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岫神色冷淡,一字一句地说:“现在,请你,出去。”
徐逢玉心口涌上一阵又一阵的疲惫和无力,过了半晌,才终于松开她的手离开。
宁岫回到卧室,一夜未眠。
天又亮起。
段宝宝起了个大早,说是和宁母说好了早上一起去公园散步,然后顺路到早餐店买豆浆油条回来吃。
她最喜欢吃新鲜出炉的麻球,到公园散步才是顺带的。
宁岫也跟着她在周日早起,然后帮她梳洗打扮,换上漂亮的运动装,再扎两个小辫子。
“好了,和奶奶去吧。”宁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段宝宝立刻牵上宁母的手,甜甜地说:“奶奶我们出门吧。”
宁母慈爱地笑了笑,然后牵着她走到玄关换鞋。
门一开,墙上倚着一道黑影,俩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段宝宝率先反应过来,冲着屋里喊:“妈妈,徐逢玉在这里!”
徐逢玉缓慢地掀起眼皮,眼底一片乌青和疲惫,看起来神色不太清醒。
宁母一看他的状态,心里立刻有了猜想:“逢玉,你昨晚一直呆在这吗?”
徐逢玉刚要回答,却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胸腔剧烈地震动起来。
宁母连忙担忧地扶住他,摸到他的手背一片滚烫:“哎呦你发烧了。”
见宁岫过来,段宝宝马上告诉她:“妈妈,徐逢玉他好像发烧了。”
宁岫担心宁母一个老人撑不住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人的重量,生怕她摔着,于是只能从宁母手中接过徐逢玉。
徐逢玉一见是她,上半身直接往她身上靠,脸埋进她的颈窝,贪恋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艰涩地开口:“不要去找他。”
宁岫蹙紧眉头,伸手推他:“从我身上起来。”
她的手上使了狠劲,徐逢玉又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宁母见状提心吊胆道:“要不然扶他进屋休息吧,我看他都烧得站不稳了。”
段宝宝也开口:“妈妈,让他到我的房间休息吧。”
宁岫刚要否决,徐逢玉的身子就直直地往她的方向一倒,她抬手推了两下都没反应,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和宁母一起把徐逢玉扶进儿童房。
要不是宁母和宝宝在场,她真想直接把人扔在门外冻死算了。
将人抬到床上后,她立刻从他身上翻出了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然后给林秘打了个电话。
林秘一大早接到徐逢玉的来电吓得一慌,听到那边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更是一惊。
“徐逢玉现在昏倒在我家,麻烦你过来把他接走。”
直到电话被挂断,他才反应过来这把声音是谁的。
徐总居然现在在宁岫小姐家,还是昏迷的状态?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联系了个家庭医生一起过去。
徐逢玉醒过来,一睁眼视线里一片嫩黄色,陌生的卧室环境让他心里猛地一颤,侧过脸看到段宝宝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醒啦!”段宝宝趴在床上翘着腿看故事书,看到他睁开眼睛立刻激动地坐了起来,朝门外大喊:“妈妈妈妈,徐逢玉他醒啦!”
徐逢玉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站在门口听着宁母和宁岫说话,然后他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我怎么在这?”他一说话,喉咙像被火烤过一样,生涩得发痛。
段宝宝眼睛亮亮的解释:“你早上晕倒了,所以我就让妈妈把你扶到我的房间休息。”
徐逢玉一听便明了,难怪这屋子装修得如此童趣可爱,被单上还有荷包蛋图案,宁岫肯定也是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太过冷漠绝情,所以才愿意扶他进来。
他语气虚弱地说:“谢谢宝宝。”
宁岫很快就走了进来,站在床尾,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淡,没有任何一丝担忧或关心:“既然你醒了,那就回去吧。”
徐逢玉一听到她迫不及待赶人的话,本就不顺畅的呼吸瞬间又困难了几分,十分隐忍地低咳了两声。
宁岫看到后也眼底也没有涌出半分不忍,反而转过头催促道:“你进来吧,把他带走。”
林秘在她的目光走了进去,然后迎上另一道更为凌厉危险的视线,尴尬地说:“徐总,那我扶您回去休息。”
徐逢玉没有血色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林秘被盯得一哆嗦,他也不想的好吧。
要不是刚才他聪明提前和医生打了招呼,恐怕徐逢玉都没办法在这休息到自然醒。
徐逢玉拂开他的手,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然后和宁岫擦肩而过,走到卧室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