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悲喜剧的观众已经不多了。
赫瑞蒙正在炙手可热的时候,愿意去当特别出演,实在令施吃惊。
她把伦卡杂志的封面铺在连伮面前:“连伮老师,您看,悲喜剧的宣传海报。”
比起看海报,连伮更愿意看她。
施是一个丰富的人,和连伮平常看惯的操劳命相比,她活得浪漫过度,似乎生命中只剩下长发飘飘的赫瑞蒙。
连伮想敷衍,施便用下命令的口吻重复一遍:“老师,您看。”
连伮照做了。看到的不过是打扮成牧师的赫瑞蒙。
“您再仔细看。”
连伮逐字逐句地读。
“商业资本的入侵”“底层翻身”“小人物的悲哀”“法国市民剧手法”,无非是些介绍。
字排得过小。连伮的眼睛有点疼。
“嗯?”她疑惑。
“我也在封面上!”施像过儿童节的小孩。
连伮找了一圈:“‘小人物的悲哀’?”
“老师,您别开玩笑!”施指着赫瑞蒙牧师服上的刺绣,“您看,衣服上的图案。绣的是合影时的三个人。最边上的是外场主持人,中间的是赫瑞蒙,最右边的是我,戴帽子的这个。您忘了?那天赫瑞蒙录制外场,邀请我去合影,我就戴了一顶鸭舌帽……天,原来赫瑞蒙一直记得我。”
施高兴过头,罔顾连伮的沉默。
傍晚,去斯德尔索尔家的路上,连伮给莫里奇发了一封邮件,很快收到了回信。
“对不起,连伮小姐。是这样的,剧方说要留一个小彩蛋,安排在牧师服上刺绣。刺绣的内容是赫瑞蒙定的,定好后直接交给服装,不经过我的手,”
莫里奇在语段中间加了一个笑脸,以示亲切。
“不过,对于赫瑞蒙来说,墨克教练和贾斯珀先生都是恩师。所以他才会优先选择绣自己和他二位。这一次没有轮到连伮小姐,下次我会提醒赫瑞蒙的。还有机会……”
斯德尔索尔扶着连伮避开车辆:“很高兴?”
连伮望着别处:“嗯。太好笑了。”
她止不住地笑,回复莫里奇:“刺绣的样式很漂亮,但不用费心,我不太想出现在刺绣上。”
隔了半小时,莫里奇才打出一篇道歉:“抱歉,连伮小姐,我差点忘记,您自己就是画师。我能够理解您对于风格的执着。今天太忙,脑袋也不清晰……”
连伮被肉麻到了,看完就按删除。
她丢开移动电话,埋进枕头里。皂粉的味道很清冽。
斯德尔索尔家一直这么干净。
连伮突然记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