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仗着酒劲,终于死皮赖脸地爬上沉延的床,他大字一张躺在软床上,一时舒服到得意忘形,沉延反问道:“我不用睡?”
然而,睡着的人已经没了声,沉延别无他法,只好自己动手,摆正他的姿势,不然他今晚根本没地方睡。
沉延抓住谢淮的手,拖着霸床鬼往里面带,对方的手很热,烫得他有些不适应。
谢淮被吵醒了,喃喃了几声,很是不满,“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在睡觉?”
沉延心说:我看见了,那又怎么样?脾气那么臭,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沉延觉得自己就像在跟一个幼稚鬼斗嘴,浪费时间,折腾了好一会,他才躺下来,旁边的谢淮还跟个怨夫一样嗫嚅着,说沉延小气。
但愿一夜好眠。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谁叫旁边睡着的人是谢淮。
沉延才闭上眼睛,谢淮就粘上来,这会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抱枕癖,非得抱着个东西才睡得着。
先前谢淮还在辗转反侧,抱了人后反而踏实了,呼吸渐匀。
沉延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了谢淮的背部,他很瘦,后颈的脊骨和肩胛骨微微凸起,伴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谢淮终于不闹了,沉延没说什么,他左手拉过空调被盖上,顺势给这位粘人精也带了点。
然而,事实证明,有谢淮在,沉延注定睡不安稳。
天方破晓,晨光熹微的时候,他突然被一声尖叫声吵醒,他微微睁眼,见谢淮神色惊慌,于是不耐烦“啧”了一声。
又怎么了?好烦。
谢淮头有点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搞得跟什么似的,惊慌失措地问:“我的衣服呢?”
“现在知道找衣服了?早干嘛去了?昨天不是脱得挺开心的?”
谢淮发愣,看着床上的沉延,那眼神,就像在质疑他的人品。
“床尾,自己找。”
语落,谢淮向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白色上衣孤零零地躺在角落,穿上衣服的他就跟穿上了护身甲一样,几秒前的惊色一扫而空,转而抱怨说:“什么鬼?一觉醒来衣服没了……”
沉延看着他穿衣服的样子,觉得他好蠢,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的意味很足。
“看什么看啊,你这个色狼!”
“你自己怎么不背对过去?还有理了?”
谢淮一羞,辩不过他,“你这叫‘受害者有罪论’!”
沉延瞥了他一眼,随即合上了眼,他每天不是工作就是训练,很累的。
他懒散道:“如果我真的是色狼,没的就不是你的上衣了。”
谢淮手一顿,目光看过来,随即听到对方继续道:“是裤子。”
谢淮对同性恋这种事持中立态度,但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是难以接受的,他强调说:“我是直的。”
沉延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满不在乎,同样也宣示自己的立场,“我喜欢女的。”
好吧,谢淮抿嘴,心里说:喜欢女的就好。
沉延懒得和他吵,他翻了个身,说:“还睡吗?不睡就起床刷牙洗脸,滚远点,别吵到我。”
谢淮闻言,眨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通后豁然开朗,好声好气地小心试探道:“那我今晚……可以回来睡觉吗?”
沉延没回答,他尴尬了,硬着头皮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说完,他笑了笑,下床赶紧跑,不给对方拒绝他的机会。
然而,他的脚才刚触到冰凉的地板,沉延的声音更冷,“喝酒了就别回来了。”
·
和忙碌的沉延和刘临不同,谢淮简直就是个大闲人,和他同期毕业的同学大多已经找到了工作,有人进了房地产公司上班,有人去当程序员,而他,现在他还窝在这里,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出息。
而那些去工作的人,天天在社交软件上吐槽自己是个渣渣社畜。
谢淮去了基地的咖啡厅,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解决一下工作的事,心想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才刚联网,他就看到屏幕左下方弹出一条新闻推送,他点进去看,内容大概是说今天早上十点,在西路体育广场发现二阶进化体,幸亏猎杀组成员及时赶到,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现在病发者已经被击毙,但由于广场建筑遭到毁损,所以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五号之前,广场不对外开放,还请大家理解见谅。
谢淮已经读完文字了,文章最后是记者拍摄的现场照片,他眼尖地看到,沉延站在一亮黑色轿车旁边,身材挺拔修长,他拿着步枪,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他刚好朝摄像头这边看过来,眼神一如既往地毫无温度。
谢淮点开图片,在他这个角度看来,搞得像沉延在看他一样,一时让他心里发虚。
“什么玩意?”他低声吐槽,“脸这么臭。”
他缓了一会,看着屏幕发呆片刻,突然觉得……其实拍得挺好看的,他单击鼠标右键,按下保存,随后关闭网页。
眼睛盯了一早上屏幕,谢淮的眼睛有些发酸,刘临外出执行任务,他中午只好自己一个人吃饭。
不过,他才刚坐下,就遇到了蕾娜,后者同他挥手,随后走过来,谢淮笑笑,他看见蕾娜旁边还有一位女士,和蕾娜不同,对方头发盘起,穿着黑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整个人举止优雅。
总而言之,这位女士很好看,有种名媛范。
蕾娜坐下后,对谢淮说:“介绍一下,这位是猎杀组的作战指挥官之一,她叫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