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面色复杂了会,也不知该评价什么。
这时,婢女宝音进院子,见两人都在,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起了?正好,老爷和夫人在正屋等着了,你们过去吧。”
每月休沐日,褚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饭,连早饭也是一起的。
阿圆心里忐忑,亦步亦趋地跟在褚琬身后,问:“姐姐不会跟爹娘说吧?”
“你说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圆说:“若是爹娘知道我就完了。”
褚琬斜她一眼:“我不会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昨日贺璋已经叮嘱过她,此事关系重大,还不宜对外透露。她如今在朝中任职,自然也清楚,萧韫的一举一动都牵扯朝堂变动。
阿圆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饭厅里,褚大人跟褚夫人已经坐那等着了,见两个女儿过来,褚大人乐呵呵地招手。
“阿圆,过来坐下,今日有你喜欢吃的鲜虾包。”
阿圆乖乖巧巧坐过去:“谢谢爹爹。”
褚琬问:“怎么没我喜欢吃的蟹黄酥?”
闻言,褚夫人剜她:“蟹黄酥吃了这么些年你不腻?喊你去相亲你也不去,莫不是想赖在家一辈子?”
提起这个,褚琬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果然,她娘开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起来,从今年谁家闺女嫁了哪家,谁又相看了哪家等等说了一大串,连隔壁的旺财都没放过。
“你看你,”褚夫人嫌弃道:“连狗都相亲了,就你还单着。”
“.......”褚琬语塞良久,道:“娘您能不能说点别的?”
“说点别的也行啊....”想起今日听的传闻,褚夫人顿时来了兴致,她道:“我今早去市场的时候听了件事。”
一桌人纷纷抬眼,褚琬问:“什么事?”
“昨日七夕,景王居然带着个姑娘一起逛街,你们说稀不稀奇?”
阿圆:“......”
褚琬:“......”
阿圆慢吞吞放下勺子,道:“这事怎么传这么快?我都才起床呢。”
褚夫人嗲怪地看了眼小女儿,笑道:“你也知你才起床?旁人家的小姐姑娘们都早早起来看书做针线了。”
倒是褚琬问:“事情都是怎么传的?”
“说是景王带着个女子去德庆楼,还作诗领了盏花灯送给那女子。”褚夫人道:“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想来是真的了。”
“你说景王这么些年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头,这甫一出府就动静这么大。”
褚大人不以为意:“景王是何等身份,带个女子逛街罢了,作何大惊小怪的?”
“你还是做官的人,这点都想不通?”褚夫人道:“听说景王不久就要入主东宫,多少人都盯着东宫妃嫔的位置。如今景王突然带着个姑娘出现,这能不让人多想?”
“若是寻常的红颜知己断不会这么招摇,想来这姑娘身份不简单,有人猜兴许是哪家公府侯爵的姑娘,说不准以后会是太子妃。你说轰不轰动,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事。”
景王是大塑第一美男子,又是大龄未婚之人,且身份还是未来东宫太子。一朝跟个姑娘在街头亲亲密密地出现,怪不得连寻常老百姓也忍不住八卦。
褚琬暗暗瞧了眼自家妹妹。此刻,阿圆红着脸低头喝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过甭管是哪家的姑娘,反正也轮不到我们褚家。”褚夫人说:“咱么听个趣就是。”
过了会,许是觉得桌上有点安静,尤其是两个女儿皆埋头吃饭没吭声。
她看向小女儿,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昨日你师父喊你去讲学问,你听得可还明白?”
阿圆担惊受怕,囫囵点头:“明白了。”
“你可要好好学,沈公子是个有本事的。”褚夫人说:“以前要是没他教导,恐怕你也考不上慧香书院。你看如今,好些人都想跟咱们家说亲,可不就是因为你读书争气?你们往后嫁得好,我一辈子也过得舒心些。”
“说来说去,还是得感谢你那个师父,他实在是个好人。”褚夫人转头对自家丈夫道:“你是不知,昨日他特地抽空来教导阿圆,也不知那会儿他吃没吃晚饭,我竟是忘了问一句。”
闻言,褚大人停下筷子,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沈公子是个端方君子,人也肯上进,后来不是还在大理寺谋了职?”
萧韫在大理寺谋了个小官的事,此前阿圆跟父母说过。
这会儿,褚大人问大女儿褚琬:“沈公子以前跟你是同僚,你们可见过?”
褚琬心想,见过是见过,不过彼时是景王去大理寺查案,可不是什么沈公子在任职。
褚琬往旁边幽幽一瞥,见阿圆头埋得更低了。
她道:“虽是同僚,但大理寺的人多如牛毛,况且我没在大理寺待多久就调去了户部,从未见过那位沈公子。”
“哦。”褚大人还略微遗憾,说:“若你见着了,也定会觉得这位沈公子风姿绝佳。”
褚琬听了连连冷嗤,不敢苟同。
什么狗屁端方君子,妹妹还这么小,他都下得去手。他要不是景王,褚琬简直想找几个人套麻袋打他个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