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彻底凝滞下来。
一片沉默的死寂。
有窸窣的动静响起。
关着的柜门被人打开,光线映照在青梨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俞安行抱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微肿的唇上摩挲而过,替她擦拭干净了残在嘴角上的那点口脂。
药性被解,身上的热意虽已渐渐开始消退,但青梨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俞安行含笑的目光望向她。
指节曲起,轻勾了勾她的鼻尖,附到她耳畔。
“妹妹今天很乖,作为奖励,我就勉为其难……帮妹妹把衣服换了。”
青梨看着他,脑子里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话,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嘴里不知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腰带解开,被茶水泼湿的白色中衣被换下。
耽搁的时间久了,上头的茶渍都变成了一块黏腻的洁白污渍。
良久。
俞安行推开门,抱着青梨走出了厢房。
怀里的人被他用披风给罩了起来。
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那双虚虚环上他脖颈的纤手,白嫩柔软,恍若冬日里的初雪。
低头一看,却发现青梨不知何时已经阖上眼睡着了。
均匀又细微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喷洒在他的心口处。
天光倾洒在二人周身。
俞安行垂眸,安静地看着她酣睡的乖巧侧颜,眼底划过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柔情。
回到沉香苑。
迎面遇上拿着自己的医箱要出府回医馆的秦安。
见俞安行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回了院子,秦安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你小子……”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俞安行拉进去给青梨诊脉了。
青梨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身上还裹着俞安行的披风。
幔帐被放下,秦安也瞧不清楚她的模样,只是坐在床边搭手替她诊脉。
收回手,秦安放心地点了点头。
“嗯,她身上的药性如今已全解了,没什么大碍。只是……”
抬眼看向俞安行,秦安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你替她解的?”
俞安行点头。
秦安面色微变,颇为庄重地捋起了自己的小短须。
“那你可要对她负责到底。我会给你外祖写信,若是你敢朝三暮四的……”
“砰——”
秦安用力合上自己的药箱,以示警告。
可是直到元阑带着秦安离开了沉香苑,俞安行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是一直望着躺在他的床榻上沉睡的青梨。
他从没考虑过要娶任何人。
也并不想和一个人永远地绑在一起。
但这人若是变成她,他好像……也可以勉强接受……
他想,等到一切结束,他可以……将她圈养在身边,教她眼里永远只能望着他一个人……
将手放到心口。
感受到的是全然陌生的悸动。
他既排斥,又迷茫。
却也深深沉溺其中。
俞安行看着青梨额上那朵盛开的蔷薇花,俯身,薄唇缓缓地贴了上去。
是简简单单的亲吻与触碰。
不带任何的欲念。
青梨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