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足回头去看,陈天雄此时已经在和刘子健握手了,刘子健见他出声也是一脸不解,还呆呆地维持着握手的姿势。赵青云颔首,仍旧拉开门出去了,听着刘子健谄媚的声音在背后渐渐地模糊:“陈先生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得让您满意。酬劳等从荷兰回来了再给。”
等晚上下班,赵青云揣着肥尸下午送来的机票进了常去的酒吧包间,叫了酒等张玉钗来。
直到半瓶酒都快被她一个人喝完了,张玉钗才姗姗来迟:“今天我们头儿突然要一个报告,害得我在办公室里赶了一会儿。来迟了,我罚一杯。”
赵青云去抓她的手不让她喝,“既然是罚你怎么又让你喝呢?难道不该是你看着我喝吗?”说话间端着酒杯把里面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又倒满一杯放在桌上,“陈天雄这回是到荷兰去处理蒋天生和陈浩南的,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只是在这样的关头他把我解雇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怕我为了报复向洪兴揭发他的计划?”
张玉钗给自己斟上一杯,皱着眉头听赵青云分析,又问她:“陈天雄具体的计划你清楚多少?”
她抬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不看张玉钗,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摇摇头:“我只知道框架。那天晚上很晚了,我们只说了个大概就睡了。他应该是想直接除掉蒋天生和陈浩南两人。我曾劝他去枪会练练枪,但他拒绝了,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具体的部署我不清楚,不过他要我到了荷兰不要乱走,等着肥尸来接。”
张玉钗听到陈天雄要直接除掉陈浩南那里,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小火苗来,又问她:“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普通的行业竞争?刘子健向东星收费多少?”
赵青云还是摇头,毕竟她也只听到刘子健说回来再收钱,具体的数额提都没提,“陈天雄叫我下周一到荷兰去。他要除掉对手,带两个律师出行是不是没那个必要?如果只是普通行业竞争换律师,又为什么要我也过去?他在内地的生意现在上了正轨,我的用处就不大了。所以我倾向于他在卸磨杀驴,毕竟这才是他的作风。”
张玉钗听到卸磨杀驴,大惊失色,好像是反应过来的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他的确是要卸磨杀驴,把你叫去荷兰就是不想留你,想要顺便把你和洪兴的人一起解决掉。
你和刘子健两人之间很有可能只能回来一个,他只要那个最有用的。你知道他太多事了,刘子健虽然能力上不如你,但胜在没参与过他的过前。
青云,不要去了。不如回英国待一段时间,起码等97以后看看局势再做打算。”
她定定地看着师姐,放下腿在地面重重地跺一下,一把搭上张玉钗的肩膀:“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我们猜错了,而我就这么走了,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下周一我会飞去荷兰,到时候见机行事。更何况我们背后还有唐丽华,如果陈天雄的确是要除掉我,我也可以借着她脱身。没关系的,师姐,这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末路。”
张玉钗还欲再讲,但她想起多年前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男友,狠心别过脸去不看面前的师妹,只是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垂下头在阴影里悄悄揩去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