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陈家河粉店开业以来的收入,除去第一日的收入不计,合共十八日赚了三百二十两银子,除去商税以及成本开支,伙计每月人工费,净盈利二百八十两。
看着这天文数字,所有合伙人在账房里呆若木鸡。
震惊过度,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说开业以来,尝鲜的客人居多,又是陈家河粉首次面世,估计客流量大,但陈念莞也保守估计约莫二百两左右的盈利,如今足足多了八十两,让她喜不自胜。
首先清醒过来后,她看看左右依然呆呆发愣的表哥表弟们,嗯哼两声,得意。
这都是靠她敢想敢做啊!
然后催促:“光坐着干嘛啊?分银子啊!”
柳风眨巴了下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见到自家二哥,一巴掌“啪”地拍在他脸上。
“小风,你疯啦?”柳迟捂着脸,回过神来,瞪着自家亲弟弟。
“哥,我在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柳风嘻嘻笑了起来。
他一笑,账房里的人都忍不住哄笑。
当然不是在做梦了。
二百八十两,按照分成算,也就是说,陈念莞一人独得一百一十二两,柳迟跟柳风各得十四两外,其他人每人都有二十八两收入囊中。
忽然个个都小富有余。
难怪世人都说从商最容易来钱。
分得银子后,众人均笑盈盈的,陈念莞也不多说,以后分大笔银子的时候多着呢,如今拿这笔银子还这么喜出望外,等每个月都这么分红,拿多了,心态平和下来,会渐渐不见怪的。
平常心,平常心。
陈念莞其实也乐得差点没蹦蹦跳跳起来,可不行,自己可是赚银子的领头人,要淡定,从容,才有领头人的格局。
所以一路回燕来巷,她脸都是绷着的,直到回到自己房里头,将那一百一十二两银子放进钱箱,锁上,抱在怀里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傻笑。
一个月一百两,一年下来,她就能有上千两银子了。
真是太棒了。
只是,难得有一百两在手,那么大一笔银子,总不能等闲干拿在手里,拿来做什么好呢?
陈念莞这夜才念叨着看看拿来投资做什么好钱生钱,就被柳氏提醒,银子可不能都花出去,手头上一点家底也没有。
“如今那铺子算才刚刚上路,看着是顺顺利利的,可指定还有什么要花钱的地儿,你可不能又将所有银子又都花没了,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柳氏算是看透自家女儿的秉性了,从将将有一点银子就敢大手笔买驴车,等手头多几百两的时候买房子买田地又快花没了,到年前好不容易靠酱肉干攒了一大笔,结果为了买商铺改建请人之类的,几百两的身家眨眼就只剩下几十两,这大女儿就是个手头上不能存银子的主。
陈念莞讪讪笑着将钱箱放到了一边,然后抱住柳氏的胳膊撒娇:“阿娘阿娘,你放心,铺子的营生稳定下来之前,我不会随便乱花银子的。”
“真的?”
“真的!”陈念莞差点没举手发誓。
柳氏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多问。
毕竟是大女儿凭实力挣来的,又是大姑娘了,她做阿娘的总不能越俎代庖说要替她收着,平日里多管着注意不让她乱花钱就是了。
陈念莞松了口气。
而她的表哥表弟们,拿到那么大一笔银子后,也开始蠢蠢欲动。
在领银子没几天后,柳山就跟陈念莞跟柳氏打招呼说,自己不住店铺里头了。
“是想搬回燕来巷吗?”陈念莞问。
柳氏一家都是乡下人,结亲的人家大多数也是泥腿子,在抚宁县就他们一门亲,柳山不住店里头,还能住哪儿?陈念莞理所当然地以为柳山就是想搬回燕来巷她家了。
“搬是搬回燕来巷,不过,不是住表姐你家。”柳山敦厚地笑了笑,有点赧然。
众人好奇了,追问后,才知晓,原来柳山拿到银子后,找牙人在燕来巷也寻了一处宅子租了下来,那院子就离陈家四户的样子,比陈家现在住的宅子要小,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不过崭新很多,里头的家具床架子都齐全,一年房租也要六两银子。
“小山你可真行,一有银子就给自己租房子住了。”
柳山的年纪虽然不是最年长的,但性子却是最稳重的,从来不爱出风头,如今负责两个分摊事宜,更多了几分可靠。
“表姐你以为小山租院子是给他自己住啊?你可想错了。”
最机灵跳脱的柳风揽着柳山的肩膀,挤眉弄眼的,柳河也呲呲笑得古怪。
哦,原来柳山租院子还有内情啊?
陈念莞忍不住就想听八卦吃瓜,才知道原来柳山租房子,是接柳家村一户姑娘家出来一起住的。
那户姑娘家吴姓,是灾荒年间流亡到柳家村落户的,父母在两年前没了,家里头有一个爷爷跟两个弟弟,日子过得辛苦,柳山在村子里头时常跟他们接触,时不时地会接济他们,甚至替他们下田种地,割稻收谷。
毕竟吴家姑娘虽然是家中长姐,也就才十五岁,还比柳山大一岁呢,两个弟弟却一个才十岁,一个才八岁,加上五十多岁的爷爷,都是些老弱病残,干不了多少粗活。
所以在去年农闲时,柳迟跟柳河他们到镇上找活计,他没跟来,就是留在村子里帮着吴家秋收干农活呢!
等后来看哥哥弟弟们在姑母家赚得到银子,第二次他就马上跟着来了。
柳山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干活勤勤恳恳,从不埋怨,只图活儿干好了,多赚点银子,拿回村子里去也好给吴家姑娘帮补一下,所以几次凑分子做腊味跟酱肉,兄弟们中就数他出的银子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