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没想通。
因为时间不早了,沈夏把该说的都说了,很快就挂了电话。
“谁打来的?”方如凤洗好碗擦了擦手,出来问。
“我妹妹。”沈山道,“她回京市了,以为妈在医院,还去医院了。”
张兰珍一下子惊得起了身,这额头上的湿毛巾都掉到地上了,“她去哪家医院了?”
“就是妈你看病的那家。”沈山道。
张兰珍忽然觉得头是真晕了,怎么会这么晕?
是不是刚才起得太猛了。
方如凤听沈山说沈夏回京市了,满脸喜意,“你跟你妹妹说了吗,让她出面说动梁松,帮帮我爸。”
张兰珍听到这话,头也不疼了,“沈山妹妹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要能啊。
沈山家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
“沈夏那婆家挺厉害的。”方如凤说,“只要……”她的话在沈山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咽下去了。
沈山道,“爸没事,只要把之前‘借用’的钱还上,再写个党内自我检讨,还是能出来的。”
方如凤望着沈山:“你去打听了?”心里欢喜得不行。
张兰珍闻言心里却是一沉,这‘借用’是怎么个借用法,要是这些年得来的钱全算‘借’的话,那怎么还得起?
这家里的大事小事,买这买那,人情往来,过年节礼,该用的都用了。
怎么还?
除非把家里的东西全卖了,把存款全部填补进去。
这,
这要是一下子全没了,她们住哪,以后怎么活?
难道像那些个没本事的人一样,只能租房度日?张兰珍舒服了一辈子,在亲朋好友面前得意了一辈子,一想到老了没钱,慢慢变成众亲朋好友眼里的笑话,就不是滋味。
心里特别难受。
“沈山,我就知道咱爸的事你不会不管的!”方如凤眉眼都舒展开了,之前的愁闷一下子飞走了。
“你爸那边的存款还有多少,算一算,到时候补上去。”沈山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张兰珍的。
上回岳父补的款,是远远不够的。
张兰珍想到钱要没了,心如刀割。
京市。
沈夏挂了电话,洗漱过后很快就休息了,这几天的奔波虽然有点累,可她心里有一事,闭上眼睛半天没睡着。
之后梁松来了,她枕着他的胳膊,才慢慢睡着。
他知道她累,没打扰她,只是紧紧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
梁松起来的时候,沈夏就醒了,他要上班出门时,又问她一遍,“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我自己去。”沈夏赖着床不肯动,“我想再睡会,晚点去。”后来又怕早上去这拍片结果没也来,就跟梁松说,“我下午过去,你去上你的班。”
梁松听她这样说,就去上班了,心里却下了决定,下午请半天假,陪她去医院。
上午。
沈夏真没去医院,她去了各个商场,找商场的经理结这吹风机的账,准备看看能凑出多少钱来。罐头厂买下来要五万块,她跟孙富贵一人可以出一半。
再加上她手上的存款。
钱够了。
现在就是等月底,商场眼她结账,还有好几天。
要等。
这人一忙起来就不会多想了,等沈夏忙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本来想随便吃几口东西的,可脑子里想起医生说的怀孕的事,最终还是去了食堂,正正经经的吃了顿饭。
下午去医院。
二点半到的,到了医院,先去拿片子,等片子拿了,再上昨天给她看病的那个医生那里。
医生一看片子,就让她去产科。
“恭喜你。”
这女同志结了婚,这有孩子就是喜事。
沈夏做了一晚上的准备,心里猜到了这个结果了,此刻也并不觉得特别意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