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甜了(134-135)
许府时常入夜有人进出,不免也是引起了大公子的怀疑。只是对方总蒙面又谨慎,一时叫人没查到身份。大公子的探子禀报此事时,叫大公子疑,“她一个女子,如今可还有人来与她夜会是为何事?”“属下暂未调查清楚。那人虽一身锦衣,却也生得高大威猛的……”探子犹豫了下回:“有次属下一路追随,发现他跑进了尚府。”若说配得上高大威猛的,这府里,倒还是有好几个。又是在尚府里……大公子眼眸一闪,便是吩咐道:“此事你与顾护卫说说,叫他配合你查一下府里那些符合特征的人。”“是。”“切莫打草惊蛇。”**许徐第二次入尚府,那是由贵客身份而来,她虽被尚府礼待,可每当询问起自己身世时,他们便三缄其口,说是为她好,盼莫追究。也说着她还有一位兄长,只是如今一直还未寻到踪迹,叫她好生等着,未来那日由她兄长告诉她真相。许徐面上再三追究无果,心里却也是有些感触,只因尚家人对许徐的保护是出于由衷的疼惜。倘若她真是许徐,得知自己父母兄弟全亡,而自己身为一个贵女却沦落风尘,怕是受不得打击无颜苟活于世上。所以尚府人绝口不提,又礼待她。许徐默默说了句,“积善之人必有余庆……”尚府在京里的名声一直极好,从不仗势欺人,她近些日子也是亲眼目睹了。三公子悄然走过来,看似随意遇上她:“近来往便不再去你府上了,我那大哥开始怀疑起派人在调查。到时候我若有事,会叫我那两个侍妾来传话儿。”他言词间左右张望,看着是面色淡漠的。许徐扭身仰头,美目一闪:“三公子可是怕了?就算被发现了,你自可以和他们解释是与我有情,我相信他们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三公子面色厌恶,“你少从儿女情事上来作怪,我那些家人巴不得再多弥补你。”许徐打趣:“三公子如此嫌弃我做什么呢?我虽沦落风尘,可按出生也是门当户对的。”她说着,便是故意伸手贴上他的胸膛,亲热挨过去时,倒叫三公子面上有惊色。恰逢有下人提着食篮经过,瞧到了,也是把三公子心底的怒火给强行压了下去。又刚要呵斥下人不得声张时,却是看到身后几位女眷过来,其中正好有王氏!此时三公子动作大些,一举手拍开了许徐的芊芊玉手,可多少这暧昧举动已经是叫几个女眷看了去。王氏笑脸一僵,三公子的尴尬仿佛就是做贼心虚,叫她看得好生刺眼!许徐那是自幼在风尘里滚着的,哪里会没觉察出尚九惠与那王雪芙的猫腻,一下便记在了心里,暗想着这无风不起浪,叔嫂通jian一事应是真的了。三公子看着人多,不敢立即过去与王氏解释,王氏便将此误会在了心里,面上笑吟吟着继续迎客,好似没将他二人的举动放在心上。许徐虽受尚府人礼待,可旁人却不会如此,待一行人离开了那处,便也是说了闲话:“到底是风尘女子,纵然从了良身上那股风sao的味儿还是褪不去!”王氏心不在焉的神色也是叫其它女眷心思各异地相互使眼色。这尚府里有些事情它总会暴露出蛛丝马迹,只是聪明的从来不当面给揭露。王氏与小叔luanlun一事,她自觉自己藏得好,可老三从不想藏着,所以一些至亲心里明镜时也传给了小辈。最终还是王氏不再多想,公公是不止一次叫惠哥儿多去照拂许徐,若是可以,娶了她也无妨。她曾不止一次暗自生气,但老三都向她保证那断然不可能才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可今日无意亲眼瞧了,看到许徐那是有情在身的,老三真能一直不心动的?!这又成了王氏的心病,为此年后一段时日总是郁郁寡欢的。三公子心知王氏敏感而多虑,在人走后就有些绷不住脸色瞪着她:“谁给你的胆子往我身上扑来了?!”许徐心里一颤,可想着她背后是整个尚府,她也强自镇定道:“哟,三公子可真开不得玩笑呢!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三公子被堵了余下的脾气。又见有下人,知晓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便是憋了气甩袖离开了。许徐也是生气,又美目暗自瞟到了有下人偷偷张望过来,只得强忍了心里的憋屈,暗暗咬碎了银牙道:“尚九惠,你这个小人想不到还是有真心之人,哼!我瞧那个王氏总得给你脸子一段时日!”许徐是很厌恶三公子的。自这人某一天来临洲花楼里寻她时,开门见山的威逼利诱便叫她心生不喜,却又想逃离这样的生活,只得一忍再忍。可是尚九惠从来不是尚九益那样尊重女人的狂妄自大之辈,对她这种风尘女子那是毫不掩饰地鄙夷不屑。许徐也是个心气高的,也经常忍不了又强忍,心里自也是想着方法叫他吃些苦头的!**喜庆的年后,大公子先是陪王氏回了娘家走亲,又隔日回来陪马伶伶走亲,可算是忙碌。只是他与王氏是相敬如宾,与马氏那自然是心甘情愿。车里二人便腻歪着,大公子眉眼早没了昔年的紧绷清冷,随着朝中局势明朗,太子殿下登基稳定后,他也是彻底舒朗了不少,颇有些沉浸于美人子嗣在怀的悠然来。对此变化,马伶伶乐见其成。大公子已经是年过三十的人了,这年纪本就该放松享受余生了。马伶伶躺在他怀里时便问:“你可与芙姐儿如此亲昵在车里的?”大公子笑她:“你吃这醋有意思?”马伶伶也是坦诚:“我有些闲着无聊。”大公子道:“没几个月便有你忙的了。”这夫妇二人也算是生活安稳了,时常畅聊余生种种。“我生了这胎,赶在三十岁那年再生一胎,然后我就不生了。”“你不用这般着急的,这胎生了,再过几年再生也无妨。”“不行。一来爹娘不乐意,二来我年纪大了再怀也吃力。”大公子免不得一阵短暂沉默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都依你,却也是叫你受累了。”“女儿心疼我,在我肚里就不怎么闹腾。如今六个月了,也还是安安静静的,不似从前怀的两个小子那般爱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