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手脚并用要从他身上滑下去。
途中,指尖不小心触上了他腰间的革带。
再往下,却是一片紧绷的火热。
似乎比他的胸膛还要有力。
青梨好奇,还没来得及多瞧上一眼,手被俞安行一把提起。
她恰好对上了他的眼睛,只觉他眼底眸光似比方才要更深更沉了一些。
还没等思考出个所以然,青梨已经从床上滑落至了脚榻上。
匆匆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再将架子上挂着的外衫取下,青梨给俞安行递了过去。
俞安行才堪堪将衣服穿好,屏风后,莺歌搀着老太太走了进来。
一眼瞧见站在一旁的俞安行,老太太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你怎么就直接从床上下来了,还不快些回床上躺着,仔细吹了风再留下病根来。”
俞安行含笑摇头。
“眼下我身子已好了许多,祖母今日特意过来,我怎么能不下来迎接。”
他在漫不经心应付着老太太,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目光又落到站在角落里的青梨身上。
落日西斜,有几缕细细的金线从半开的窗牖处折了进来,点点光斑在她眉眼间灵动跳跃。
光线笼罩在周身,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朦胧的轮廓。
透出来一种很特别的美。
教人移不开眼。
屋内没有人注意到俞安行飘离的心思。
老太太听着俞安行说的那一句话,只一个劲地撇着嘴摇头。
“你这孩子……祖母哪里是那般死守着规矩的人,什么都比不得你的身体重要。你就是祖母的心头肉,只要你能一直都好好的,祖母就放心了。”
她说着,上前要牵过俞安行的手。
不过刹那,又被俞安行不动声色地拂开。
短暂的接触,老太太仍旧感受到了俞安行手上的冰凉。
眉间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又被她唇边挂起的和蔼慈祥的笑意给全部遮掩了过去。
一句接着一句,她对着俞安行嘘寒问暖起来。
“眼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看着呐,你倒好似比刚回府时要清减了些,我让莺歌吩咐下去,叫厨房这些日子好好做些你喜欢的菜式,好让你多吃一些补回来。”
“这么些日子,祖母心里一直惦念着你,也是我这一把老骨头拖了后腿,天才刚冷起来,我便受了寒,不能日日守着你,你父亲任上也忙着……”
话还未说完,老太太又捏着帕子咳嗽了起来。
一声又一声,声线里带着上了年岁的浑浊。
一旁的莺歌忙上前,抬手替她顺背。
扈氏见了,也笑着上前松松挽过老太太的手臂。
“母亲眼下怎么还开始自责起来了?还是多亏了您派人几次三番请得了个秦神医进府,安哥儿病症才好了起来。怎么算,您都是那个大功臣才是……”
死死咬着后槽牙,扈氏才能平静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谁知道,那个姓秦的倒也还真是个有点本事,竟真能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老太太轻拍了拍扈氏的手,嘴里低低地笑骂了一句。
本安静的房间变得分外嘈杂起来。
似乎是很其乐融融的场面。
青梨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除去俞安行回府的那一日,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般模样的老太太。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依旧觉得很新奇。
再一想,青梨觉得老太太今日过来的时机也很赶巧。
之前老太太接连守了俞安行几夜,便染上了风寒再不能过来。
如今秦安到了府上替俞安行看诊多日,俞安行身子好转的消息才刚传出来,老太太倒是立时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老太太终于止住了咳嗽。
脸上笑意收敛了些,她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青梨。
青梨寻了这个间隙对老太太和扈氏行礼。
“见过祖母、母亲。”
老太太的目光里含上了几丝打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