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录像的画师也偷偷讨论:“还能录吗?不然关掉吧。”
赫瑞蒙带来一个私人委托,说完就走,很有名人范。丘伦纳因此扬眉吐气了好几天,直言画室今非昔比。
被当红模特的信任冲昏头脑后,他投入大把的钱,去买百叶蔷薇装点画室。园丁的担子变沉了,常常通宵达旦地研究如何防治炭疽病。
年轻的画师给丘伦纳提意见:“您应当送连伮老师一些好处,毕竟赫瑞蒙要求的是让连伮老师画。”
丘伦纳很欣慰地说:“给画室的好处,就是给连伮的好处。你们刚刚入职,还不了解连伮,她多么喜欢画室……”
连伮从门前走过。丘伦纳及时住嘴。
她换掉了拖鞋,穿好帆布罩衣,爬到二层的油画室。
赫瑞蒙正和什么人说话。连伮不急,等在门前。
“直接让我的助理来就行,或者将她请到工作室去,我是不太明白的,浪费你和我半天时间……”说话的老人剃短发短须,穿涤塔夫。人很气派,只是言辞刻薄。
“您决定吧,既然已经在这里了。”赫瑞蒙简单地做了回复。
连伮走进来时,老人还在低声讲话。
她沉默地挪画板,检查画棒,挤调色油,剥一颗椰糖。
“您好,您真小巧,”老人突然打招呼,“我是克里斯蒂安,冒昧来访。”
连伮把糖换到右腮,对老人平添了一些好感。
“连伮。”她转着湿润的画棒,甩了些水在地板上,“要画什么,请说。”
赫瑞蒙的私人委托刻意略去细节,只说需要画室帮忙完成作品,既不讲原因,也不谈价钱,把克里斯蒂安载过来,甚至没有介绍身份。
不过,由于是赫瑞蒙提的,即便要求再无礼,也能被顺理成章地接受。
连伮猜,如今他坐在上首位旁观的傲慢,或许就是这么生长出来的。
克里斯蒂安绕着油画室走,翻翻找找,看过往作品,似乎在度量。
连伮等了一刻钟,才等来他的下文:“辛苦您画一下提香的名作,狄安娜与阿克托安,可以吗?”
连伮把糖换到左腮:“画?还是临摹?”
“全看您的。”克里斯蒂安一笑,连伮就想明白了。
“啊,您是,寄信的那位。”在仅有三人的房间里大笑,或许太吵……连伮忍住了,把糖垫在舌头底下,犒劳自己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