地盯着门外那人,以及他手里提的东西。
那两盒东西大得他需要侧身才能走进门框。
进来之后,萧樾非常顺脚地直接把教室门踢上。
动作并不粗鲁,但是门阖上那刻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吓得阮芋神经一抖擞。
没事关门干什么?
拎两个大黑盒子来找她又是什么意思?那盒子大得几乎能把她卷起来塞进去……
萧樾找到阮芋座位,干脆利落地拨开椅子,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金橙色的余晖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暖亮的绒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泛着光,站定回头投过来的那一眼,似乎也蕴藏着落日的绮霞万顷,一瞬便将她席卷其中,忘了身处何处。
“过来坐。”他清清淡淡地说。
阮芋扯紧书包带,茫茫然走过去,在她自己座位坐下。
坐稳的那一刻突然忍俊不禁,两个大黑盒子竖在桌上,完全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像在进行一场神秘的面试。
阮芋舔了舔发干的唇角,音色软糯:“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
萧樾坐在她对面,将其中一个盒子拿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额角沁了层薄薄的汗,呼吸却很平缓,深刻的眉宇依旧是那股冷淡清傲的调调,但是从眼睛可以看出来,里面不是惯常的空洞一片,有鲜活的光亮摇曳其中,随他拆盒子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怦然地跃动着。
阮芋隐约有点明白了。
许帆和乔羽真这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显然就是被收买了,处心积虑把她骗回这里见他。
“你回答不回答啊?”
阮芋有点心焦,眼神飘过去乱瞄,“什么东西嘛,折腾这么久都弄不出来。”
萧樾终于启口:“omakase.”
阮芋一愣:“哈?”
萧樾:“你不是想吃omakase吗?那家店太难预约,直到今天才排到。”
阮芋唇瓣张了张,蓦地说不出话来。
米其林三星店,又是主厨定制菜单,据说那些高傲的厨师连顾客的身份都要挑拣,用餐过程极讲究仪式,omakase本来也是现做现吃的规矩,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操作的,竟然能要求这类高贵倨傲的餐厅给他送跑腿。
所以他这些天不言不语的,不是想晾着她,只是因为暂时没买到她想吃的东西……
两个盒子分别装着冷食和热食,每一道菜都包裹在精致古朴的日式食盒中,进食次序固定,每一口都有讲究。
萧樾似是记住了每一道菜的出场顺序,从容地从冷食盒中取出两个黑色小盒子,先摆一个在阮芋面前,双手行动,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推容器到她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