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京城来的大人可厉害了,打得倭人屁滚尿流,托他的福气,我们总算重新过上安生日子了。”
少年们脸上失去父亲们的哀伤一过,重新浮现开朗的笑容。
“我阿爹临死前跟我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阿娘跟妹妹。”柳河想起阿爹,眸子的光略微暗沉了一些,垂下头去,显见提起自家父亲的死还是很难过。
“我阿爹也说,要我们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来着。”柳风也道,然后大手一挥,“嗐,海寇走了,咱日子好着呢,阿爹就是瞎担心。”
陈念莞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题转移到了这次秋收家里收了多少稻谷米粮,慢慢走出去。
见柳叶跟萱萱在庭院里围着两只毛驴打转,一人骑着一只毛驴在枣树旁打转儿。
“姐姐,姐姐,今晚给表哥表姐做顿好吃的呗?”好不容易有个玩伴的萱萱仰起小脸冲陈念莞嚷道。
“好,萱萱你跟阿娘说一声,我出去给大家买点肉,今晚加菜。”
陈念莞才出门,便见张玉郎也抬腿也朝门口走去,这么巧,他还要出去?
“张公子!”
“我在家中排名第二,陈四姑娘大可叫我张二。”张玉郎连连摆手。
都是做东家伙计的人了,叫公子成何体统?
“张二郎!”陈念莞顺口就叫上了,“是出去置办吗?是还缺什么?”
“陈四姑娘客气了。”张玉郎想着方才拿回来的布匹还需这位陈姑娘帮忙缝制衣裳跟铺盖,脸微微泛红,“先前我见裁缝铺旁有家书店,所以想去看看。”
是了,这位张玉郎是个读书人来着。
想去书店,无论看书还是买书,都很寻常,读书人都矜贵,莫非他还想着进学考科举?
陈念莞刚好跟张玉郎顺路,于是结伴一路出了燕来巷,到书店后分道扬镳。
书店里琳琅满目的摆卖着笔墨纸砚,分门别类的书册子,以及一些手抄本。
张玉郎拿起几本手抄本翻了翻,心里有了个底,直接去寻了掌柜的说明来意。
他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除了做人伙计,还有很多赚钱的渠道,张玉郎应承了陈念莞的聘用,但多余的时间,他打算拿来抄书。
今日在布铺发生的那事,实在让人窘迫。
他区区一个郎君,先头为了置办衣裳还得跟个小丫头借银子也便算了,今日在陈四姑娘跟前,亦囊中羞涩,这便令他实在难以忍受。
是以他出得布铺见着这家书店里有手抄本卖时,便有了自己多寻几份营生的心思,万不能下次在陈四姑娘跟前再付不起钱银。
掌柜的当场让张玉郎抄写了一页的书,见他字迹工稳端方,力透纸背,在自家店里的手抄本字迹里均为上乘,又见其翩翩君子,温润尔雅,留下名讳住址后,交付了一本简单的两百页书册先尝试用工,待完成后看情况再续后约。
张玉郎欣然应允,三日后,便将那薄薄的册子抄完交与掌柜。
掌柜查阅过并无错漏,极为赞赏,便付了二百文的润笔费与他,随后交与他五百页的古籍,约定一旬内抄完,届时交付四百文的钱银。
从此,抄书便成为了张玉郎每月固定营收的来源,这便是后话了。
再说陈念莞,考虑到三位年轻小伙子的饭量,在集市里买了两只鸡,两斤板油,一斤筒骨,顺便又买了明日出摊熬汤要用的猪大骨,至于蔬菜,便打算直接用柳迟他们带来的西葫芦,白菜跟茨菇。
回去之后,柳氏已经泡上了糙米,然后在灶台给陈念莞打下手。
“如何?”
陈念莞问柳氏有没有问过表哥们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卖河粉。
“问过了,他们说,明儿跟我们一起出摊,看情况再说。”柳氏帮着择菜,看陈念莞反应。
陈念莞表示理解。
“莞莞你没跟我说,要雇他们干活的话,每日工钱是多少,我也不好自己定价,所以他们才有些犹豫的。”柳氏遗憾。
“没事,等明儿他们跟我们出摊,看过愿意跟着我们干,我们再来商定工钱。”
陈念莞先将那板油过水后熬出猪油,守着等切成一块块的板油慢慢出油,成为一块块焦黄的油渣。
闻到烧香味道的萱萱跟柳叶先后跑了进来:“好香啊,姐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是油渣子!”柳叶惊呼。
陈念莞看柳叶那小表情,知道乡下大概吃肉的时候更少,于是拈了一块直接塞给了她,柳叶吃着香,但烫口,一边吸气一边忍不住捂住了下巴。
“我也要,姐姐我也要。”
于是陈念莞也递给了妹妹一块。
“香,真香!”柳叶吃完砸吧着嘴道。
“去,帮阿娘洗菜,晚上吃的菜更香。”
“表姐我帮你烧火,我烧火很厉害的。”自觉得了好处的柳叶乖巧地说,“我在家就经常帮婶婶们烧柴。”
柳叶得了烧柴火的活计,那萱萱不甘落后,也守住一个灶子要看火。
庭院里头,柳氏早拿着白菜,茨菇还有两只鸡在处理了,三个表哥表弟见着鸡,知道今晚有肉吃,眼睛都亮了,两个帮忙杀鸡拔毛,一个帮忙削茨菇,手脚麻利地忙活开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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