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逢玉:「瑞嘉鉴定所,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宁岫:「可以。」
徐逢玉:「那我去接你们,你现在住在哪里?」
宁岫:「不用,明天十点我们大堂见。」
徐逢玉:「还是我去接你和宝宝吧,这样不耽误时间。」
宁岫看着仅有一页的聊天页面,终于知道刚才的生疏感源自何处。
以前的徐逢玉从来都不会事先询问她是否有空,都是直接扔给她一个时间地点,然后就结束对话,而现在居然会问她“可以吗?”
不过没坚持多久,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傲慢就又出现了,直接替她做决定,完全忽略她的拒绝。
宁岫没有再回,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足够清楚,不需要重复。
她转而点开段如珩的微信头像,将时间地点发给了他。
「明早十点,瑞嘉鉴定所。」
段如珩很快回了过来。
「好,我会安排妥当的,你放心。」
宁岫自然相信他的能力和谨慎,忽地想起什么,又打了一段话。
「如珩哥,这两天我去公司上班才知道朱槿已经不在承鸿了,是因为我吗?」
段如珩这次发了个长语音。
「不是,当初你去新加坡后,我和妈都有想过辞退她为你出气,但她在工作上确实没犯什么大错,我们也知道你不希望我们这样做,所以依旧留她在承鸿。两年多前,她自己离职的,听说是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工作室。」
听到他这么说,宁岫才放宽了心。
承鸿是国内乃至世界顶尖的设计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不错,但同样的,这里汇聚了特别多优秀的设计师,新人想脱颖而出确实不容易,还不如自立门户,另谋出路。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你也别熬夜了,每天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宝宝,早点睡吧。」
第二天,宁岫带着段宝宝来到鉴定中心。
段宝宝搂着她的脖子,一眼就看到徐逢玉,小短手往前一指:“妈妈,徐逢玉在那里。”
宁岫顺着看过去,男人就在大堂休息区那里,旁边就是沙发和椅子,但他没坐下,单手插兜站在那,挺括的侧影透着一股慵懒的痞劲。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往左侧看了一眼。
俩人四目相对。
宁岫很淡地收回视线,然后抱着段宝宝走过去。
徐逢玉也向她走来,朝她身上的段宝宝伸出手:“我来吧。”
宁岫侧了下身子躲过,脸上的表情十分疏离:“不用,你带路吧。”
徐逢玉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但他的神色没有半分尴尬,反而自然地将手往上移,动作随性又轻柔地摸了摸段宝宝的脑袋。
“走吧。”
俩人一路沉默无言。
来到采样室,panpan徐逢玉利落干脆地伸出手臂。
段宝宝刚坐下就看到医生给他采血,吓得重新抱住宁岫:“妈妈,怕怕。”
宁岫眉头蹙起,语气无奈又肯定:“你预约的是血液检测。”
徐逢玉看着埋在她怀里的段宝宝,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次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全,直接选择最常规的血液检测,没有考虑到段宝宝还是一个小孩,会怕疼。
他还没有适应父亲这个的身份,没有做到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徐逢玉的视线在宁岫身上顿了顿,声音嘶哑:“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换成头发吧。”
医生很快接话:“可以,需要双方各自提供至少四根带毛囊的头发。”
段宝宝这次倒是不怕了,但依旧不愿意,从宁岫怀里抬起头来瞪着徐逢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徐逢玉你这个大坏蛋!哼!”
徐逢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一向做事游刃有余的他今天已经在段宝宝这里受挫两次,周围还有外人看着,难免让他感到没了颜面。
段宝宝两只小手护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哽咽地和宁岫告状:“妈妈,他要拔我的头发,拔了就不漂亮了,还会秃秃。”
“不怕不怕,我们不拔头发。”宁岫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背,然后看向医生,嗓音柔和却坚定,“换成口腔拭子。”
虽然拔头发的疼痛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不算什么,没有采血那么可怕,但对于段宝宝这样出门都要自己挑一个发型的爱美的小女孩来说,拔她的头发无疑是一件大事。
医生答应下来,眼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家三口,没想到做个亲子鉴定采样还那么麻烦,一换再换。
这个爸爸真是太不上心了,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采完样本后,俩人一起离开采样室,宁岫不动声色地和徐逢玉拉开距离,段宝宝则是愤愤地撅起小嘴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