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别人一打听,哟,那是做贼匪的人家村落啊,一句话,就能将柳家村的名声打到最低谷。
若是换作平时,陈念莞定是要送这柳大柱见官的。
可是她想到了府试那一回,她在楚州府听闻的,关于陈念蹇风评不好的流言,她就沉默了,再看柳大舅他们,亦是一脸为难。
她要坚持送大柱去见官,不说这大柱的罪行给柳家村抹黑,更怕这人走投无路,不知晓会怎么污蔑柳家村的人。
万一,他攀咬上柳大舅一家子怎么办?
她闭了闭眼,窝着一肚子气问:“若是不送他去见官,柳里正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咱不报官,免了他牢狱之灾,作为交换,咱将大栓一家子也剔除族谱,从此,他就不再是咱柳家村的人。”柳里正看着耷拉着头默不作声的大柱,叹息,“他这一家子还想在咱柳家村住下去,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做人,要有再犯差池,就逐出柳家村,你们看,行不?”
论起来,柳里正还是大柱的长辈,看着大柱长大的。
大柱性子不好,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儿小,说过,屡禁不绝,也就算了。
谁家村里头没个赖子泼皮?不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村人忍忍也不会怎么发作。
可纠结外人,劫掠本村的人,甚至还想杀人灭口,那就是捅破天的事了。
这样的人,不能留。
虽然柳里正对大柱有着长辈的一份情谊在,到底是拎得清的村官儿,他这么一处置,双方都偃旗息鼓下来。
当即就派人通知了县衙里头的官衙来拿人了。
这事不仅让陈念莞一家子警醒,也提醒了柳大舅等人。
如今他家是柳家村首富,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眼馋着呢,万一再遇上有人使坏怎么办?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说了那群乞儿如何救下外甥女的,柳大舅跟柳四舅便心动了。
他们打算就雇用这些乞儿做柳家护卫,反正雇用他们做农活是雇,当护卫也是雇,同一伙熟悉的人,出两份工钱,换得平安,也值了。
那担心农忙过去后没活计没着落的乞儿们当然很高兴,应允下来后,保证天天锻炼身子,务必让自己做个合格的壮实护卫。
这场风波便这么平息下来。
而陈念莞一家则不得不又在柳大舅家再住了一宿。
大舅母等人给她们重新张罗吃食压压惊的当儿,陈念莞则去厢房见了张二郎。
“二郎,你有受伤吗?”
张二郎朝陈念莞笑笑,摇头,“你呢?”
“还好,有你护着我嘛!”陈念莞想起当时的情形,看张二郎的眼里都带着光,“你可没说过,你也会两下子拳脚功夫!”
其实他也不知道啊!
“以前,家里请过师傅,练过几招。”张二郎面上干咳,不好意思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读书人都得通习一二。”说着,便又瞥了陈念莞一眼。
所以,可别以为,天底下所有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至少,他就不是。
今日能护上她,是不是自己亦非百无一用呢?
但愿,能让她对自己,更满意一些。
张二郎心里头的这些话,陈念莞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她对发现张二郎习武这事,颇感意外之余,亦是欣喜。
有个能耍功夫的夫君,很好,至少不怕被人挑恤生事时,自己没人镇场子。
陈念莞笑眯眯地看着张二郎,心里头在想怎么说服小佑大佬专职做护卫。
等陈念莞一行人第二次离开柳家村时,怕途中生事,干脆叫上柳羊还有四大猛兽一起护送上路。
告别时,却生了意外:段爷爷坐到了她们离开的驴车上,怎么劝也不肯下来。
“爷爷怕是跟小佑小哥分别的时日久了,也想进县城看他。”
“可小佑哥明明不在县城,在府城呐!”
到底是昨儿救过她们的恩人,看这架势,老人家是要跟他们离开柳家村的意思,按照如今陈家的家底,多养一个老人家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就添两双筷子的事,这人带出去了,还有阿竹跟着照顾呐!
所以陈念莞就把固执的老人家带走了。
一行十来人,浩浩荡荡的上路,可别说,陈念莞觉得倍儿有安全感,当即决定一回县城,就让柳氏去物色护卫去。
抚宁县里头,也有人正等着她呢!
是特意到抚宁县来给她送分店盈利的李富商。
“陈东家!”李富商跟陈念莞约在陶然居见面,一看她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李老爷。”在诸多合伙人当中,除了张掌柜,李富商算是陈念莞打交道最多的。
毕竟,除了河粉生意,她还跟李玉铨老爷做过硝石的买卖,而如今她打算在府城开冰铺,自然,也得仰仗他帮忙。