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刚出门便看见崔清站在门口。
何景安对着崔清拱手行礼,“某见过子安兄。”旁边的元妤也学着作揖。
崔清倒是眼神好,瞧着元妤的第一眼,就认出来她的真身,含笑道,“弟妹这身装扮好,我若不是见过弟妹的女装,倒也认不出来。”
元妤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小子大名何景瑜。”
三人一行往清风书院走去,边走着,崔清一边讲着书院概况,“景安兄应是与我一同,景瑜弟要经过夫子考较方可确定。”
“夫子姓陈,是大乾康平元年的举人,屡次落第,后来索性当了教书先生,先生为人和善,学识丰厚。”
说着,就到了书院门口。
书院门口一副对联,左联是“两袖清风存正气”,右联“一间陋室透书香”,上批“清风书院”。
大门是涂了红漆的木门,两扇开的。
门口没有童子,推门即进。
推门就看见一座影壁,绕过去,是一片竹林,是最普通的毛竹,竹叶青翠欲滴,四季常青,秀丽挺拔,经霜不凋。竹林里面是三间屋子,刚一靠近,就听到少年们的打闹声。
崔清带着两人去找陈举人,他在最西边的屋子里。
敲门,里面传来年老的男声,“进来。”
进门,是一座博古架,上面零零碎碎摆了几只瓷瓶,两三只鸡血石、寿山石的刻品,还有一盘建兰。
老夫子坐在案后,花白的胡子长长的,眉毛也是长长垂下。
面色蔼蔼,正捉笔写着字。
见着一行三人进来,“子安,这两位?”最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向崔清。
“夫子,这两位是子安近日认识的好友,这位年长的是何景安,年幼的是何景瑜。”
“唔,景安呀。”
陈夫子摸摸长长的胡子,想起来此人了。
“解一解下题,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
何景安稍加思索,谨慎答道,“回夫子,原文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此言意在做一个士,首先得有器识,然后再谈文艺。题说得「文」字,是要求用「文韵」来写试帖诗,格式就是「五言八韵」加「仄起格」。”
“唔,解的不错,可有法?”
“小子资质浅薄,于试帖诗不精通。”何景安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是为正规揖礼。
陈夫子瞧上去六旬左右,跟前世的爷爷差不多年纪,面目上许多皱纹,笑起来,那些皱纹像鱼一样游动起来。
陈夫子瞧着元妤,蔼声着,“景瑜,可有学《五字言》?”
“小子学了一点,到君子坦荡荡。”元妤上前一步,也学着何景安行了揖礼。
“不错不错,这礼仪学的像模像样,日后学《礼》的时候也会容易些,等会儿跟着崔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