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脱离了绿光,比起睡醒,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他大力又急促的汲取空气,每天起床时的习惯性头痛加上了手脚处的幻痛让他比平常更加难受,让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利用自己卧床不起的这段时间,勉强转动他混沌的脑袋开始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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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议开始前周衍本来打算结束后先去黎一那里跟他讨论一下对方的那些小问题,但是会议进行后他非常在意林百川说找不到他当时所标记的遗跡,于是就去寻找那座遗跡,结果和林百川所说的不太一样,他找到了自己的标记,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罗马竞技场遗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没什么特色的树林,那树林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给人走的通道,就只是块荒地而已。
而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他却听到那树林里有着不同于风吹的不明碎动,他往里头走了一点并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茂密的树枝和成人一般高的某种草本植物,看到了好几个人的身影。
这种地方有人聚集实在非常可疑,周衍想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无奈这里全被植物佔满,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枝叶沙沙作响,要无声无接近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只好从口袋中掏出一支望远镜,从远处偷看。
他花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一处能够让他窥视清楚的树叶缝隙,他看到里面有一群人,他们一身黑衣,手上拿着短刀和透明袋子,他们用刀子划开了某个东西,一股难以形容,看起来像是黏稠沙子的物体从被划开的地方流出来,流进他们预备好的透明袋子里。
那是什么?他们是谁?为什么他们要收集那种东西?一堆问题在周衍的脑海里打转。
接着周衍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将倍率缩小一些好让视野更宽广,想看到他们是从什么东西上头收集这些怪东西的,结果他看到了一张如石膏雕像般死白的人脸,那张脸镶在了那个如同粗壮的黑色树干交叠生长成的畸型巨大身躯上头──那不就是当初在罗马竞技场遗跡里追杀他的那个荒灵吗?
那群人居然能够制服荒灵并从它身上取走那不知道算是树汁还是算体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衍敢大胆猜测这群人肯定跟绿光最近出现的一系列异状有关,他正想着要如何窃听到里头人们的对话时,他却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吸声。
周衍回头,他看到自己身站着一个人还有某个东西朝着他的脸飞来,他反射性的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头部,挡下了本来会命中头部的攻击,然后他快速的远离较难行动的树林区域,途中他感觉自己的左脚好像踩到了泥巴之类的东西,而下一秒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左脚和双手传来了剧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蘸上了某种又黑又绿又褐的深色不明物体,而被这个不明物体覆盖的地方全都泛着复杂的疼痛,像是被强酸腐蚀、刀割、剖剐、针刺,而且并不只限于皮肤,这疼痛贯穿肌肉,深入骨骼,甚至渗进骨随,甚至比他小时候出车祸时小腿被轮胎辗断还痛。
接着周衍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正当他打算拿出武器反击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听他的使唤,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左脚也动弹不得,害他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而正当周衍面对袭击者,心中感叹着「我命休矣」的同时,却发现袭击者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自己,虽然对方的脸被面罩盖到只剩下双目露在外头,但周衍还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慌。
然后那人就快速地鑽进树林里消失了。
周衍虽然想不通袭击者的行动,但他现在也没有心力去猜测,因为他现在痛得要死,他强迫自己专心的分析观察自己身上的东西,然后他感觉到那东西是活的,会移动,而且正在干扰并抢夺自己形体的能量,这些线索在周衍心中化成了强烈的不安,他有一些令他恐惧的猜测,但是他不敢确定。
于是他决定先拖着难以行动的身体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和他绝对信任的人。
然后接下来就是那段让他永生难忘的体验,他不想再回想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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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到底怎么会有人想在绿光里干坏事啦!
周衍无力的低吼了一声以发洩自己心中的烦闷。
头痛已经稍微缓解了,他想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麻得不行而且几乎无法动弹,他努力地想要握起拳头,却只是指尖微微的颤动,连关节弯曲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