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了一口气,沉着冷静地说:“我明白了阿姨,我会和文彦说清楚的。”
时母听到她的保证才放心:“好,阿姨谢谢你的理解。”
宁岫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公司,一路上一直在想怎么和时文彦妥帖地结束。
晚上,宁岫给时文彦打了个电话。
分手这种事当面讲比较正式,但由于原因过于难堪,她还是觉得在电话里沟通比较合适。
“喂宁岫,你找我啊。”时文彦清润的嗓音在那头响起。
宁岫顿了下,然后沉下呼吸说:“嗯,我有件事跟你说,今天你妈过来找我了。”
时文彦原本还带着欣喜的语气瞬间紧张起来:“她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她的,我现在过去找你,一切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
宁岫声线平缓:“你先别急,我很能理解你爸妈的想法,想要子孙绕膝这是人之常情。我为了我的女儿能够得到最大的幸福而要求另一半将来不要孩子,他们也是如此,都是为了孩子的幸福着想。”
时文彦上次回家和时父时母说了之后,就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想法,不告诉宁岫是为了不让她操心,只想着默默改变自己父母的想法,解决掉这个问题。
另一个也是因为她猜到一旦宁岫得知她父母的真实态度,大概率会和他提出分手。他们的感情基础本就薄弱,面对家长层面的反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我会解决好的,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他很快地说,但声音有些不稳。
宁岫已经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保证而改变。
她知道即便时文彦能够说服他的父母,那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也容易生出变故。
假如他们结婚几年后,时父时母甚至是时文彦自己突然改变主意,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不可能妥协,但离婚所带来的家庭变故对于宝宝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与她的初衷相违背。
她是因为想给宝宝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所以才计划结婚的。
在经过和时母的那一番谈话后,她忽然很悲哀地意识到,找到一个愿意且能够保证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全心全意对宝宝好的男人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她继续说:“你不要因为我和叔叔阿姨他们闹矛盾,他们的想法我理解也尊重,我也不愿意强行去迫使他们接受,很抱歉最近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不是的,你相信我我可以解决……”时文彦疯狂地重复这几句话,但他也清楚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他不愿意分手,却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半晌后,时文彦认命般地说:“好吧,可能我们还是有缘无分。我想明天和你还有宝宝最后再一起出来玩一次,可以吗?”
宁岫声音平和,却也同样带着一丝无力:“好,那我们明天见。”
第二天晚上。
一起玩了一天后,时文彦送宁岫和段宝宝回锦州府。
徐逢玉就坐在黑色大g里,静默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时文彦开车离开,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一双凌厉的眼睛阴沉得快要滴出水。
不知在车里待了多久,他才终于打开车门。
下车、上楼。
上的c栋21层。
宁岫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站在卧室阳台吹风,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所有人回家都是紧闭门窗,很少有人还像她一样出来。
因此外面一片静谧,只听得见风声。
倏地,她瞥见对面的阳台上晃过一个高大的黑影,意识到那是谁后,她立刻转身离开,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她拧了下眉接起来,接通了但没说话。
徐逢玉低沉又略带哀求的声音传来:“你先别走,我们这样说说话好吗?”
宁岫依旧没有开口,唇线紧闭,但也没挂断。
徐逢玉盯着对面那抹杏色的身影,目光愈发缠绵留恋,哑声道:“我刚才看到他送你们回来了。”
宁岫眼神微动。
徐逢玉睫毛垂下,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整个人透着一股孤寂的冷感。
他的声音有些低:“你能别和他在一起吗?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宁岫重重地咬了下唇,终于开口:“他愿意把宝宝当做他唯一的孩子,你愿意吗?”
徐逢玉顿了一下,随即郑重地一字一句道:“我愿意。”
宁岫接着问:“那你爸呢?你应该最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吧,他能接受你没有自己的孩子,甚至没有儿子?”
徐逢玉蹙起眉头,狭长的眼睛压着翻涌的情绪:“你顾虑的是这个?你放心吧,他已经插手不了我的事了。”
宁岫语气无比平静:“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