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前前懒得说她,吃完早餐:“我邻居送你去车站,我就不去了。”
方雁轻轻‘啊’一声,又多看了钱前前一会,满是不舍:“好。”
接着像是不经意问:“我看这小伙子挺喜欢你的,你对他……”
“跟你有关系?”钱前前撇嘴,“多事。”
钱前前咕噜噜喝着粥,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方雁跟前。
“这钱还你,里面的钱我没动过,你自己留着花。”
钱前前嘴里没句好话,“就你这点钱,谁稀罕似的。”
方雁垂下眼,两手揪着裤缝:“是妈对不起你。”
钱前前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她:“密码是一样的,这衣服你都穿多久了,去买几件新衣服穿,别丢我的人。”
“这钱你自己留着花,妈有钱。”方雁推拒着。
“你有个屁钱。”钱前前一个眼刀子过去,“你的钱不是都拿去资助你学生了。”
被钱前前一个眼刀子一扫,方雁就不敢有异议了,何况她对钱前前本来就亏欠,生怕惹钱前前不高兴。
钱前前回想起那一张张被太阳晒得黑红的小孩的脸。
前世骤然从繁华的大都市沦落到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钱权都没有了,容貌也凋零,形销骨立,郁郁终日。
方雁的那些学生倒是总是跑来看她,想哄她高兴,又吵又闹,生机勃勃的,纵使每次都她烦得赶出去,还是乐此不疲,在他们插科打诨下,倒是让她没工夫抑郁了,开始好好休养身体,身体好一些之后,倒是同他们一起满山跑野菜,还带她下河摸鱼,去镇上卖。
钱前前犹豫片刻,又扔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的钱是给山里那些孩子的,也给他们买点东西什么的。”
察觉到方雁惊讶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银行卡,掩饰道:“咳……这是给他们的,你可别独吞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是很善良的好吗?”钱前前在方雁的眼神里越发不适应,她把银行卡像甩什么烫手山芋一眼扔给方雁。
方雁笑了声:“好好好,我肯定不独吞。”
钱前前埋头喝粥没应答。
方雁不舍地看着钱前前,想抬手摸她脑袋又不敢,手最终还是放到了拉杆箱上:“你,你好好的,有事打电话,在外面不开心了,就来妈这。”
“嗯。”钱前前撇开眼,不自然地轻声道,“我有空就去看你。”
方雁惊喜抬眼:“真的?”
钱前前嘴硬:“假的。”
方雁走得一步三回头,徐时归主动帮方雁拉行李箱,送方雁去车站。
一路上,方雁打听着徐时归的家庭背景,感情状况,工作状况,徐时归都很好脾气地一一作答,一番盘问下来,方雁的目光已经变成丈母娘看女婿的慈爱目光了。
徐时归和方雁刚走没多久,钱前前就听到火警响了。
她和屋内保镖紧张地对视一眼。
钱前前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谁知道这是故意引我出去,还是真的失火了!”
保镖抱了最坏的打算:“还有可能是为了引你出去真的点了火。”
他打电话给外面保镖:“外面情况怎么样?”
屋外的保镖:“外面都是浓烟!还很刺鼻,初步判断确实着火了,但不确定起火的地方。”
这情况,出去或许对方在外面埋伏,就等钱前前出去,不出去或许真的会困死在这里。
——
夏春晓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好。
噩梦连连。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是我害你,不是我害你!要怪你就怪他!不要怪我!”夏春晓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枕巾都已经汗湿了,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还没有出现钱前前的新闻,她盯着保镖阿明的告假信息看了一会。
又会想起梦里钱前前的惨状。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不需要害人,不需要去害人,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居然要去害人。
如果,如果钱前前真的因为她出了什么事情,这辈子她都逃脱不了这个阴影。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个事情。
她快速拨打了阿明的电话。
幸好,幸好接通了。
阿明关心道:“大小姐,怎么了?”
夏春晓语速极快:“我不给你批假了,你马上给我回来!马上!”
阿明停顿片刻:“大小姐,今天这假我是一定要请的,如果大小姐你实在着急,我会尽快忙完就回去。”
“你能忙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夏春晓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不管你想做什么,马上停止,不许做,听明白了吗?”
“我把事情做完就回去。”对夏春晓言听计从的阿明第一次这样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